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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盛世惊天巨变:汪景祺与查嗣庭的悲剧

时间:2023-10-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汪景祺是一个极负才气的人。这篇短文完成于雍正二年五月之前,年羹尧正如日中天,但汪景祺的言论,很快就应验在年的身上,实在是很大的不幸。内有自序,系汪景祺姓名。汪景祺因此被杀。对查嗣庭这样的读书人,雍正认为已是格外提拔重用了,居然不思报恩,“讥刺咒诅,大干法纪”,必须严惩。[63]查嗣庭在狱中很快病故,但他触犯了大逆律,仍要开棺戮尸,他的相关亲属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康乾盛世惊天巨变:汪景祺与查嗣庭的悲剧

雍正政治的严猛,几乎笼罩了整个雍正朝。

前文讲到的汪景祺,原名汪日祺,浙江钱塘(今杭州)人,是康熙五十三年(1714)的举人,雍正年间随年羹尧西征。在西征途中,留有不少笔记,后成小书《西征随笔》一部。内容庞杂,涉及清初许多方面的史事,如年羹尧打败罗卜藏丹津的功绩,康熙年间西北吏治的腐败情况,青海与陕西地方的民变,熊赐履修《明史》的经过,一些官吏的事迹,等等。有些文字表述十分大胆,甚至有讥讽当时统治者的语句。

雍正二年(1724)五月五日,汪景祺为他的这本小书写了个序,序中说:“余今年五十又三矣。青春背我,黄卷笑人。意绪如此其荒芜,病躯如此其委顿。间关历数千里,贫困饥驱,自问生平都无是处。”这是汪的自谦。

汪景祺是一个极负才气的人。他在《西征随笔》中,写了一篇“功臣不可为”。一开篇,汪景祺就说:“鸟尽弓藏,古今同慨。论者或谓功高不赏,挟震主之威,不能善自韬晦,故鲜有以功名终者。”深刻地指出,功臣到最后都不得善终,与帝王的疑、畏、怒、厌四种心理,有莫大关系。就像为越王勾践灭吴立下极大功勋的范蠡,早已看出勾践为人“可与同患,难于处安”的性格,便早早脱离官场,否则,根本不可能善终。

这篇短文完成于雍正二年五月之前,年羹尧正如日中天,但汪景祺的言论,很快就应验在年的身上,实在是很大的不幸。

但更不幸的,是雍正三年(1725)年羹尧被抄家后,浙江巡抚福敏、杭州将军鄂尔达在杭州年府偏偏搜到了这本小书,里面记的内容就成了年羹尧九十二条罪名中“大逆罪”之一。具体情形,见于两人的奏疏:[61]

臣等公同搜查年羹尧内室并书房橱柜内书信,并无一纸。随将伊家人来讯,据供年羹尧于九月十二日将一应书札尽行烧毁等语,及问年羹尧供词无异。臣等再加细搜粗重家伙,于乱纸中得抄写书二本,书面标题《读书堂西征随笔》。内有自序,系汪景祺姓名。臣等细观其中所言,甚属悖逆,不胜惊骇。连日密访其人,至十月十六日始知,汪景祺即钱塘县举人汪日祺。……谨将逆犯汪日祺所撰书二本封固,恭呈御览。(www.xing528.com)

见到这份奏疏,雍正自是十分高兴,还表扬他们:“若非尔等细心搜查,几致逆犯漏网。”他看到此书,还是很吃惊,写了这样几句评语:“悖谬狂乱至于此极!惜见此之晚,留以待他日,弗使此种得漏网也!”汪景祺因此被杀。这本小书一直藏在故宫懋勤殿禁锢箱中,到民国二十五年(1936)才得以重见天日,刊印出来。

查嗣庭像

雍正四年(1726),年羹尧大案结束的第二年,江西乡试正考官为礼部侍郎海宁人查嗣庭,考试首题出《论语》中“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第三题为《孟子》中的“山径之蹊间,介然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今茅塞子之心矣”。雍正说他这些题目有讥讽的意思,居心叵测。但据其他史料的说法,查嗣庭出的考题是《大学》中“维民所止”四字,有人马上报告,说是“维止”两字就是去“雍正”两字之首。[62]实际上,查氏并没有出过这样的题目,可能是讹传,因为他本人写过一本叫《维止录》的书。不管怎样,冤狱由此造成。

雍正四年九月下旬,雍正与内阁、九卿、翰詹科道等官说:“查嗣庭向来趋附隆科多,隆科多曾经荐举。朕令在内庭行走,授为内阁学士。后见其语言虚诈,兼有狼顾之相,料其心术不端,从未信任。及礼部侍郎员缺需人,蔡珽又复将伊荐举。今岁各省乡试届期,朕以江西大省,需得大员以典试事,故用伊为正考官。今阅江西试录,所出题目显露心怀怨望、讥刺时事之意。料其居心浇薄乖张,必有平日纪载。遣人查其寓所及行李中,则有日记二本,悖乱荒唐,怨诽捏造之语甚多。”还说查嗣庭不但心术不正,而且怨谤之语太多,对圣祖康熙爷的用人施政,也敢“大肆讪谤”;文人自命不凡,“以翰林改授科道为可耻,以裁汰冗员为当厄,以钦赐进士为滥举,以戴名世获罪为文字之祸”等;热河地方偶然的一次会见,查嗣庭在《日记》中就记下“淹死官员八百人”,实在太过荒唐夸张。雍正又说:“普天率土,皆受朝廷恩泽,咸当知君臣之大义,一心感戴。若稍萌异志,即为逆天。逆天之人,岂能逃于诛戮?”对查嗣庭这样的读书人,雍正认为已是格外提拔重用了,居然不思报恩,“讥刺咒诅,大干法纪”,必须严惩。[63]

查嗣庭在狱中很快病故,但他触犯了大逆律,仍要开棺戮尸,他的相关亲属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上面两件事的主角,一个是钱塘人,一个是海宁人,都属浙江,使雍正产生了憎恶浙江人的心理,还下诏停止浙江乡式和会试,以示惩戒和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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