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1900—1990),是一位非常著名的电影编剧和导演,是中国第一位在西方接受正规教育并回国开创中国民族电影的艺术家。从1928年起,他先后编导了20多部影片。孙瑜的电影作品风格清新,既浪漫又不失理想,被誉为“诗人导演”。许多优秀电影艺术人才在成长中,都曾得到过孙瑜的帮助。同时,孙瑜又创造了不少中国电影的“第一”:土法研制了中国第一台摄影升降机,创作了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首电影歌曲等。孙瑜与青岛是有着非常深厚的情缘的。
孙瑜于1919年考入清华大学文学系,并迷上了电影艺术。1923年毕业后,公费去了美国留学,先在威斯康星大学学习文学戏剧,后在哥伦比亚大学学习电影编导,又在纽约摄影学院学习电影摄影、洗印、剪接等。1926年8月,26岁的孙瑜与原南开大学校友郑西谷等人结伴回国,途径英、法、德等国,参观游览了近一个月,后又取道苏联返回中国,于9月抵达青岛。刚刚来到青岛的孙瑜,对这里美丽的景色和宜人的气候产生了极好的印象。他在回国前和在青岛时,为了更好地发挥自己的特长,都曾给当时在上海明星制片公司担任编导的洪深写过信,希望能够进入明星公司。洪深回信:“无论编剧和导演,均可一试……”孙瑜到上海后,因国产电影大不景气,不少电影公司纷纷倒闭。因此,他的几经谋职皆无成果,懊恼愤慨,遂病倒在上海。是年严冬,其母与其未婚妻张绮先把孙瑜接回青岛养病。由于得到家人的精心关怀和照顾,他很快恢复健康。1927年元宵佳节,他与张绮先在青岛结婚,婚礼形式是土洋结合。婚后,他在樱花繁开、馨香满城的青岛度过了阳光明媚的春天。
孙瑜
此时,一心热衷于电影的孙瑜感到上海的“电影圈”难进,便决定在青岛由他编剧、导演一部电影。他正好在青岛结识了酷爱绘画的王卓和酷爱音乐的王玫兄弟俩。他们都是当时“怀才不遇”的文艺青年。同时,他还结识了一位在青岛开药房的天津人钟振东。此人交游广泛,富有冲劲。他们四位经过多次商谈,共同设计出一个简单易行的自行拍片方案。由孙瑜编写一个以著名消夏胜地青岛为背景的抒情喜剧电影——《青岛之波》,全剧没有内景,完全利用日光拍摄青岛的美丽外景,把一个真假爱情的故事,穿插在青岛每年夏季紧张激烈的赛马活动中。拟用极少的资金购买胶片,聘请一位相识的摄影师拍摄。由他们熟识的牛医生年轻漂亮的妻子(号称“青岛第一美人”)担任女主角;男主角由孙瑜在同济大学读书的二弟孙成璠担任。就这样,他们组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电影剧组。剧组所有人员都是影片的投资者,不拿工资。但因摄影师一直没到位等原因,无法在当年夏季到来之前开拍,《青岛之波》终于“搁浅”。王玫虽没有能够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位配乐,却在几年后成为中国第一把小提琴的制作者。遗憾的是,孙瑜回国后创作的首部电影《青岛之波》的剧本原稿几经辗转不慎丢失。
孙瑜编导的电影《乘风破浪》
随后,孙瑜再次来到上海,终被一家电影公司录用,并于1928年编导了处女作《潇湘泪》(又名《渔叉怪侠》),采用了字幕叠印、现场配乐的方式,创造了中国最早的“电影序曲”,并从此涉足影坛。1930年,他执导的《野草闲花》是中国第一部“配音有声片”。1934年导演的《大路》,被称为“无声对白配音歌唱影片”。孙瑜才华横溢,德艺双馨,是中国少数几位与著名演员阮玲玉、金焰、赵丹、王人美、黎莉莉、张瑞芳、吴茵、陈燕燕、白璐、王蓓、郑君里、刘琼、李玮、中叔皇等,都曾合作过的编剧和导演。他善于发现人才,上述这些演员,其中有不少人就是经他培养后红极一时的。(www.xing528.com)
1935年,孙瑜为上海联华影业公司拍摄电影《到自然去》,他率领外景队首次来到青岛拍摄外景。
1950年底,孙瑜编导的电影《武训传》(赵丹主演)完成并公映。1951年5月20日,《人民日报》发表了社论《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武训传》即遭到一场大规模的批判。这对于孙瑜来说,意味着艺术生命的基本结束,从此便一蹶不振,直到1957年才恢复拍片。他导演的电影《乘风破浪》就是来青岛拍摄的外景,使他当年未能拍成《青岛之波》的缺憾得以弥补。
1985年9月6日,《人民日报》在第一版上刊登了一条重要消息,标题是《胡乔木说:对电影〈武训传〉的批判非常片面、极端和粗暴》。电影《武训传》在蒙冤34年之后终于得以正名,而孙瑜在5年后即病逝,享年90岁。
2014年10月3日于青岛夹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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