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又名濠镜澳、香山澳、马交等,明代为香山县管辖的一个小岛,因其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外国商船停泊的良港。明中叶,澳门的走私贸易已较为频繁,《广东通志》记载:“查得递年暹罗国并该国管下甘蒲沰、六坤州与满剌加、顺塔、占城各国夷船,或湾泊新宁广海、望峝,或新会奇潭,香山浪白、蠔镜、十字门,或东莞鸡栖、屯门、虎头门等处海澳,湾泊不一。”[20]
16世纪后,随着葡萄牙人东来,澳门逐渐兴起。正德八年(1513年),葡萄牙人来到广东屯门岛,正德十二年(1517年),葡萄牙人来到广州,是为中葡官方第一次交往。葡萄牙人一直谋求和中国进行通商,但因后来发生屯门海战和西草湾战役,葡萄牙人被驱逐出广东沿海,只得在中国东南沿海进行走私贸易。葡萄牙人转移到闽浙沿海进行活动,据《日本一鉴》记载,“许一(松)、许二(楠)、许三(栋)、许四(梓)勾引佛郎机国夷人,络绎浙海,亦市双屿大茅港”。[21]如前所述,朱纨被任命为右副都御史巡视浙江,提督闽浙沿海防务。第二年,即捣毁双屿港海盗堡垒,葡人被剿灭或逃走,葡萄牙人在闽浙沿海的走私贸易也难以进行,最后不得不又返回广东沿海进行走私贸易。
澳门开埠和葡萄牙人获准进入澳门贸易的时间历来众说纷纭,其中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说较为流行。据万历《广东通志》记载:
夷船停泊,皆择海滨地之湾环者为澳。先年率无定居,若新宁则广海、望峒,香山则浪白、濠镜澳、十字门,东莞则虎头门、屯门、鸡栖。嘉靖三十二年,舶夷趋濠镜者,托言舟触风涛缝裂,水湿贡物,愿暂借地晾晒。海道副使汪柏徇贿许之。时仅篷累数十间,后工商牟奸利者,始渐运砖瓦木石为屋,若聚落然。自是诸澳倶废,濠镜独为舶薮矣。[22](www.xing528.com)
关于葡人于嘉靖三十二年获准进入澳门的记载还有多条。如王以宁《条陈海防疏》言:“国初,占城诸国来修职贡,因而互市,设市舶提举以主之。然稇载而来,市毕而去,从未有盘踞澳门者。有之,自嘉靖三十二年始。”[23]另据记载:“嘉靖三十二年,番舶趋澳镜者,托言舟触风涛,水渍湿贡物,愿借地晾晒,海道副使汪柏许之。”[24]
此外,澳门的开埠并不是由葡萄牙一国商人独占,而是由包括东南亚、日本、华商及佛郎机各国商人开辟,各国夷人据霸香山濠镜澳恭常都地方,私创茅屋营房”[25]。王士性称,“香山澳乃诸番旅泊之处,海岸去邑二百里,陆行而至,爪哇、渤泥、暹罗、真腊、三佛齐诸国俱有之。其初止舟居,以货久不脱,稍有一二登岸而拓架者,诸番遂渐效之”[26]。后来,葡人大量进入澳门,最后独占澳门,“(佛郎机)故举国而来,扶老携幼,更相接踵,今夷众殆万人矣”[27]。据《明史·佛郎机传》记载:“久之,其来益众,诸国人畏而避之,遂专为所据。”[28]嘉靖末年至隆庆初年,葡萄牙人大批移居澳门,成为澳门的主要居民了[29]。万历元年(1573年),明朝政府允许葡萄牙商人每年交纳地租银五百两租住澳门进行贸易。万历十年(1582年),两广总督陈瑞,在葡萄牙人答应“服从中国官吏的管辖”的前提下,允许葡萄牙人租居澳门。
葡萄牙获准居住澳门,使澳门成为中葡贸易的中转站,澳门也成为葡萄牙与东南亚、印度的商贸枢纽,澳门逐渐崛起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国际贸易中心。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葡萄牙人获准租居澳门,并在澳门发展很快,势力也很大,但明朝始终对澳门拥有无可争议的主权。葡萄牙人在澳门的行为始终受到明朝政府的约束,不法行径也遭到明朝打击。如《香山县志》记载:“夷人居澳者数百年来,时有纵恣,地方官所以制之者,率绝其口食,遂拊首受驭。互市既不可废,当以张鸣冈之言为至计。”[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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