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嫂是山东人,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裹着小脚,梳着圆头,是一个典型的旧式妇女,和尤大哥结婚时一个大字不识。尤大哥却是一个有名的秀才,但他并不嫌弃妻子,而是非常耐心地教她识字读书,尤大嫂也十分争气,勤奋学习,很快就粗通文墨,读书写信毫不费力,夫妻俩彼此互敬互爱。尤大哥是位老党员,满洲省委在沈阳的时候,他和尤大嫂都在沈阳工作。在丈夫的影响下,尤大嫂不仅参加革命,还加入了共产党。满洲省委被破坏后,尤大哥被捕入狱,尤大嫂带着六七岁的女儿随满洲省委来到哈尔滨,在省委机关里负责保管文件,跑内部交通(通称“内交”),掩护领导同志,任劳任怨,一心扑在工作上。我党地下工作人员小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掩护人,省委就派尤大嫂去和小白假扮姨母和外甥,掩护工作。她除了帮小白印刷、做家务之外,还每天出去送文件和宣传品。她穿着肥大的黑裤子、蓝布衫,挎个针线包,里面装着各种袜底板、碎布头,也有成件的衣服。大一点的文件就裹在成件的衣服里,小一点的重要文件就掖在裤脚里。她就这样走街串巷,一看就知道是个“缝活的”。当时哈尔滨这样“缝活的”女人很多,她们大多数是小脚山东女人,因此尤大嫂根本不用刻意装扮。由于她的认真负责,工作从来未出过差错。当时,李维民住在道里外国八道街(即端街),尤大嫂和小白住在马家沟,距离很远,可以想见,一个小脚女人在哈尔滨的冰天雪地里行走是多么艰难。在风雪交加的天气,街上的行人都缩着脖子,大步快走,唯有她,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前行,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李维民曾深情而又充满敬意地回忆说:“每当这时,我真恨不能马上跑过去扶住她,一直把她送回去。但是环境不允许你流露出同志的感情。她走过来时,每看见我总是露出慈爱的笑容,想必她是也有多少话要对我说呀!但是谁也不能多说什么。她小心地把一条裤子或者一件上衣交给我,有人经过时,顶多说上几句‘缝活的’应该说的话,然后又慈祥地微笑着点点头走了。风刮着,雪花围着她团团转,望着她那逐渐模糊的背影,不由得想起鲁迅在《一件小事》里的几句名言来:‘我这时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她满身灰尘的后影,霎时高大起来,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3](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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