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年间,在上海松江城外,有一条小河,沿河是一个村落,河上高卧着一座弯弯的石拱桥。一天,太阳刚刚升起,照着河,照着桥,在桥的阴影里,放着一张织布机,一位乡村少女,正坐在河边飞梭织布。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咿呀”桨声,一只小船靠了岸,从船舱里钻出两个人来。前面是位先生,后面是名僮仆。那先生远近都认识他,他就是松江泗泾乡的名医秦景明,看痘疹的专家,今日刚好受人之请,出诊路过这里。显然,他被眼前的这幅织布图的美景迷住了,望着那少女,不住地点着头,连上岸也忘记了。
突然,他转过头来,对僮仆说道:“你偷偷地过去,不要让她知道,一下子抱住她的腰,亲亲她,跟她开个玩笑。”僮仆一听,哪里肯。先生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于是僮仆上了岸,轻手轻脚地绕到少女背后,突然踊身一跃,双手抱住了少女的腰。少女正在专心织布,突然被僮仆一抱,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惊叫起来,一时惊动了整个村落,村人都涌了过来,卷袖挥拳,要痛打僮仆。
先生站在船头上高叫:“别打别打,这是我叫他抱的。”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秦景明医生,于是停住了手脚,问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www.xing528.com)
秦先生走下船来,问村人,这女孩子还没有出过痘吧?村人回答说,还没有出过。“这就对了。”秦先生说道:“她马上就要出痘了,但她的痘毒深伏在肾脏里,一发后,无法治好,所以我有意惊吓她,现在好了,经这一吓,痘毒已经提升到了肝脏里,有办法治了。”众人一听,转怒为喜,一面感谢秦医生救命之恩,一面又请秦医生开药剂,为少女治痘。
先生拱了拱手说:“我是出急诊路过这里,已经耽误了好多时间,再迟就来不及给那家病人治疗了。”然后告诉村人,离这里几里路,有个医生,医术不差,可以请他来治,一定能治好。说完,就带着僮仆,匆匆地走了。
村人请来了那医生。医生一到,看了看少女,高兴地说道,我早知她有痘症,非常危险,幸好现在已有转化,不再是绝症,可救了。村人将秦先生命僮戏女的事情,前前后后地说给他一听,医生方才明白,对秦先生的医术佩服得不得了,就登门去拜秦先生为师了。(《三异笔谈》陶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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