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纬的流行,今文经的谶纬化,使经学的内容更为空疏荒诞,降低了束缚人民的力量,所以统治阶级中一些较有见识的人如桓谭、尹敏、郑兴、张衡等,都表示反对谶纬。在反谶纬中,卓越的思想家王充在哲学问题上跳出了经学的圈子,以唯物主义思想有力地攻击了谶纬的虚妄,批判了经学的唯心主义体系。
唯物思想家王充
王充,会稽上虞(今浙江上虞)人,生于建武三年(27年),死于和帝永元年间。出身于“细族孤门”,早年曾在太学受业,在洛阳书肆中博览百家之言。后来,他做过短时期的州郡吏,其余的岁月,都是“贫无一亩庇身”,“贱无斗石之秩”,居家教授,专力著述,写成了《论衡》85篇(今存84篇)。
王充自称其思想违背儒家之说,符合黄老之义。他以道家自然之说立论,而对自然作了唯物主义的解释。他反对儒者的“天地故生人”之说,主张“天地合气,人偶自主”。他认为儒家天人感应说是虚妄的,因为天道(自然)无为,“如谴告人,是有为,非自然”。在他看来,天之所以无为,可以从天无口目,不会有嗜欲得到证明。
唯物思想家王充为了击破唯心主义的目的论和神学的世界观,便标出了“自然”。他说:“天之行也,施气自然也,施气则物自生,非故施气以成物也。不动,气不施,气不施,物不生;与人行异,日月五星之行皆施气也。”(《说日篇》)“天之动也,施气也;体动,气乃出,物乃生矣。由(犹)人之动气也,体动,气乃出,子自生也。夫人之施气也,非欲以生人,气施子自生矣。天动不欲以生物,而物自生,此则自为也,施气不欲为物而物自为,此则无为也。”“天地合气,万物自生,犹夫妇合气,予自生矣。……或说以天生五谷以食人,生丝麻以衣人,此谓天为人作农夫桑女之德也,不合自然,故其义疑,未可从也。”“夫天复于上,地偃于下,下气上蒸,上气降下,万物自生其中间矣,……物自生,子自成,天地父母何与知哉?”(《自然篇》)“夫天不能故生人,则其生万物亦不能故也;天地合气,物偶自生矣。”(《物势篇》)“天地之性,自然之道也。”(《寒温篇》)在这里,王充关于“自然”之义处处结合“气”来表述,这并不是偶然的。首先,王充的“自然”范畴是针对“故”范畴的目的论而批判的,而“故”的目的论则是对世界的唯心主义的歪曲,因此,王充的“自”的自然观必须强调“气”的物质世界的基础;其次,王充的“自然”范畴是批判地撷取了古代道家自然天道观中的有价值的因素,但是,王充抛弃了形而上的本体“道”、而把“自然”与“气”结合起来,这就从唯物主义的观点上撷取道家的“自然之义”作为反对神学目的论的武器。(www.xing528.com)
王充认为精神依存于形体,形须气而成,气须形而知。根据这种道理,他反对人死为鬼之说。他说,人靠精气生存,精气靠血脉形成。人死后血脉枯竭则精气消灭,精气消灭则形体腐朽,形体腐朽就成了灰土,哪有什么鬼呢?他从无鬼论出发,反对厚葬,提倡薄葬。
王充犀利地破除天人感应和鬼神妖异之说,不但沉重地打击了谶纬迷信,而且在哲学的根本问题上树立了唯物主义的鲜明旗帜。
王充对于传统的思想和成见,具有极可贵的怀疑和批判精神。他甚至对孔、孟和儒家经典,也敢于提出怀疑和批判。他在《论衡·问孔》中反对世俗儒者对孔子的片言只语进行无穷无尽的推衍,并对孔子反复提出问难。他问道,如果有不明了的问题,追问孔子,何伤于义?要是真有传圣业的智慧,批评孔子之说,何逆于理?他在《论衡》的其它部分,还分别对孟子、墨子、韩非、邹衍等人进行了批判,在这些批判中所涉及的问题,有许多与汉朝的政治、文化设施有直接关系。
王充受当时生产水平和知识水平的限制,对于他自己引为论据的某些自然现象,有时理解错误,他同封建时期所有先进的思想家一样,无法透彻地阐明唯物主义思想并把它贯彻到社会历史分析中去,他无法了解社会的阶级构成,不能正确说明人的主观作用。所以他不得不用天命来解释社会事物变化的终极原因,用骨相来解释个人的贵贱夭寿,因而陷入了宿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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