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是江南铜山人,捐资为员外郎,被授兵部任职。康熙五十八年,调任户部郎中。当时雍正还是一个亲王,就已十分看重李卫,只是觉得李卫“尚气”,要他注意改正。雍正元年,授直隶驿传道一职,未及上任,就被改调至云南盐驿道。次年,就升官为云南布政使。在云南时,雍正听说有人送东西给李卫,李卫制成“钦用”牌放入仪仗,就批评他说:“闻汝恃能放纵,操守亦不纯。川马骨董,俱当检点。又制‘钦用’牌,是不可以已乎?尔其谨慎,毋忽!”李卫回奏说:“受恩重,当不避嫌怨。”雍正下谕批评道:“不避嫌怨,与使气凌人、骄慢无礼,判然两途。汝宜勤修涵养,勉为全人,方不负知遇。”雍正毕竟还是喜欢李卫的,对李卫的缺点比较宽容,也能及时纠正他的过失,希望李卫成为一个“全人”。
雍正三年,李卫调任浙江巡抚。四年,兼管两浙盐政,更是一个肥缺。李卫的升官路线,是十分快速的,“飞黄腾达”用在他的身上,倒是十分合适。
而李卫的仕途,比田文镜还要顺利。
在浙江巡抚任上,李卫提出了一些改革方案,主要在于盐政方面。他上疏说:“浙江户口繁多,米不敷食。请拨盐政归公银十万,委员赴四川采运减粜,款归司库;有余,以修理城垣。”又说:“浙省私贩出没,以海宁长安镇为适中孔道,请设兵巡隘”;“江南苏、松、常、镇四府例食浙盐,镇江接壤,淮盐偷渡。请敕常镇道及京口将军标副将、城守参将等督饬将吏水陆巡缉。”李卫很清楚地认识到地方社会经济的一些关键性问题,以及可能给国家税收带来重大影响的私盐盗贩问题。他采取了有针对性的整顿工作,对中央财政、地方社会秩序的稳定而言,都有积极意义。
很快,李卫当上了浙江总督,仍然管理巡抚事务。雍正认识到江南盗匪的严重性,也看到原来的地方长官并非缉盗的高手,就下令,由李卫统理苏州、松江等府的盗案,地方将吏都受李卫节制。长期未能真正解决的江南盗匪问题,主要是私盐盗贩,在李卫的治理下,有了明显的好转。李卫在浙江五年,后人评价他是“莅政开敏,令行禁止”。期间,对雍正的政策,李卫不折不扣地执行。比如,因查嗣庭、汪景祺案,雍正下令停浙江人乡试和会试,李卫严格执行。后来与“观风整俗使”王国栋一起上疏,说明在雍正的严惩后,浙江读书人已经感恩悔过,士风大变,雍正听从李卫的建议,仍开浙江的乡、会试。雍正督责各省清理政府仓库亏空、钱粮逋欠问题时,李卫既能严格执行雍正的旨意,也能照顾到浙江士庶百姓的心理感受,在簿书、期会、吏事方面都没有扰民,令百姓很是感激。
雍正十年(1732)以后,李卫调任直隶总督,仍敢秉公行政,连鄂尔泰的弟弟鄂尔奇的枉法营私行为,都能大胆上疏弹劾,受到雍正的表彰。这个总督职务他一直做了六年,直到乾隆年间,为政风格与在浙江时完全一样。[57](www.xing528.com)
四大总督中,终身深得雍正宠信的,就是鄂尔泰。
鄂尔泰,字毅庵,西林觉罗氏,满洲镶蓝旗人,康熙三十八年(1699)的举人。在康熙朝时,仕途还比较顺利,任内务府员外郎时,为人忠正诚实,还拒绝过时为亲王的胤禛的嘱托。胤禛继位后,对他说:“汝为郎官拒皇子,其执法甚坚。”对鄂尔泰十分赞赏。雍正元年,先任云南的乡试主考官,后任江苏布政使。鄂尔泰在官衙中,建有“春风亭”,专门请那些能文之士来聚会,并汇成一本诗文集为《南邦黎献集》。他用出公差的费用,买谷三万三千四百石,分给苏州、松江、常州三府,作为专项赈贷粮;同时,考察太湖水利,准备疏浚吴淞江、白茆河,结果没有完成。
雍正三年(1725)以后,先调为广西巡抚,还未上任,就被调往云南,以巡抚的身份,兼理总督的事务。云南、贵州一带的民族问题较多,苗民的叛乱更是严重。雍正四年春天,鄂尔泰提出了“改土归流”的解决办法,从以往由土著领袖治理当地事务改为中央派遣官员取代土官,从而加强对西南地区的管理,加强中央集权。至于当时的权宜策略,主要是针对少数民族的叛乱:“计擒为上,兵剿次之;令其自首为上,勒献次之。惟剿夷必练兵,练兵必选将。诚能赏罚严明,将士用命,先治内,后攘外,实边防百世之利。”雍正大为欣赏,对他提出的“改土归流”政策十分支持。从雍正四年到九年,鄂尔泰被任命为云、贵、桂三省总督期间,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大力推行“改土归流”政策,将很多世袭的土司领袖改换为中央的流官,稳固中央政府对边区的政治控制。[58]
雍正十三年(1735)八月,雍正病重,鄂尔泰以大学士的身份,与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允礼、大学士张廷玉、内大臣丰盛额、讷亲、海望同时被任为顾命大臣。雍正辞世前,认为鄂尔泰是“不世出之名臣”,死后可以拥有入享太庙的巨大恩典。于此可见,鄂尔泰是始终深得雍正信任的。
后人评价说,李卫“以敏集事”,田文镜“以骄府怨”,但当时在李、田二人管事的地方盗贼稀见,“斯亦甚难能矣”。[59]除年羹尧不得善终外,田文镜、李卫、鄂尔泰三人是最受雍正激赏的封疆大吏。乾隆曾细评这三人的言行,说田文镜为最下,大概是不错的。[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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