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的走私贸易自明初以来就未停止过。如永乐年间福建沿海居民,私载海船交通外国。景泰二年(1451年),刑部禁约“福建沿海居民毋得收贩中国货物,置造军器,驾海交通琉球国,招引为寇。”[1]成化八年(1472年),“福建龙溪县民二十九人,泛海通番,官军追之,拒捕。为风破其舟,浮水登岸,被获下狱,多瘦死。诛者十四。”[2]正德年间,巨商富贾入私下出海非常普遍,“海澄县在漳东南,距郡五十里,本龙溪八九都地也。旧名月港,唐宋以来海滨一大聚落,至明生齿益繁。正德间,豪民私造巨舶,扬帆他国,以与屿市。久之,引寇内讧,所司法绳不能止。”[3]漳州月港从事走私贸易频繁,人们出洋或潜赴外海岛屿进行贸易非常普遍。如史料载:“海物互市,妖孽荐兴,则漳浦龙溪之民居多。”又说:“月港者,夷货毕集,人烟数万。”[4]
有关福建沿海违禁出海贸易的记载屡见于史书,也反映了福建沿海民众的生活状态,据《海澄县志》载:“盖富家以资,贫人以佣,输中华之产,骋彼远国,易其方物以归,博利可十倍,故民可乐之。虽有司密网,间成竭泽之渔,贼奴煽殃,每奋当车之臂。……方夫趋船风转,宝货塞途,家家歌舞,赛神钟鼓……以舶主中上之产,转盼逢时,容至巨万,顾微遭倾覆,破产随之,亦循环之数矣。成弘之际,称小苏杭者非月港乎?”[5]月港人出海贸易在成化、弘治年间已十分普遍。不过,月港走私贸易的扩大则与葡萄牙人的到来密切相关。
葡萄牙人在广东沿海受挫后,遂北上寻找新的机会。嘉靖二年(1523年),巡按福建御史向朝廷上奏:“盗起广东,转入漳泉,势其猖獗,请罪诸纵盗不捕者。”[6]可见,原在广东沿海活动的葡萄牙商船转入漳泉一带了。(www.xing528.com)
嘉靖之后,受“争贡”事件的影响,浙江宁波市舶司被罢设,此后虽然恢复与日本的朝贡贸易,但是浙海走私贸易从未停止,山海相连,从山浮海,走私普遍,如:“向来海上渔船出近洋打鱼樵柴,无敢过海通番,近因海禁渐弛,勾引番船,纷然往来海上,各认所主,承揽货物,装载或五十艘,或百余艘,或群各党分泊各港,又各用三板草撇脚船不可胜计,在于沿海兼行劫掠,乱斯生矣。”[7]嘉靖间尤其严重,“浙海私商,始自福建邓獠。初以罪,囚按察司狱。嘉靖丙戌(1526年)越狱,逋下海,诱引番夷市浙海双屿港,投托合澳之人卢黄四等,私通交易。”[8]嘉靖八年(1529),兵部尚书李承勋上奏:“浙江宁、绍、台、温诸府,枕山濒海,通连福建,盗贼啸发,下海劫掠,出没不常,事干两省,势难控制。”[9]沿海海防受到冲击。
宁波外海的双屿港逐渐成为新的非法走私贸易中心,大量外国船只在此靠泊贸易。据《筹海图编》所记:“商舶乃西洋原贡诸夷,载货泊广东之私澳,官税而贸易之。既而,欲避抽税省陆运,福人导之改泊海仓、月港。浙人又导之改泊双屿,每岁夏季而来,望冬而去。”[10]双屿港主要是丝、布等货物的集散地,与日本贸易往来较多,葡萄牙人在福建沿海购买的部分货物,也是自双屿港转口。不过,双屿港的贸易风险日益加大,如:“滨海之民以小舟装载货物,接济交易,夷人欺其单弱,杀而夺之。接济者不敢自往,聚数舟以为卫,其归也,许二辈遣倭一二十人,持刀送之。”[11]繁荣又无序的走私贸易激发了武装反海禁斗争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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