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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抗战实录:东北严寒中的坚持

时间:2023-10-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3月的江南早已是草长莺飞,而东北却依旧是天寒地冻。周保中日记1939年3月20、21日连续两天记载,风大,寒冷。[26]东北的寒冷超出了外地人的想象,在数九时节,最冷时气温可达零下30℃—40℃。12月份的东北早已是冰天雪地,她的一只脚被冻掉,成了残疾。脚趾头、手指头冻掉,冻死冻伤的情况经常发生。由于敌人的严密封锁,部队的冬装包括棉衣、帽子、手套、棉鞋均不能及时更换,甚至在寒冷的季节穿着破旧的棉衣,保暖性很差。

女性抗战实录:东北严寒中的坚持

作家张正隆在接受环球人物杂志记者采访时说:“很多时候,抗联的战士们看上去跟野人差不多,东北一年有半年飘雪花,无吃无穿,脸都没法洗,男女兵分辨不出来,反正都是锅底色,唯一的区别就是女人不长胡子,小孩看见他们就说鬼来了。”

东北地区冬季漫长,从10月到翌年3月均可称为冬季,长达半年之久。

3月的江南早已是草长莺飞,而东北却依旧是天寒地冻。周保中日记1939年3月20、21日连续两天记载,风大,寒冷。

甚至到了四五月依然是乍暖还寒,实难将息。周保中在1939年4月15日的日记中写道:冷雪初解,泥水遍地,深夜寒风刺骨,水凉浸澈肌肤。就在这寒冷的时节,周保中率部夜半过拉拉别河,徒涉五六里的水甸。

周保中在这年的5月9日记道:天雨雪,现地气候较牡丹江中东路哈绥线为寒,春末夏初,晨曦夜间犹寒,进兰棒山深山大林时降雪,残雪犹未溶尽。[26]

东北的寒冷超出了外地人的想象,在数九时节,最冷时气温可达零下30℃—40℃。有很多形容寒冷的民谣,如“三九、四九打骂不走”“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等等。

就是在这样严酷的冬天,抗联战士们却没有足够的御寒衣服,即使是条件好的时候穿的也大都是打着补丁的衣服,困难时期就可想而知了。

刘淑珍回忆说:“那时我们穿的鞋根本不是鞋,是用湿桦树皮纳成鞋底鞋帮,用湿柳条子搓成带往脚上一绑就算是鞋了。”[27]

庄凤回忆,1939年,东北的抗日斗争越来越艰难了。日本鬼子对抗联实行军事上围剿,经济上封锁,政治上瓦解等毒辣手段,妄图彻底消灭抗联的队伍。由于敌人烧毁了抗联的被服厂,致使一些指战员到冬天也没有穿棉衣,有些人被冻伤致残,有些年老体弱者被活活冻死。部队整天在林子里钻,衣裳特别费,破了补,补了破,到了实在不能穿时还舍不得扔掉。那时哪有鞋穿,脚上穿的是椴树皮捶软了,搓成绳,编成的鞋。[28]

抗联部队活动的地方都是深山密林,积雪往往齐腰深。在雪地里行军,需要派尖兵开路,一踩雪壳子“咔吃”“咔吃”响,用不上几天,新棉裤就被齐膝割成半截,腿被雪壳子割的一道道口子,北风一吹似刀剜一样疼痛。

吴玉清:“说穿的,甭提了,叫花子似的,哪有什么换洗衣服呀。有一次,山下弄了一批白布,叫我们4个女的染一染,又用树皮熬水染布。我是班长,正领着干活呢,突然发现了‘讨伐队’。怎么办呢?我猛然发现附近有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树,树洞很深,便命令把布藏在里面,又用树叶掩盖好,因为这批布非常宝贵啊。我还叫战友们隐蔽好,我把子弹推上膛,心想,如果被发现了,打死了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豁出去了。后来,‘讨伐队’什么也没有发现,便匆匆离去了。我们保护了这批布,受到上级的表扬。”[29]

李敏回忆,有一次,他们打回来七八头野猪,猪肉吃完,骨头熬汤,直到熬的一点油星都没有,就这样骨头也舍不得扔掉,有的战士把骨头捞出来砸碎吃掉。不仅改善了生活,还能用猪皮做靰鞡鞋,男兵们把猪皮整张扒下来,女战士们找来桦树皮裁成鞋样子。她们把猪皮用木头楔子钉到地上,趁着猪皮还软乎,照着鞋样子裁出来,一张猪皮能做四五双鞋。剩下的边角料也拼起来,不能浪费。裁好的猪皮要趁软乎赶紧缝制,风干了就没法做了。缝好的鞋要用羊胡子草楦起来,还要用一根结实的树枝前后支撑住,晾干后鞋就做好了。

对于没有足够保暖衣服的抗联战士们来说,除了日伪军,严寒就是他们最大最残酷的敌人了。更可怕的是,冬天经常刮着西北风,形成“大烟炮”(暴风雪),“朔风怒吼似狼嚎,牡丹江畔雪如刀”。寒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割般疼痛,即使戴着手套穿着棉鞋在野外,也会很快冻僵手脚。寒冷,还使人的心脏血流不畅,浑身发抖,哆嗦不止,俗称“猫挠心”“鬼龇牙”,甚至丧失意识,冻死冻伤。

在这种极端严酷的环境中,缺衣少穿的抗联战士被冻死冻伤的情况是很多的。

东北抗联第3军被服厂的女兵王正平就曾经被冻坏了下巴,伤口溃烂难以愈合,最后留下残疾并毁了容,愈合后皮肤凹凸不平,第7军被服厂的申连玉被冻掉了脚后跟,八女之一的郭桂琴,在1937年冬天被冻掉两个脚趾头。汪清县小汪清马村的李伍福,是个女炊事员,勇于吃苦,她把组织上分给她的鞋都让给其他战士,自己总穿自己编的草鞋。在一次敌人“讨伐”时,李伍福等人被围困在山顶上整整两天。12月份的东北早已是冰天雪地,她的一只脚被冻掉,成了残疾。但她继续工作,参加了由15名妇女组成的裁缝队,给游击队的战士们做军装,1934年牺牲的时候才22岁。[30]

对抗联战士来说,冬天的夜晚尤其难熬。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森林山沟是我房,草地石洞是我床,树叶茅草是我被,火堆是我亲爹娘。铺着地,盖着天,霜露当衣穿,风雨当便餐。为了打日本,再苦也心甘。”[31]

今天,当我们穿着柔软的貂皮大衣或是羽绒服,待在温暖的空调房里时,怎能想象“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如果不是有着痛彻心扉的亲身体验,怎能写出如此质朴却无比真切的诗句!

东北抗联在游击队阶段主要是散住老百姓家,东北人民革命军和东北抗联阶段,大多是在深山密林中搭一些马架子或地窨子。1938年以后,日伪当局普遍推行“集团部落”政策,游击区的房屋都被破坏烧毁,无法在老百姓家住宿,抗联密营也大部分被破坏,部队只能在木棚子里住宿,更多的是在野外篝火旁露营。“天大的房子,地大的炕,火是生命,森林是家乡,野菜野兽是食粮”是抗联战士生活的真实写照。宿营时就住在火堆旁,晚上有值班的,负责准备些柴禾往里填火,提醒大家翻身和站岗警卫。在零下40多度的寒夜里,战士们只能是这边烤烤,睡一阵,那边冻冷以后再翻过去,根本不可能脱衣睡觉,还要抱着大枪、枕着背篼。脚趾头、手指头冻掉,冻死冻伤的情况经常发生。更残酷的是,对冻得坏死的手指、脚趾,他们只能忍痛用刀来切断。由于衣服单薄,肚子又吃不饱,有些人躺下去就再也没能起来。

但如果敌情严重,形势紧张,晚上都不敢偷着生火。寒冷夺去了许多战士的生命,长年的爬冰卧雪,很多人得了关节炎。

由于敌人的严密封锁,部队的冬装包括棉衣、帽子、手套、棉鞋均不能及时更换,甚至在寒冷的季节穿着破旧的棉衣,保暖性很差。

周保中在日记中写道:“白雪铺满大地,山中雪积及尺,抗日救国战士,犹着单衣水鞋,日夜出没于寇贼倭奴之封锁线,其困苦颇甚。”

抗联11军老战士卢连峰回忆:茫茫原始林海,根本没人家,整个西征路上,我们只碰上两三个“老山狗子”蹲的“碓营”(山中打小毛皮动物猎人小屋)。所谓“碓营”,那也只是间能装十几个人的地窨子房,伤员和女同志尚且住不下,根本轮不到别的同志。当时我们又没有行军帐篷,所以,整个西征路上住的全是天大的房子,地大的炕,“篝火露营雪筑墙”。就是山里人说的“打小宿儿”,具体做法就是在每天太阳快落的时候,找好背风树密的地方停下,分成6人一组,每组再分成两伙:一伙放树截柴,两米一段截好堆好;另一伙用既做饭又洗脚的搪瓷盆子(或铜盆)收雪筑墙,垒起半间房子大小,中间空地,四周一人高的雪窝子。火笼好后,再立起3根湿木棍,支上盆子,开始化雪烧水、洗脚、做饭,再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鞋帽、包脚布加上絮鞋的靰鞡草或羊胡子草烤干,絮好、穿好。然后,就是检查武器弹药,随时准备战斗。最后,才允许睡觉——这就是“篝火露营雪筑墙”。

火大生风,篝火熊熊,在零下30多度的气温下,身体朝着火的一面,冲腾的烈焰能把人烤焦,背着火的一面,刺骨的寒风能把人冻僵。人睡着了,身体变冷,越冷越往火堆跟前凑,忘记了前面熊熊燃烧的烈火,更察觉不到飞落到身上的火星。衣服、鞋帽,甚至武器因此而被烧着、烤响的事时有发生。[32]

据2路军军事副官张玺山回忆,1939年的冬天,在饶河山里时,有一位姓杨的战士,穿水龙步的靰鞡,晚间宿营靰鞡烧着了,他只好用破布把脚包上走路,结果脚趾头冻掉了,行军走路十分艰难。赶上部队转移急行军,他的困难就更大,需要同志们的帮助。他不愿意拖累大家,怕因为自己行动慢造成队伍的损失,便偷偷地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件事让大家很痛心,以后部队特别注意照顾伤病员。在零下30多摄氏度的森林里露营,前面是火堆,烤得热乎乎的,背后却冻得难受,有的战士睡前还挺好,第二天早上就起不来了,牺牲在篝火旁。女战士心细,经常在夜里起来召唤男战士起来活动活动再睡。一次,部队从宝清向虎林移动,张玺山和女战士王玉环等五六个人先行,指挥部在后。到了虎林头道卡子,走得太累了,张玺山拢着火,扑拉个雪卧子就倒下睡着了。因为离火太近,裤子烧着了,同志们帮他把火扑灭,可棉花里还留着火星子。等他睡着,裤子又冒烟了,不但把棉裤烧透一个大窟窿,还把大腿烧起了泡,这下可犯愁了。王玉环说,把裤子补上吧。她把一条装小米用的小布口袋拆开了,又从同志们身上穿的棉衣里凑点棉花,总算补上了裤子。[33]

当时有一首描绘抗联艰苦生活的歌谣:

雪上吃,冰上眠,

十冬腊月穿单衫。

抗联战士英雄汉,

一团烈火在心间。(www.xing528.com)

桦皮鞋子是国货,

自己原料自己做。

野麻搓成上鞋绳,

皮子就在树上剥。[34]

……由李兆鳞和他的战友们编写的《露营之歌》就是这种艰苦卓绝的战斗生活的真实写照,其中描写冬季露营的第四段歌词就是在这次西征途中诞生的:

朔风怒吼,大雪飞扬。

征马踟蹰,冷风侵人夜难眠。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35]

……

李范五在回忆录里记述了一件凄惨的往事,宁安抗日游击队政治指导员李元容的爱人和孩子就是被冻死的。她没有留下名字,我们只知道她是李元容的爱人。这是一位值得我们铭记的女战士,她坚强乐观,对党忠诚,勇于吃苦,乐于助人,为此,我们详细地叙述这件事。

事情发生1934年的冬天。宁安县的平日坡密营建造在原始森林里,下边大半截子是地窨子,上边用圆木砌的木刻楞,几尺厚的大雪覆盖在上面,如果没有来过密营,即使密营就在你的脚下也很难发现。李元容的爱人带着一个吃奶孩子和十多名战士就在密营里。之前省委巡视员钟子云在这里办学习班时,李元容的爱人抱着孩子走了两天山路也赶来参加学习,而且是冒着很大风险来密营的。后来因为山外的敌人不断“讨伐”,封锁了各个山口要道,她又带个孩子,所以一直没有离开密营。在这里,用战友的话来说:“元容的老婆成了咱们同盟军的压寨夫人了,前一阶段部队频繁出击反‘讨伐’,有时密营里只剩下她领着孩子和几名伤病号,侍候伤号、缝缝补补、熬药做饭,全是她一个人。你看她的孩子,瘦得只剩个大脑壳了。唉,成天价吃干山菜,哪来的奶水……”

密营里生活的艰苦是难以形容的。在这酷寒的严冬,密营里的火堆必须不断地燃烧着,一旦断了火,整个密营就像个大冰窖。吃的也极度缺乏,李元容的爱人很有心计,把上次杀的那匹马的马下水和马脑袋埋起来了,要不然现在密营就只能吃干山菜了。但因为没有盐,这些马下水也是难以下咽的。

在这里生活的孩子可以想见,由于缺乏营养,脸色发青,小胳膊瘦得像根干柴棒,青筋暴露。

就在这时,周保中带领几名战士赶回了密营。他是从西北山连夜赶回来开军事会议的。因为形势险恶,周保中提议吃过早饭就离开密营,分头向各部队传达军事会议的决定,主力部队一定要抢在靖安军之前撤离“讨伐”重点区,大家力争及早出山。

李范五见李元容爱人端着一个日军的钢盔,面带笑容地从林子里走来。走近一看,见钢盔里装的黄豆,他不解地问她:“这么一点黄豆能做啥?”她抿嘴一笑:“这是我一把一把攒下的,炒一炒,分给大伙准备路上吃。”她处处想得都很周到。为了绕开敌人的哨卡,加上大雪封山,山路难走,至少要三、四天才能走出山。说不定这点黄豆就是救命粮呢。出山时,战士和家属有20多人,每人只分了一把炒黄豆,有的战士开玩笑说,这么一把豆子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们走出迎门山,漫天刮起烟泡夹着鹅毛大雪,西北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似的刺痛,大家一个个都成了雪人。李元容的孩子冻得啼哭不止,周保中脱下日本关东军的羊皮大衣,命令战士轮流抱孩子翻山越岭。为了避开敌人设在各个山口的哨卡,走在前面侦察的战士一直在峭壁和山涧之间穿行,后面的人也只好按着他们留在树上的标记跟踪前进。他们在没膝的大雪中跋涉了一天,最多也没有走出20里地。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山湾里停下来,大家一齐动手安排宿营地。有的拣干树枝和倒杆木,有的用手扒雪,使其露出地皮好生火过夜。很快点起3堆大火,每堆火四周围着五六个人。人们一边化着雪水,一边数着手心里的黄豆粒吃。在大雪里爬了一天的山路又饥又渴,可想而知,一把黄豆怎能满足辘辘饥肠。

可是李范五由于发烧咳嗽没有一点胃口,压根儿不想吃一点东西,于是他把衣袋里的黄豆送给李元容爱人,让她嚼一嚼喂孩子。

以下是李范五回忆录原文:

她低着头哽咽地说:“孩子连一口奶都不吃……你留着吃吧。”

这时我发现孩子呼吸十分急促,两眼紧闭着,一动不动地贴在他妈妈的胸脯前。孩子的脑门儿热得像火似的烫手,我忙问:“孩子病了?”她说:“从昨天晚上就发烧……”我说:“我去问问保中,也许他能有药。”

她拦住我:“他没有药,保中上次就是带着病出山的,熬到天亮能遇上人家就好了,你咳嗽得也挺厉害,快去烤一烤吧。”

说着,她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为孩子驱寒取暖。

她又说:“你快去喝口开水,有事我招呼你。”

我望着白茫茫的山林,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为孩子减轻一点病痛,只期望熬过这个风雪酷寒的夜晚,让侦察战士找到一户农家安排好他们母子。

夜深了,肆虐的暴风雪在大森林里吼叫着、撕扯着。饥寒、疲惫的战士两三人背靠着背睡在火堆旁,纷纷扬扬的雪片落在他们脸上很快就被烤化了,水珠从脸上滴在衣襟上,立即结成一个亮晶晶的小冰点。每个火堆旁都有一个值班的,负责看着火堆及时添柴,还要每隔十分八分钟叫醒睡着的人,围着火堆活动活动烤烤后背,以免睡的时间过久容易冻伤。我在上半夜一直没有合眼,哮喘越来越严重,喉咙里像拉风匣,呼吸十分困难。同时,我一直担心坐在雪窝子里的母子能不能熬过这个暴风雪的寒夜。大约在半夜时分,我把火堆旁的干树枝划拉一抱送给李元容爱人,让她坐在身下。我问她孩子怎么样了?她木然地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皮大衣紧紧地裹住孩子,轻轻地摇晃着上身。我想,孩子可能睡着了,也好再咬咬牙就挺到天亮了。

我回到火堆旁喘了一阵子,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声把我吵醒。我睁眼一看,天已放亮,人们阴沉着脸相继离开火堆向一棵大柞树跑去,我不由一怔,发生什么情况啦?当我赶到大柞树旁,见李元容的爱人抱着孩子坐在树下,和昨天晚上的姿势一样,仍然是那样紧紧地搂抱着孩子,只是她和孩子身上积有半尺多厚的白雪。雪仍在飘落,风搅着雪漫天飞扬,远山近林笼罩在一片迷迷茫茫的雪雾之中。

周保中走近我,心情十分沉痛地说:“他们母子俩冻死在山上,是我工作上的失职,一路上没有照顾好他们。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李指导员。昨天晚上我们在这里宿营,几堆大火一直烧到天亮,很可能引起‘讨伐队’的注意,所以我们必须及早离开。现在,请你给大家讲几句话,然后将他们母子掩埋起来我们立即出发。”

我虽然哮喘不止,但是我又不能不接受这个任务。因为过去我和元容同志比较熟悉,更重要的是元容爱人作为一名普通共产党员,上次县委主要领导到密营集中学习,她可以不参加,况且她还有个孩子。但是她为了做好抗日妇女会的工作,竟不顾个人安危抱着孩子跟我们一同进山。学习结束后她又主动留下来照料伤病员。为了抗日她一家三口人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大家不顾风雪严寒,用手捧着雪堆起一座“雪坟”。当我们告别这座“坟”的时候,那个戴狗皮帽子的小战士猛地从腰间抽出刺刀,砍下一大块树皮:“留个记号,等打败了小日本,我们一定来为你添土上坟。”[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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