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64年,鲁庄公三十年。
三十年春,王命虢公讨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执樊仲皮,归于京师。
春天,天子命虢公丑讨伐樊皮。四月,虢公丑率军入樊,将樊皮押送至京师。
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斗射师谏,则执而梏之。秋,申公斗班杀子元。斗於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楚国令尹公子元伐郑归来之后,就搬到王宫去住了,这真是厚颜无耻!大夫斗射师劝他不要这么干,被他下令逮捕,而且上了枷锁。
公子元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公愤。秋天,申公斗班挺身而出,杀死了公子元。
所谓申公,即申县的县长。楚子自封为王,每消灭一个小国,就将其变为一个县,县的长官称为公。据统计,楚国在春秋时期共设县十七个,每个县都有自己的武装,而且规模不小,小县有兵车百乘,大县则多达数百乘。申县即原来的南申国,为楚文王所灭后置县,是楚国北部的军事重镇。
斗於菟被任命为楚国的新令尹。
斗於菟,斗氏,名於菟,字子文。楚地方言,即是乳,於菟即是虎。因此,於菟的意思就是乳虎。斗氏是楚国王族的一支,以楚武王的爷爷若敖为先祖,因此又称为若敖氏。斗於菟的父亲就是楚武王年代的名臣斗伯比。(www.xing528.com)
斗於菟担任了楚国的令尹,第一件事是拿出自己的家财以缓国家之急。由此可知,公子元这些年来一心想泡文夫人,很少理会国家政务,再加上两年前倾国之力进攻郑国,没捞到任何好处,导致国库空虚,难以为继了。
从楚武王年代开始,楚国这个蛮夷之国虽然经历了诸多磨难,却一直在不停地发展壮大,而且发展速度远远超过同时期的中原各国,主要是因为其有一支忠心耿耿而且敢作敢为的臣工队伍。数十年间,楚国涌现了斗伯比、熊率且比、鬻熊、斗廉等一大批贤能之士。而在楚成王年代担任令尹的这位斗於菟,史上一般称作令尹子文,更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
“齐桓公+管仲”这对北方组合,很快将感受到“楚成王+子文”这对南方组合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冬,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
《春秋》记载:“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春秋时期,济水流经曹、卫、齐、鲁等国境内,鲁济即为济水鲁国段。鲁庄公和齐桓公在鲁济相遇,当然不是偶遇,而是为了谋划讨伐山戎的大事,因为山戎严重威胁了燕国的安全。
这里的燕国,是北燕国,也就是战国七雄中的那个燕国。其先祖召公奭,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的弟弟,曾和周公旦同为周成王的辅政大臣。王室封召公奭于燕,一个重要的目的是以其为屏障,阻止和牵制北方游牧民族南下入侵中原。
齐桓公为燕国讨伐山戎,是“尊王攘夷”的重要举措,当然也是值得表扬的好事。关于这件事,《史记》是这样记载的:山戎入侵燕国,燕国向齐国告急。齐桓公救燕,于是讨伐山戎,至孤竹才回师。燕庄公感恩戴德,远送齐桓公一直送到齐国境内。齐桓公说:“诸侯相送,不出国境,我不可以对燕国无礼。”于是将燕庄公所到之地统统划给燕国,命其修先祖召公之政,按时向天子纳贡,一如周朝初年。诸侯听说这件事,都对齐国表示敬服。
齐桓公伐山戎至孤竹,当无疑义;割地给燕国,则近于小说,只能姑妄听之;至于说诸侯为了这件事而敬服齐国,那就更是只能“呵呵”了。为什么这么说?请看下一年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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