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社会山面晤党的负责人后,往来情报和油印传单《黄山报》等,都是由汪振丰(土佬)、张老六(满聚)传递的,交接点约定在长岭亭。这是一个野外高山岗上的空亭,四面荆棘丛生,过往人不多,瑶里和长岭两头来人,在50米外便能看见,取放信件安全。在此能鸟瞰全瑶里的一切,我随时可去那里交转和取阅。
我除照常带队搞野外演习外,着重以友谊情分与独立营三连的方指导员(文化教员)和邹副连长、郑排长等加强交往,探听他们对时局的看法,推心置腹地谈论国家大事。到后来,我除大胆地把《黄山报》和传单转交给他们私下传看外,我还在电话里两次约东埠中队长彭培生来铁炉里讨论起义问题。彭培生说,他三个分队长中,朱宗美是跟李梓山转的。天宝堂分队有困难。全队半数以上人枪可以掌握。我们把起义行动的暗号,规定为“下景德镇去”。
邹副连长和郑排长,对起义后的顾虑很大,怕起义后支持不住,会吃亏,认为形势发展不会那么快。我苦口婆心提醒他们:如等到树倒猢狲散,那就悔之莫及了。最后,他们只答应:如反攻瑶里时,保证一枪不打,开门迎接。这使我大失所望,悲叹这些人目光太短。
这时,景德镇的情况有了变动,乐平人许鹄当了专员,章浩若为新任县长。这样,下面人马都要更动。对我怀有刻骨之恨的“国大代表”吴达中,就迫不及待地串通李梓山、张振英等,说:“新县长上任后,我头一张牌要打的就是张剑超!他持枪与我作对,先派兵抓我,后强杀了我家的猪,处处与我瑶里人作对,听说他有通匪之嫌……”他不知张振英是我党地下人员。后来我在休宁流口见到张振英时,他才对我谈起这件事。
半月之后,就听说新县长已委派张高元来当瑶里队长了。看来已是时不我待。我即把胡兴发、王久发调进中队部,好枪亦收到中心碉堡,并动员爱人即回娘家去分娩,准备尽快起义。独立营三连的邹、郑二人还是彷徨不定。我放在乡公所的那位分队长黄××也不想走。住寺前的分队长毕云长是不可靠的。我住罗坑的那个班,则令他们从小坞里到长岭金村等待。临走前,我用电话给东埠彭培生“下镇”二字的暗号示意出动,他说:“你家镇上有事,希马上走!”我诧异,敌人真下毒手吗?是夜10点钟,我领着王久发这个分队和胡兴发这个班,经长岭至江家下,到海螺坞,意在等待罗坑那个班到来,但等到天亮后,仍不见人来。(www.xing528.com)
天亮后,我带着他们到了社会山,我即写信告知郁达仁同志。在社会山吃了早饭,我令他们休息睡一觉。土佬同志同我一起到了棕里,王×培指导员带了两个排来迎接我们。翻了一座高山到了新胡村,郁达仁、姚沉、王克祁、张可钦等,为我们杀了猪,办了好几桌酒饭欢迎我们,并开了欢迎会。
第二天,我随郁达仁同志,经老榨里、拜堂石、右龙、源口到达婺源内诗村,谒见了熊兆仁司令员、余华政委。还见到参谋长赵×,他是从上饶集中营逃出来的,谈起来才知他原是四方面军的四川人。我向他汇报了一下浮东地区的敌情,也略讲了我的一些革命经历。第三天,仍从原路回到祁门的阊头村。郁达仁同志说:“组织安排你担任祁门县人民大队副大队长。”大队长和政委都是郁达仁同志兼任。王久发在警卫连任排长,胡兴发任副排长。多么不容易呵,我终于回到了党的身边,实现了自己多年来的愿望!
1949年4月16日,中共皖浙赣工委在古坦开会。我谒见到支队司令员倪南山、政委杨明,休宁县委陶刚、婺源县委洪海涛和祁门县委郁达仁等都与会。熊兆仁、余华二首长直接主持工委的工作。余华首长同洪海涛同志对我说:“张剑超同志调司令部搞参谋科长,他对浮东方面情况比较熟悉,可和吴启若同志带赣西区警备队去石灰山、长溪开展工作。”这时,在收音机里已听到新华社的广播:“国共和谈议订的8条24款,如南京当局在4月20日以前仍不签字的话,我百万大军即刻横渡长江,解放全中国,将革命进行到底!”听到这个非常振奋人心的消息,长期坚持敌后游击斗争的健儿们无不欢欣鼓舞,喜笑颜开!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奔走相告:“我们江北大军要过江了!”“顽固派完蛋了!”有的说:“渡江是军事秘密,怎能公开说4月21日呢?”另有人说:“我军力量强大,公开下战书怕什么?国民党在和谈桌上骗人,不接受教训,就打!还给他定个时间,这样,他们才知道人民军队的铁拳厉害呢!”
于是,古坦会议又增加了一个紧急的新内容,就是在新的形势下,如何更好地配合大军渡江。首在把根据地周围敌情和可能出现的动态,做了具体分析,并把皖浙赣支队主力部队移到徽、屯周围,提早解放屯溪。另一方面,安排根据地人民群众为大军作支前工作,筹粮备柴,组织担架等。婺源不少乡还为大军做布鞋、编草鞋等。大家有分热,发分光,决心为南下大军献出一切。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