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启民
【作者简介】孙启民 徐州市教育科学研究所
说到课堂教学,人们对它习以为常的一个基本认识是:要完成预定的教学任务。有一位青年教师上“公开课”,在学生的热烈讨论和争辩中不知不觉下课的铃声响起,可是精心准备的多媒体“课件”没有派上用场,仍有几项具体教学任务没有完成。要知道,来自各校听课的老师们手头都有一份公开课“教案”。原本想借公开教学活动来展示教师风采和学校形象,可是竟连起码的教学任务也没有完成,这令校长既伤脑筋,又很失望。课后,校长语重心长地对执教者说:“……要善于控制局面,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这里,教师“主导作用”的含义恐怕是:教师要把学生的讨论、争辩引向问题的实质,启发、引导学生顺利而高效地解决问题,以免影响教学的进度。
可是,学生热烈讨论、争辩而欲罢不能,教师置身其中竟不知下课铃声将至,课堂上出现这样的情境是多么令人愉快和振奋啊!此种情境不正是我们所盼望的、求之不得的吗?它显示了课堂教学的生机活力,闪烁着创新精神的耀眼火花。我们有什么理由,我们又忍心往那上面泼冷水吗?我们有什么必要非要以自己“高明”的“点拨”来使学生“豁然开朗”呢?
一节课要完成哪些任务,是应该有一个计划,但教学任务和一般的生产任务有着太大的差异,那就是它永远不可能像生产任务那样明确、具体。而且,课堂教学的进程(完成一个个具体任务所用的时间),是不宜也近乎不可能精确地以多少分钟来划分的。在课堂教学的过程中,教师又可依据实际情况、反馈信息对教学任务加以数量上或难度上的调节。确实,教师要研究学生,要对课堂教学的情形作出某种预测,但是,他必须明确:不要试图使自己的预测和课堂上出现的状况完全吻合。假如完全吻合——经常地完全吻合,那倒令人不安了,因为,这只能有一种解释:太缺乏创造性!一个班级几十个学生,各人的生活体验、经历、感受不同,只要他们的大脑处在积极的“活跃”状态,总会出现意想不到,总会有种种的“不确定”的因素。所以,一节课没有完成预定的具体任务,留着下节课“继续”就是了,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www.xing528.com)
遗憾的是,人们几乎有了一个“共识”:教师完成特定的课堂的特定的任务是对其最起码的要求。在评价一堂课的时候,假如这堂课连这起码的要求也没达到,又在争争吵吵中草草收场,那恐怕要被判为“不及格”。所以,教师也习惯于把完成既定教学任务看作一件正常而平常的事情了。一个特定的教学内容计划两节课完成,就非要两节课完成,为了保证这一点怎么做?一是拖堂,二是“干预”——强行制止,直接提供结论,不让学生再耽误时间。看来,教师真的发挥了“主导作用”,完全可以控制局面了,但这不是从学生的需要出发,而是从自己的需要出发:时间宽松,就给你一点自由,时间紧了,对不起——收回。当我们为完成特定的教学任务而沾沾自喜时,我们是否想过:你“教”的任务完成了,学生“学”的任务到底完成了没有?我们是否为了完成“任务”而使学生感受不深刻、体验不充分、讨论不深入?
一节课结束了,为什么就非要画一个“句号”?学生跃跃欲试、畅所欲言,为某一问题争得面红耳赤、难解难分时,下课铃声响了,下课就是了,学生课后还会争辩,会想办法找根据,以使自己的观点站得住脚。一节课结束时多一些“问号”、“省略号”、“感叹号”该多好啊!
其实,既定的课堂教学任务是能够察觉到的,是显性的,还有一种隐性的教学任务是我们万万不可忽视的。在充分的讨论和争辩中,在愉快的合作和交流中,在自主的体验和探究中,学生难道不是也在完成着某种“任务”吗?一种隐性的任务。他们在合作中学会合作,在交流中学会交流,在探究中增强探究的能力,不断地形成和积累着经验。这“隐性任务”,多是课前没有也无法预料到的,可谓之“生成性”任务。在一定意义上说,这种隐性任务或“生成性”任务要比显性的既定的任务更有意义和价值。
是的,我们应该有这样的“教学任务观”,尤其在大张旗鼓地推进新课程实施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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