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对课程研究中“实证主义”的批判主旨是对蕴含在研究过程中的权力关系进行反思,希望把女性的体验纳入知识体系并在研究中将女性置于主体地位。
实证主义强调独立于主体经验的可观察的客观现实,看重理性、抽象和定量。在课程研究中女性主义者发现,课程论的整个框架都是依据以实证主义为代表的传统主流学术体制所建立的,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在课程领域建立一种阶级、经济、教育、种族与性别特权,预设并强化着男性中心的课程体制,从而使进入这一领域的女性主义学者首先就面临着一种“分裂的意识”或“自我冲突的困境”,即无法将女性的经验感受与现有的课程学规范融合在一起。基于此,女性主义课程论学者在批判冷漠的、逻辑的、无激情的实证主义课程研究客观程序的过程中,建立起了基于丰富的、感性的、真实的女性经验之上的课程分析框架。这种批判性分析框架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对实证主义的前提进行批判。实证主义的前提是以“客观性”和“普遍性”建立其“科学性”,女性主义认识论既然已将“客观性”解构或重新阐释,那么客观性在此已成为一个可质疑的前提和标准。在女性主义学者那里,知识最核心的要素是“情境化”,没有不含偏见的知识,只有由多样化的主体所感受和讲述的多种多样的经验。在课程的研究中,既然客观性是不可想望的,那么就应对情感性、参与性、经验性有更多的关注。诚如格鲁梅特所言,女性主义学者努力把被历史和文化拆分的经验和理解整合起来,因为教学和学习的意义与男女的意义以及我们的繁殖和养育经验、家庭生活、性、自然知识和政治都有关系[32]。所以,女性主义学者创设出了一种课程特定的新形式,即把女性主义主题、经验、生态隐喻、人文社会和极富解放意味的自传方法联系起来,以对实证主义的前提条件“客观性”进行批判,从而倡导情境化理解和价值介入。(www.xing528.com)
第二,对实证主义采用的演绎法研究论证的步骤进行批判。这样的演绎法研究论证步骤把既存的理论当成研究的开端,也就是说研究者从选题、提问开始就已经受既存知识范畴限制,而且使那些原来没有被纳入既存知识范畴之内的非主流的论题(如女性的经验与知识)更难有机会进入知识范畴之内。
第三,对研究关系中的等级性进行批判。女性主义认为,在以父权制为基础的实证主义课程研究传统中,遵循的是一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关系是相互分离和不平等的。研究者往往具有一定的知识优势和认识特权,是处于主要的、中心的、本原的主体地位;被研究者被看作处于无知的、次要的、边缘的、派生的被动地位。作为二元对立思维的意义延伸,女性由于其无法变更的“女性气质”总是被置于依附和隶属的弱势地位,从来没有成长为认知主体,即使有女性以研究者的身份出现,她也是学着而且必须操作男性“理性”的思维方式和话语言说。为了改善女性在课程研究与知识生产中的不利地位,女性主义学者从社会性别关系入手,在新的主体(主体性)的认识框架中,极力倡导研究者与被研究者之间的交互主体性,发展某种相互平等的认识和互利互惠的关系,使课程研究能够倾听来自不同性别的声音。实际上,在女性主义的课程实践中,这种追求平等关系的思想已经远远超越了狭隘的性别关系范畴,而延伸到了教师和教师、教师和学生、教师和家长、家长和子女之间的互动关系。在这种理念下,女性主义课程研究追求的是一种令人欣慰的、民主的、合作的认知方式和知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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