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空间的新媒体艺术丰富多样

公共空间新媒体技术的多样性，与新媒体艺术历史发展中的技术发展沿革一脉相传，体现在在生物学、文化、环境、社交范围等层面上影响着人类的行为。

公共空间新媒体技术与工业技术发展密不可分。工业社会和商业经济所代表的大众传媒和大众文化更强调“交互”对于艺术的重要性。1642年，法国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帕斯卡发明了第一台机械式加法器，它解决了自动进位这一关键问题。早期数字计算机与人的互动是通过扳动开关、更换穿孔卡等方式进行，对于编写程序与指令极不方便。20世纪60年代伊始，计算机输入和读出可以被观察到，“素描笔”程序改变了人与电脑的交互方式。随着字符型人机界面、计算机键盘以及鼠标、非线性、苹果公司开发的软件界面、GUI、SUI社会用户界面等的出现，人机交互成为可能并迅速发展。

公共空间新媒体技术的多样性具有综合性、跨学科的媒体表现形式和手段。公共空间新媒体技术的方式，包括了以下技术元件或技术理论所带来的一众硬件手段，诸如传感器的使用，体感技术，物联网的普及应用，现实与虚拟世界的模糊，互联网技术等。

（一）传感器的使用

传感器（Sensor），如果从理论层面上说，即物理量和化学量被转变为便于利用的电信号。在新媒体技术的实践方面来说，传感器的使用，帮助了很多新媒体艺术的爱好者，实现个人创意思想的表达。

传感器的微型化、智能化、多功能性等优点，有助于新媒体艺术实现交互性、连接性和艺术审美的独立单元。传感器的布置为新媒体艺术的空间搭建构筑了信息连通的场域。在空间营造上，传感器以点对点、点对线和点对面的形式，逐一连通物理空间，进而连通了人与人、人与物的沟通（图3-1）。

图3-1　传感器的布置为新媒体艺术的空间搭建构筑了信息连通的场域

图片来源：笔者绘制

同时，传感器的使用，丰富了参与者的使用体验，也为公共空间新媒体艺术的“空间化”构建了独立沉浸的审美空间。参与者在新媒体艺术中享受传感信息交流所营造的沉浸体验。特别是满足参观者个性化需求的体验情感，传感器则越来越智能化。例如，声音信息的反馈和接受，通过参与者发出的声音指令对其某个操作进行反应；使用三维规则加速器（accelerometer）来实现的重力感应，被广泛应用于移动多媒体界面设计，并被普遍作为位置信息的输入交互方式。

德国大众汽车公司（Volkswagen）用“趣味理论”（The fun theory）命名发起一系列的人文实验活动，基于有趣好玩的想法，也是用最简单方法、有趣的事情来改善人们行为。无论是为了人们自己，还是为了环境，抑或是为了周围的空间与人，最重要的是用创意与想法使其变得更好。该平台的创意搜集采用“众包”的方式，以吸引最巧妙的“乐趣”的创意。

来自“趣味理论”活动的创意大多使用简单的传感器技术，用简单易懂的新媒体艺术，完成有趣的改善行为。例如“钢琴台阶”（Piano Stairs），在创作中，工作人员将一组地铁楼梯变成现实生活中的钢琴，以鼓励人们使用台阶而非搭乘电梯（最后的结果是，从台阶走上楼的人较之前多了66%）。这些新媒体艺术的公共干预措施，让空间、人机交互行为得到改善，使人们心情愉悦（图3-2，图3-3）。

图3-2　（a）The fun theory活动的“钢琴台阶”互动效果；（b）The fun theory活动主页

图片来源：笔者绘制

图3-3　The fun theory活动的钢琴台阶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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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体感技术

体感技术的出现，使人们可以直接和自然地使用身体，作为介入媒体，与周围空间、环境或艺术创作直接互动，在操作上无须借助其他穿戴设备，而是全身心地投入，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互动媒介，身临其境地参与新媒体创作。体感技术的感测与监测过程，从基本技术原理来说属于动态影像识别。体感技术借助摄像头侦测动态影像，继而辨识影像特征，特别是人体的关键节点，以此来判断和捕捉身体运动的动态和趋势，结合软件程序，新媒体艺术可以实现自然的直接身体互动（图3-4）。

图3-4　体感技术的体验效果

图片来源：笔者绘制

体感技术感应器最初被普遍应用于游戏体验，在游戏玩家的人体移动中，体感技术侦测人体动态，给游戏玩家痛快淋漓的运动体验。体感技术的定位可以精确到人体肢体的主要具体关节点，再结合其他软件和硬件，体感技术可以完成不用佩戴控制器或外接设备的互动程序和互动装置艺术。

新媒体艺术家用微软Xbox Kinect设备完成了很多有趣的空间艺术创意。由纽约艺术家丹尼尔·罗兹（Daniel Rozi）创作的交互式镜面装置，就使用了Xbox Kinect驱动安装与实现。在设计中，艺术家把日常的“照镜子”体验与新媒体艺术相关联，营造了有趣的空间效果。日常生活用品在艺术家的创作中变成了“镜面”，摆在观众的面前。这些物品有塑料球、木片、镜片，有趣的是还有450只毛绒企鹅。每个“镜子”都配有一个摄像头，“反映”记录站在它前面的人的形状和运动。当观众走过“镜面”时，观众的影像被这些日常用品记录，在影像上如同像素点一样移动。可以想象，当观众走过作品，450只毛绒企鹅华丽地转身面向观众，露出白色的肚皮，有趣的空间效应使人忍俊不禁（图3-5）。

图3-5　纽约艺术家丹尼尔·罗兹创作的交互式镜面装置

图片来源：https：／／www.thisiscolossal.com；https：／／www.flickr.com／photos；https：／／mocajacksonville.unf.edu／blog

（三）普适计算与物联网的普及

物联网的主导思想来源于普适计算（Ubiquitous Computing）。

普适计算构筑了“无处不在，无处不见”的通信空间，其核心思想正如其名所示，小型、简便和网络连通的处理，这些设备分布于生活中的空间与场所，设备的尺寸会越来越小。相较于指令的发布形式为命令行或图形图像界面，普适计算的互动指令更在于自然的交互方式。在普适计算构筑的空间中，无线传感器分布于网络，网络覆盖于空间环境，特别是人体传感器网络的应用，推动了实时精准定位监控的各项应用。各种新型交互技术的应用，使得人与人，人与物的互动更愉悦。

物联网的普及使物物相连不再是电影里的场景。互联网理念的飞速发展，使联网的概念从计算机延展到了物质性的物体与物体之间，信息与数据的交换沟通也在物与物之间流通。物联网的实现技术，通过射频识别、红外感应器、定位技术、智能计算等信息传感装置，具体技术如无线传感器搭建网络，ZigBee，M2M，RFID，NFC，低能耗蓝牙等，把物体接入互联网，成为互联网中的一点，进而在点与点之间交换通信，使周围环境中的物体可以为用户所智能掌控、识别、定位、跟踪、监测与管理。

物联网应用与发展最显著的方面是智能家居，智能家居除了技术的设计外，也包括了体验与情感的设计。“HEY GOOGLE，ACTIVATE GOOD MORNING”（嗨，谷歌，早上好）是Google Home的一句宣传词。Google Home结合Google Assistant（Google智能助理），提供用户个人化需求的更多层次。Google Home由Google智能助理提供支持的声控扬声器。用户可以通过免提语音指令，设置属于自己的Google，随时准备提供帮助，包括享受音乐，直接从Google获得答案，管理日常任务，轻松控制家中的智能设备。

Google Home专为家庭娱乐而建，用户可以享受个性化设计的全新活动。通过Google Home设备访问智能家居功能会更方便。Google Home兼容了很多Google设备，所以只需用户说话，Google Home就可以根据语音指令对家居空间进行更改（图3-6）。

图3-6　GoogIe Home与GoogIe智能助理的网站主页视图

图片来源：https：／／www.rumahdesainminimalis.com／；https：／／www.blog.google／products

（四）从虚拟现实到混合现实

从虚拟现实到增强现实，再到混合现实，都是新媒体艺术与技术对环境空间的探索与想象。公共空间新媒体艺术，使现实与虚拟世界相互交织，打破了物理实体空间的界限。(www.xing528.com)

虚拟现实使参与者漫游在虚拟世界，可以观看，但不能互动；虚拟现实营造的空间，使用户完全沉浸在计算机所控制的信息空间里。而增强现实则意图创建计算机产生的虚拟环境与真实环境融为一体的体验空间。增强现实可以使参与者更进一步，通过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叠加，拓展虚拟世界的想象。混合现实，则使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平行存在，使用者可以借助设备管理空间，与虚拟世界互动交流。虚拟现实到混合现实，从新媒体技术方面来说，都需要头戴设备、数据手柄等装备的应用。

Oculus头戴式显示器，起初为电子游戏设计。它将虚拟现实接入游戏中，使参与者能够身临其境，对虚拟体验的沉浸感大幅提升，原本科幻大片中描述的场景不再只是幻想。Oculus已经被应用到更为广泛的领域，诸如欧洲博物馆应用该设备，制作了多个博物馆的虚拟线上游览，游客可以佩戴Oculus，在虚拟图像中近距离观察艺术品而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HTC Vive，也是虚拟现实的使用设备，包括头戴显示器和数据手柄，相比Oculus，HTC Vive可以供参与者使用手柄控制情境，在虚拟空间中完成任务或交流。同时，在SteamVR中引入平滑运动（Motion Smoothing）的新功能，此功能使更多PC玩家可以玩更高保真的VR游戏和体验。从玩家的角度来看，之前的画面会产生抖动，而SteamVR Motion Smoothing改进并增强了各种VR系统中客户的整体体验。现在，低端GPU不仅可以生成平滑帧，而且可以以更高的分辨率渲染，从而提高所有VR系统上所有体验的影像保真度（图3-7）。

图3-7　OcuIus头戴式显示器，将虚拟现实接入游戏中

图片来源：https：／／en.wikipedia.org；https：／／www.digitaltrends.com；https：／／fortune.com

公共空间新媒体技术的应用，也为文化遗产的艺术表现增加了体验空间，例如使用这些技术，用虚拟影像塑造的空间。

虚拟现实为博物馆、画廊和档案馆提供了灵活多变的观赏形式。用数字化方式在线重建现有的博物馆，以便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观者可以线上访问。Europeana基金会与众多欧洲文化机构合作，为参观者提供值得信赖的文化遗产观赏。基金会的项目探索发掘的资源均来自欧洲一流的画廊、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的数百万件艺术品，书籍和手稿、照片和绘画、电视和电影、雕塑和工艺品、日记和地图、乐谱和录音等。与其合作的荷兰设计机构ArchiVision自1995年以来一直专注于设计和创建虚拟演示。除了有关3D可视化和交互的广泛和最新知识外，涵盖了视觉和虚拟演示的整个范围：从真人电影到动画，从2D和3D演示到增强现实。Europeana基金会一直致力于这项新技术，即用虚拟现实技术，将艺术文化的体验突破更多的空间。基金会要求ArchiVision开发一个小型虚构博物馆（“EUseum”）的3D模型，参观者可以在其中观赏荷兰国家博物馆的一些杰作。线上参观需使用Oculus Rift虚拟现实眼镜的开发套件。配套使用耳机，参观者可以“走动”并在比实际可能更近的范围内看到绘画。当参观者转头时，视野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这让参观者有在真实博物馆中的感觉（图3-8）。

图3-8　ArchiVision开发小型虚构博物馆（“EUseum”）的3D模型，线上参观需使用OcuIus Rift虚拟现实眼镜的开发套件

图片来源：http：／／blog.europeana.eu；http：／／isovista.org／index.php；http：／／isovista.org／index.php

AGO工作室，通过增强现实的新媒体技术，将增强现实画面与历史艺术相结合。AGO的新展览使用ReBlink增强现实技术，启发观众们对画廊中的艺术作品重新审视与思考。AGO的本次展览在画廊中摆放了很多传统艺术画作，观众则通过手机客户端观赏画作；当观众的手机对着画作时，现实的作品会在手机屏幕里出现虚拟的新内容，更多的是对原画作与现代生活联系的诠释，例如画中中世纪的人举着手机、画中的时髦女郎举着自拍杆自拍、画中原本在路边休息的工人们低头看手机，等等（图3-9）。

图3-9　AGO工作室通过增强现实的新媒体技术，将虚拟现实与历史艺术相结合

图片来源：https：／／ago.ca／exhibitions；https：／／www.thestar.com／entertainment

人类从未停止对空间的想象，也从未停止过对居住的星球的探索和发现。公共空间新媒体技术的运用，不仅用于文化遗产、艺术作品的表达与开发方面，也被广泛运用于旅游文化的探索。

例如，2017年Google推出了全新版的Google Earth（谷歌地球），新版的设计，使得整个世界都在用户的浏览器中。用户操控鼠标，就可以用3D形式飞越伦敦、东京和罗马等地标和城市，用3D环绕世界、使用新的3D按钮倾斜地图，潜入街景中亲身体验。从全新的角度看世界，体验来自世界各地的互动故事。在知名地标处，新版Google Earth使用知识卡设计，帮助用户翻看卡片并了解当地文化。此外，新版Google Earth提供给用户捕获位置快照并与朋友分享（图3-10）。

Google Earth在使用新媒体技术，创造全新的视觉体验方面，不断开发与创新。Earth Studio是Google Earth的卫星和3D图像的动画工具，是一款基于浏览器的动画工具，其宗旨是让世界讲述用户自己的故事。Earth Studio是一款基于网络的动画工具，适用于Google Earth图像。Google Earth在从大型地质特征到个别城市建筑方面，拥有大量的卫星和航空（3D）图像。Earth Studio是普通用户将此图像用于静态和动画内容的最简单方法。

图3-10　GoogIe推出了全新版的GoogIe Earth

图片来源：https：／／earth.google.com；https：／／cn.engadget.com

与Google Earth比较，Earth Studio有不同的用途。Google Earth图像包含广泛的提供商提供的信息，包括公共、政府和商业来源，可以让用户通过虚拟地球旅行并了解世界。用户可以查看卫星图像、地图、地形、3D建筑，等等。Earth Studio是用动画地理空间信息来创建静态和视频内容的工具。两者共享相同的图像数据集并使用相同的3D渲染引擎，但具有不同的功能。只要从Earth Studio创建的内容被正确使用，它就可以适用于大多数应用，例如研究、教育、电影和非营利性使用（图3-11）。

图3-11　Earth Studio主页介绍

图片来源：https：／／zhuanlan.zhihu.com

增强现实和混合现实的介入，使新媒体技术拓展了空间的界限，也丰富了人们对时间和空间的想象力。Google Map（谷歌地图）新的“全球本地化定位”增强现实形式，将街景数据与GPS位置和手机的摄像头相结合，以确定使用者的确切位置以及面临的方向。增强现实与Google Earth的混合，可以解决现实空间中与平面罗盘相对应的方向问题，并且当使用者进入新空间时，可以提供非常精确的转弯指示。

谷歌地图的AR为现实世界添加了导航提示。使用者在不熟悉的城市空间，使用谷歌地图的步行导航，比纸质地图更容易。如果使用者的位置所在被大型建筑物阻挡，或手机指南针被城市环境里的金属物体影响，谷歌地图的AR“全球本地化定位”可用于步行导航的准确VPS（视觉定位服务）。谷歌地图也继续推出了选择本地向导服务，测试全球本地化定位系统并向Google提供反馈（图3-12）。

图3-12　谷歌地图（GoogIe Map）新的“全球本地化定位”增强现实形式

图片来源：https：／／futurism.com；https：／／www.theverge.com

（五）信息的传递与互联

无线网络已成为公共空间新媒体技术的重要部分。

无线网络通过消除网络的有线性，改变了用户沟通和共享信息的方式距离，以及位置的边界。WiFi网络以远程访问信息的方式出现在有线网络无法访问的区域。无线网络的有力发展，在信息的互联方面延伸了空间，信息的服务也丰富了各种用户的空间体验（图3-13）。

图3-13　无线网络从1G发展到4G、5G的过程

图片来源：笔者绘制

一方面，无线技术是一种优势技术，尤其是“物物相连”。物联网（IoT）的普及推动了未来网络技术的关键需求，例如家用冰箱将连接到用户的手机，汽车或用户能想到的一切，都可以和移动设备相连；以满足用户个性化的需求及服务，即网络技术将物理技术发挥到极限，提供超越用户所需的需求容量。曾经的用户可能对2Mbps的Internet访问就会感到满意，但是现在需要将其乘以至少10才能满足用户的网络（无线和有线）连接需求。另一方面，变得更加突出的关键因素是延迟速度——数据包从一个指定点到另一个指定点传输所需的时间。在下载视频内容和进行语音呼叫时，传输的速度显得尤为重要，特别是无缝对接无延迟的传输速率，可以使用户体验到更小的空间、更亲密的时间距离。

空间的拓展，信息的传递与互联，给予了空间和边界新的意义。例如Facebook（脸书）、Twitter（推特）、Wechat（微信）等即时应用，有可能将数百万的私人生活再次融入“数字高速公路”。通过用户间信息分享互动方式以及不同形式的对话，构建社会的空间和边界。新媒体技术也在融入现有环境或空间，基于信息传递所构建的公共空间，新媒体艺术也在构建着审美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