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由开放的社会,在艺术创造上也更有创造性和想象力。唐代在灿烂的宗教文明发达的同时,与之相关的雕塑、绘画、建筑等,都取得了令后人赞叹的成就。
虽然大多数气势恢宏的佛教建筑,经过政治起伏和连绵战火的洗礼,已经彻底毁掉,但是只要看一看同一时期甚至较晚的日本佛教建筑,就知道唐朝的佛教建筑是多么惊人。隋唐时代,与佛教紧密相关的寺塔、石窟、佛寺、佛塔等大量出现,有一些是具有纪念碑性的宗教建筑。留存至今的大、小雁塔就是唐代建造的。前者建造于高宗永徽三年(625),是高僧玄奘亲自设计,武周长安年间被毁,但是随后又重建。这座七层高达六十四米的密檐楼阁式建筑,经过一千三百年,仍然坚韧地矗立在那里。可以想象,当时世界之都长安城的天际线,被像大雁塔这样恢宏的佛塔装点着,俯视着来来往往的商旅、高僧、官员和普通市民,远眺着胡商驼队从西域往返,带来丰富多彩的舶来品。而这些来自亚洲各个角落的异乡人,尚未走进长安的城门,就远远看到星罗棋布的高层建筑,目瞪口呆之余该是多么羡慕盛唐的气象和风度。唐中宗这位可以说是唐朝历史上最为崇佛的君主,在短短的任内,又修建了小雁塔。为了修建这座塔,宫女们纷纷募捐,很快就让这座十五层的宝塔建立起来。走进长安城,佛光照耀之处,就能看到佛塔的身影,诠释着大唐帝国在信仰世界的地位。
开凿石窟,从佛教传入中国之初就已经成为中国人表达自己信仰的方式。隋唐的石窟艺术在前代的基础上又有了显著的发展。东都洛阳附近的龙门,到今天仍有一千三百多个佛教石窟,大多数都是隋唐时代开凿。作为天后的都市,洛阳在武则天时代取代长安成为帝国的首都,也因此成为东方世界的中心。则天武后在神都修建了前所未有的建筑——明堂和天堂。这两座带有鲜明佛教色彩的建筑,使整个洛阳城的空间层次异常鲜明。与之配套的天枢,是中国古代少见的一座纪念碑,可以与罗马帝国修建的图拉真纪功柱(Trajan's Column)相媲美。天枢为铜铁铸成,由来自朝鲜半岛的毛婆罗造模,来自波斯的阿罗撼召集诸藩王筹资修建,来自高句丽的高足酉也参与修建。天枢既是武周政权合法性的标志。
大雁塔
位于敦煌的莫高窟,保存了大量的壁画、雕塑,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中心。莫高窟融绘画、雕塑和建筑艺术于一体,最大的第16窟达二百六十八平方米。其壁画内容博大精深,有佛像、佛教故事、佛教史迹、经变、神怪、供养人、装饰图案等等题材,还表现了当时狩猎、耕作、纺织、交通、战争、建设、舞蹈、婚丧嫁娶等社会生活各方面的情景。莫高窟壁画为中国美术史研究提供了重要实物,也为研究中国古代文明提供了极有价值的形象和图样。最高的第96窟,附岩修建了佛塔,内储高达三十多米的弥勒佛坐像,与崖顶等高,巍峨壮观。虽然武则天的天堂焚毁,敦煌的这座建筑为我们提供了可参照的样品。
1900年,王道士在莫高窟现在编号第16窟的石窟发现了一个长宽各2.6米、高3米的方形窟室,里面居然保存着从四世纪到十一世纪的文书和纸画、绢画、刺绣等文物五万多件。藏经洞出土的文书除了汉文文献,还有用古代藏文、梵文、齐卢文、粟特文、和阗文、回鹘文、龟兹文撰写的文书,内容主要是佛经,另有道经、儒家经典、小说、诗赋、史籍、地籍、账册、历本、契据、信札、状牒等,为研究中国乃至中亚文明提供了重要史料,补充了大量信息,保存了重要的人类文明的记忆。
唐代的木结构建筑工艺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五台山南禅寺和佛光东大殿是目前中国保存最为古老的木结构建筑。长安和洛阳的大量木结构建筑已经彻底毁灭了。但是从南禅寺大殿(修建于782年)和佛光寺(857年重修)来看,其建筑规模宏大,技术高超。雕塑也形成了新的风格和特色,不论是石雕还是泥塑,都气势宏伟、形象生动。四川乐山大佛,是唐代的作品,高达七十一米,是目前最大的石佛像。这些雕塑艺术品,是中国文化的瑰宝。
乐山大佛
佛光寺大殿内景(www.xing528.com)
佛教推动纸的使用和传播,推动了印刷术的发明和更新,在艺术上,也推动了绘画的发展。敦煌莫高窟中大量以佛教为题材的壁画,深富独创精神和超凡的想象力。唐代的三彩陶俑制作精美,能够刻画出人物的精神状态和感情思想,而动物俑以马和骆驼为多,形态逼真,生动地反映了唐帝国开放的时代精神。唐代著名的塑像家活跃在长安和洛阳等大城市,为数量众多的寺院和普通民众塑像。长安各大寺院的壁画,俱出名家之手,主要仍是以佛教画为主。吴道子擅长佛道画,号为“画圣”,他在传统的兰叶描和从西域传来的铁线描之外,别创出一种圆润的“莼菜条”,又吸取梁代张僧繇和西域画派的晕染法,使其画作富有立体感。其所画人物,“虬须云鬓,数尺飞动,毛根出肉,力健有余”,是盛唐时代宗教画的代表人物。擅长人物故实的阎立德和阎立本兄弟、擅长仕女画的张萱和周昉、发展了山水画的展子虔、善画金碧山水的李思训等,都在中国绘画史占有重要地位。受佛教文化熏陶至深的唐代大诗人王维,首创中国水墨山水画,被称为山水画南派之祖,对后世的水墨山水画影响深远。敦煌等地壁画中的经变画,内容纷繁、构图紧密,展现了当时画工们的高超水平。从这些经变画中,可以一窥唐代绘画的风采。
《八十七神仙卷》(局部,吴道子线描人物)
《屏式仕女图》(原绘于陕西长安南里王村唐墓墓室西壁,现藏陕西省博物馆)。由六扇屏风所组成的游春图,为研究唐代庄园生活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颜真卿《颜氏家庙碑》(现藏陕西省博物馆碑林)。颜撰此碑时已过古稀之年。此为颜体代表作。
颜真卿《颜勤礼碑》(西安出土,现藏陕西省博物馆碑林)。颜真卿撰文并书,是他为曾祖颜勤礼立的墓碑。
唐三彩釉陶骆驼载乐俑(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隋唐时代,音乐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传统的五音音阶、丝竹钟磬的乐器,在域外传入的新的乐理和乐器冲击下,出现了融合。大量胡人创作的乐曲在唐帝国内广泛流行。唐代《十部乐》包括《燕乐》、《清乐》、《西凉乐》、《天竺乐》、《高句丽乐》、《龟兹乐》、《安国乐》、《疏勒乐》、《康国乐》、《高昌乐》。唐代的音乐中加入了中亚、印度等地的音乐元素,融合造就了唐代的新音乐。这是中国音乐史上的一个高峰。而且可以说,西域音乐在唐代音乐体系中占据重要的位置。唐玄宗非常喜欢羯鼓,这从侧面反映出西域音乐在当时社会中的地位。唐南卓《羯鼓录》记载:“上性俊迈,酷不好琴,曾听弹琴,正弄未及毕,叱琴者出曰:‘待诏出去。’谓内官曰:‘速召花奴,将羯鼓来,为我解秽!’”正是因为唐朝宽容开放的心态,海纳百川的气度,才能够持续推动音乐体系的革新。除了音乐,唐代的舞蹈也是吸收多种文明的精华,气度恢弘。隋唐舞蹈分为软舞和健舞,软舞有乌夜啼、凉州、回波乐等;健舞有剑器、胡旋、胡腾等。胡旋舞、柘枝舞等,都是来自中亚昭武九姓的舞蹈,在唐朝非常流行。唐代的大曲都是舞曲,每一曲分为十二大段,结构复杂。具有故事情节的戏,比如《兰陵王》等,在唐代非常流行。木偶戏也出现了。唐代的杂技表演也很活跃,从唐代的壁画中,就可以看到表演杂技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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