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初年,北京城里,一座名叫“打钟庵”的小寺庙修成了。但山门上的匾额还空着,方丈请求傅山题署庵名。傅山不但书法精妙,而且能诗善文,精于医道。清廷屡次征召,他坚持气节,决不出山,无论才能与德操,都为世人所称颂。如果由他来题写庵名,小小的打钟庵自然会扬名于世。但傅山厌恶方丈为人庸俗,拒绝了他的要求。
傅山喜欢喝酒,常在离他隐居处不远的小酒店里自斟自饮,听听耕夫樵子、旅人贾客的言谈,有时遇着求医的,也顺便开个方子。
这一天,傅山正在小酒店里自饮,忽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一看,原来是多日不见的朋友钱南山。
傅山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钱南山已自己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把一只坛子放到桌上,叫店家拿过两个空杯,说道:“朋友从远方带来一坛好酒,钱某舍不得独自享用,特来找兄台一醉。”说完,钱南山打开封口,一股扑鼻的异香,顿时弥漫了整个小酒店,引得店家也禁不住叫了声“好酒”。
足足喝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已有七八分醉意。钱南山忽然诗兴大发,吟起一首诗来:“月落霜打天,渔火愁点点,寄客姑苏庵,钟声独难眠。”这算什么诗!傅山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你醉了。”“谁说我醉了,”钱某显然是醉了,“我还要写下来,刻到我家新漆的屏风上,岂不妙哉!”说完,叫酒家拿纸墨来。
钱南山展纸提笔,蘸饱墨汁,便在纸上写了起来。他本不擅书,醉了更写得歪歪扭扭,十分拙劣,一气便把纸撕了。再写,再撕,一连写了三张,撕了三张,还是不能满意。
傅山看着他的醉态,笑得几乎不能自持,看他正要写第四张,便说道:“你再写下去,恐怕这京城里的纸都要被你撕光了,不如我来代你试试看。”(www.xing528.com)
傅山站起身来,也有点摇摇晃晃,从钱南山手里接过笔,略一凝思,笔落纸上,一气呵成,如枯藤铁线,比他平常写的字还要胜过几分。
“好字!好字!”钱南山拍手赞道,接着又说,“何不顺手署上兄台的大名?”
傅山又在诗后题上自己的姓名。
过了几天,傅山行医经过打钟庵,抬头一看,那匾额已经题好了,正是自己的手迹。想想从来没有替打钟庵题写过寺名,怎么会是我的字呢?于是停下了脚步,再仔细一看,那寺名下,不是还明明白白地题有自己的大名吗?一点儿不错!再仔细一想,恍然大悟,大呼:“上当,上当!”
原来,方丈遭到傅山的拒绝后,并不甘心,想到自己的熟人钱南山是傅山的朋友,便去求他帮忙。碍于情面,钱南山只好答应。于是他巧设一计,把“打钟庵”三个字巧妙地嵌入了五言诗中,趁醉赚了傅山的字。(《里乘》陶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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