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认识论对课程性质“客观主义”的批判,主要是从批判其客观性内涵或条件的可能性入手,通过阐述这些内涵或条件的文化意蕴来解构知识的客观性信念,传统课程正是以其无可辩驳的客观性获得了进入教育体制的合法性地位,通过女性主义认识论的课程批判,传统课程是否会失去其合法存在的依据呢?
如第一章所论述,现代知识的客观性信息依赖独立于认识主体的客观事物或实体的存在,正是这种不依赖于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物或实体假设最终支持着客观性的知识信念。女性主义者如同后现代主义者一样,对“认识对象”是否独立于人们主观意志之外,是否是“独立的”、“自在的”和“自主的”进行了质问,显然,认识对象无论作为一种事物、一种关系或一个问题都不是“独立的”、“自在的”和“自主的”,它们与认识者的性别、兴趣、利益、知识程度、价值观念、生活环境等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是认识的对象“激发”了认识主体的认识兴趣,产生了认识主体的认识行为,而是认识主体的认识兴趣以及其他许多与认识行为有关的条件“选择”了认识的对象,“制造”了认识的对象,使认识的对象从无知的、寂静的、遥远的世界“凸显”出来,成为完整的、现实的认识过程的一个要素。这也就是说,认识对象是由社会因素所建构的,而不是脱离认识主体的“独立的”、“自主的”和“自在的”。随着这种独立于认识者的“实在”假设被证伪,客观知识的其他属性都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因为在认识活动之前,先有认识主体的存在,在认识主体存在之前,先有赋予认识活动的视角和最终合法性的社会存在,性别、权力、价值、利益、意识形态、理论传统、个人对概念和范畴价值的偏好等社会文化因素都深刻地影响着它们。(www.xing528.com)
因此,女性主义课程学者反对对课程和人性的非历史的、本质主义的解释,而应把其所谓的“客观性”放在具体场景中去分析。如此而论,课程知识所宣扬的客观性只不过是一个虚构的神话故事而已。女性主义在其间更为关注的是课程以“客观主义”作为不加怀疑的先验性原则,却行使着“性别主义”的控制与统治功能,致使女性在课程知识中被遗忘、伤害。为了使人们更好地认识那些被客观性剥夺了资格的知识,更好地使女性理解自己当下的知识生活,就必须对课程进行新的审视、修正或抛弃,把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包括女性)的认识与经验考虑进去,以形成新的客观性标准。对此,不同的女性主义认识论看法也不一样。经验认识论和立场认识论都没有否认客观性本身。经验认识论认为女性加入知识群体,重新认识到女性经验在认识过程中的独特价值,可以克服课程中的性别偏见;立场认识论认为来源于女性经验的知识具有更少的偏见,通过它可以实现最大化的客观性。后现代女性主义则强调从女性自身的经历研究女性,由此才能更好地理解我们在世界中的处境,这是一种为女性设计的研究,它要求一种与众不同的解决主观和客观的方法,一种超越了只是以主观主义代替客观主义的方法,这种方法在后现代女性主义课程理论家帕蒂·拉舍看来,就是重视女性的“自我认识”。这里的“自我”就是由多样的推理性和非推理性实践建构的。通过“自我”认识的加强,可以打破男性中心主义,从而使知识和社会实践具有新的可能性。人们只有在永恒的不确定性、模糊性、变动破碎的身份中才能去接近事实本身的真实性[31]。这样做,与后现代主义对客观性的放弃不一样,女性主义只是声称知识环境是以价值和利益为基础的,排除了客观普遍性的知识,但是也使偏颇的和有视角的课程知识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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