江南某地,有一家经营鸡蛋的商行,生意非常兴隆。但仓库里放满的一筐筐鸡蛋,每到月底结账盘点的时候,总是要少掉几百只。老板怀疑是伙计们偷的。一个小伙计不甘心受这个不白之冤,决心要弄个水落石出,把真正的窃贼抓获。于是晚上等店铺关门以后,便偷偷藏身到蛋库里,躲在一只箩筐中,等待窃贼的到来。
蛋库里一片漆黑,声息全无。过了二更,小伙计正迷迷糊糊地要睡去,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贼来了,他顿时惊觉起来,注视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慢慢地看到梁上出现了两盏绿莹莹的小灯,两盏小灯又慢慢地从屋梁上挂了下来。好个狡猾的盗贼!小伙计眨一眨眼睛,伸出头来,想把盗贼瞧个清楚。谁知凝神仔细一瞧,竟把小伙计惊得差点昏了过去。原来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蛇!只见那蛇挂到离蛋筐一二尺时,张口一吸,一个个鸡蛋便上升飞进了大蛇口中。等吸足后,那蛇又慢慢地引身上去,然后盘绕在梁柱上,尽力绞束,把蛋一个个绞破,然后蜿蜒而去。这时候小伙计才明白,原来使大家受冤屈的盗贼是它!
第二天,小伙计也不把昨夜见到的事告诉别人。他找来一些硬木块,砍削成一个个木蛋,到晚上,他把木蛋放在梁下的蛋筐上,上面稍许盖一层蛋,自己还是躲在箩筐中。到了二更时分,那蛇果然又来了,从梁上挂下来吸蛋。一吸,把木蛋尽都吸入肚里,然后又在梁上绞束,但此次再用力绞束,绞得梁柱格格响,也绞不碎肚中的蛋,痛苦得用尾巴乱挥乱扫。蛋库的后面是一个废弃的荒园,野草茂密。大蛇绞了好长时间,仍绞不碎木蛋,便窜进了荒园,不断翻滚,不断抽搐扭动,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到早上才停息。(www.xing528.com)
第二天一早,小伙计装得若无其事。别的伙计发现荒园中死了一条大蛇,惊叫起来。众伙计叫来了老板,一看,荒园中野草都已压平,园中横着一条几丈长的巨蛇。胆大的伙计找来了一把斧头,剖开蛇的肚子,只见里面都是碎了的蛋壳和十几枚木蛋。大伙这才想起日间小伙计做木蛋的事来,明白了偷蛋的贼是谁,都对小伙计智杀大蛇为蛋行除害称赞不已,连声感谢他为大家洗了冤。
老板也向伙计们道了歉。(《金壶七墨》陶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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