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99年,鲁桓公十三年。
十三年春,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德,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也?”楚子使赖人追之,不及。
莫敖使徇于师曰:“谏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群帅囚于冶父以听刑。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去年的战争还在继续。
春天,楚国莫敖屈瑕率军讨伐罗国。斗伯比为他送行,回来在路上对自己的御者说,莫敖要失败了,你看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已经不能够平心静气了。
斗伯比越想越不放心,跑去对楚武王说,莫敖带的兵不够,要派援军。
楚武王不以为然。回到宫里,还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夫人邓曼听。邓曼一听就明白了,对楚武王说:“您误会斗伯比大夫了,他并不是说莫敖带的人马不够,而是在告诉您,作为一国之君应该以诚信安抚小民,以身作则教育各级官员,以严格的律令制约带兵打仗的将领。莫敖沉浸在蒲骚之役以少胜多的喜悦中,自以为是,必然轻视罗国。您如果不亲自督促他,他恐怕是不会设防的。斗伯比大夫的真实意思是请您训诫大众而且要加强督察,召集各级官吏勉之以美德,见到莫敖告诉他上天不会宽恕他的过错。不然的话,您还真以为他不知道部队已经全部出发,想增兵都没有人手可派了?”
楚武王吓了一跳,连忙派人前去追赶屈瑕大军,但是没追上。(www.xing528.com)
果如邓曼所言,屈瑕刚愎自用,不听任何人的意见,甚至给部下发布了一道命令:“提意见者受刑!”部队开到鄢水,也不防备敌人突袭,乱哄哄地过了河。罗国军队和卢戎部族武装两面夹击,大败楚军。屈瑕自觉无脸见人,一个人跑到山里面自缢了。逃回来的楚军将领自囚于冶父,等待楚武王发落。
楚武王哀叹:“这是我的过错。”将他们全部赦免了。
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卫、燕战。不书所战,后也。
郑人来请修好。
这是接着去年的事说。由于宋庄公贪得无厌,不停地向郑厉公索要贿赂(他认为是帮助郑厉公上台的投资回报),郑厉公终于不能忍受。继去年鲁、郑联军进攻宋国后,今年春天又联合纪、鲁两国再度攻宋。宋国则得到了齐、卫、南燕国的帮助。《春秋》记载:“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所谓败绩,是指全军崩溃。对于鲁国来说,这当然是一场值得大书特书的胜利,但是没有注明地点,是因为鲁桓公来得太晚了。说白了,这一战的主要功劳,还在于郑厉公,他是那个年代当之无愧的战神。
当然,郑厉公还是蛮感谢鲁桓公的,所以派人来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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