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欧阳晔以国子博士知端州(今广东高要)桂阳监时,曾审理过一起案子,为他赢得了声誉,后来欧阳修在为他所撰的墓志铭中,也将此事大书特书了一笔。
有一年,桂阳的两个家族因争夺船只发生了一场斗殴,闹出了人命。官府知道此事后,便把所有参加打斗的人都抓了起来进行审讯。但审了好久,案子总未能了结,谁是杀人凶手仍不清楚。看看下属官员这般无能,欧阳晔只好将手头的繁忙公务暂时搁一搁,亲自来办这个案子了。(www.xing528.com)
看过案卷后,他做了一件让衙役们感到奇怪的事:他把那些有犯罪嫌疑的人都放出囚牢,让他们坐到大堂上,解开戴在他们身上的枷锁,给他们端来好酒好菜和米饭馒头,吩咐他们快吃快喝。他自己声称不能为了他们中有一个人是凶犯而让其他人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才这么做。在那些嫌疑犯饮食的时候,他坐在交椅上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为了遮人眼目,他做出一种很悠然自得的闭目养神姿态,暗中却眯着眼来回扫视。等他们吃喝完,欧阳晔逐一将他们叫到跟前安慰几句,然后都将他们放了,独独留下一人。那个留下来的人见别人都已走完,不禁变了脸色,惊惶地四处张望。欧阳晔也不去管他,让他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无形中给他增加些压力,然后神色严峻地说道:“杀人的就是你了!”囚犯听了,惊得跳了起来,分辩道:“我没杀人!大人凭什么这么说呢?”欧阳晔冷笑道:“我看过案卷,死者是被人用刀插进右边的胸肋间致死的,说明杀人的很可能是个左撇子。我摆下酒菜让你们吃喝,发现其他的人都用右手拿刀切熟肉,唯有你却是用左手。这不就足以证明你便是那杀人凶手吗?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囚犯一听,便跪到地上哭了起来,说:“那人确实是我杀的,大人真是明镜高悬!唉,拖了那么长时间没结案,连累了同族中不少人,真是作孽呀!我甘愿认罪伏法,不再累及他人。”于是欧阳晔便吩咐衙役取纸笔录下口供,让他画押。一桩别人甚感棘手的案子,就么这解决了。一旁看着他办案的衙役和属吏,都啧啧赞叹不已。(欧阳修《尚书都官员外郎欧公墓志铭》鹏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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