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庆历四年(1044),保州发生兵变,朝廷任命欧阳修为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参与保州的平乱工作。待兵变平定之后,他又机智地处理了朝廷大将李昭亮强抢民女的事情,在保州赢得了非常好的政誉。
这一天,欧阳修去拜访宣抚使富弼,两人本来就相熟,见面后,富弼设下便宴,两人把酒交谈。富弼感慨地说:“学士文章冠绝天下,不想处理政事也如此了得。”欧阳修听了以后,摇摇手说:“大人过誉了。不过我一向认为,作文的目的是修身养性,好与不好,是个人的事。而政事却是关系到苍生百姓的大事,事关天下,岂敢有一丝随意。”两人喝喝谈谈,不觉已经夜深。欧阳修正要起身告辞,富弼把手摆了一摆,屏退了左右,压低声音,告诉了欧阳修一件事。欧阳修一听,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在保州兵变的时候,为了瓦解叛兵,朝廷许下诺言,只要叛兵投降,一概赦免其罪行,不再以死罪论处。结果有二千多叛兵放下了武器,使兵变顺利地得到了解决。平叛以后,叛兵被分散到各郡监管起来。现在,富弼担心这二千叛兵,终是祸患,随时都会突发出事情来,因此他准备下令各郡,在某日某时,同时处死这些叛兵。
欧阳修定了定神,然后说道:“您的担心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不过天下人都已知道朝廷的许诺,现在再来处死已投降的士兵,岂不失信于天下!难道还有比失信于天下更大的灾祸吗?更何况,这些叛兵,只不过是一些胁从,并非主犯,于法于理,本该从轻发落,再杀,这就是失义了,而且要杀的又是二千之众呢。”停了一停,欧阳修又说道:“此次行事,您并没有请示朝廷,秘密行事,万一个别郡府不听从您的命令,上告朝廷,一定会生出事来。为安天下人心,杀晁错以谢天下的事,说不定又会发生在您身上了,难道您一点都没有想到吗?”(www.xing528.com)
富弼听完,顿时醒悟,不由得背上冷汗直冒,赶紧立起身来,向欧阳修一拜:“幸亏学士及时相教,险些铸成大错。”
欧阳修的一席话,救了二千人的性命。(《宋史》陶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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