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女性为抗日战争做出了重要贡献,也付出了巨大牺牲。那些在战争中牺牲了的女性,她们平凡而又伟大、普通而又壮烈,她们的名字不该被遗忘。
宁安县小牡丹屯的共产党员姜信爱,是一位出色的朝鲜族女性。她刚强泼辣,不辞辛劳,一心扑在抗日救国工作上,她积极发展妇女会员,给部队买东西送情报等,她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掩护中共宁安县委书记李范五。有一次,李范五等人正在姜信爱家研究抗日问题,十几个带枪伪军突然闯进来,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跑,也无处躲藏,在这危急时刻,姜信爱急中生智,让李范五迅速穿上事先准备好的朝鲜族衣服,装作伤寒病人,用毛巾缠住头,用破被把他捂在炕上,并让他不断地发出大声哀号,同时,又烧火煮艾蒿、桔梗,故意把屋子弄得乌烟瘴气,机智地保护了李范五。后来,姜信爱在一次执行任务时牺牲。[15]
张白氏,肇州县托古乡新立村人,1894年出生在一个贫苦的牧民家庭。1939年,中共北满省委派徐泽民到肇州进行抗日活动时,张白氏和刘淑华、李献珍、杨金环等妇女参加了抗日救国会,张白氏担任肇州县抗日妇救会长,中共龙江工作委员会办公地点就设在她家。1940年8月,东北抗联第12支队来肇州后,她积极发动妇女行动起来,为抗联部队做衣服、军旗、袖标等,给部队送水送饭,护理伤员。张白氏还做秘密联络工作,为地下党和抗联部队搜集情报。抗联部队转移后,因叛徒出卖,抗日组织被破坏。1941年,张白氏在朝阳西土城屯被捕,被押送到哈尔滨市留置场(当时的拘留所)。在狱中,她受尽酷刑拷打,坚贞不屈,最后被折磨至死,时年47岁。[16]
刘翠花,一个普通女性的名字,也是一个英雄女性的名字,更是千千万万农村抗日妇女的典范。
汤原这一带是抗日联军经常活动的地方,鬼子也经常来扫荡,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刘翠花和老百姓们恨透了日本侵略者。1935年,她参加了抗日救国会,还担任了大脑山村妇救会长,因为她积极组织妇女参加抗日斗争,成了日伪的眼中钉。
1937年农历十二月,日军在黑龙江省汤原县制造了西二堡(今裕德)惨案。其中一路日军闯进大脑山村,将村妇救会长刘翠花和她丈夫陈国兴等人逮捕,先被押送到西二堡日军守备队,又被押送到鹤立日本宪兵队。
在日本宪兵队监狱里,日寇想从刘翠花口里得到情报,让她交代谁是共产党,谁是救国会员。不管敌人问什么,刘翠花的回答就是不知道。于是日本宪兵开始给她上酷刑。十几种酷刑几乎轮番上阵,刘翠花的嘴角被打出了血,头发被一绺绺地揪掉,疼得她死去活来。但这一切都不能让刘翠花屈服。敌人就又给她上大挂,她的大拇指都被拽脱节了,可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不甘失败的日寇又给她灌辣椒水,灌得她嗓子都沙哑了。就这样,她被折磨得几次昏死过去。[17]可敌人从她口中什么也没得到。
一天,刘翠花发现牢门外不远处有一颗钉子,她和难友们把几根筷子接到一起,一点一点往里拨拉钉子,终于把钉子拿到手,这是挖洞的唯一工具。在抗联干部王宪荣的统一指挥下,越狱行动开始了,他们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抠墙的抠墙,放哨的放哨,轮流作业,一刻也不停顿。
刘翠花与难友们一起,积极挖洞,准备越狱。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洞终于挖好了。农历腊月二十八这天,趁鬼子们酩酊大醉时,越狱行动开始了,她为了掩护大家安全越狱,最后一个离开。
但不幸的是,刘翠花被鹤立县日本宪兵队抓了回来,这些穷凶极恶的鬼子把她绑在东院墙外南北路西侧的电杆上,外衣全部扒去,只剩下裤头。一个日本兵横叼着牛角尖刀,满脸杀气,不停地往她身上泼凉水。她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日本兵恼羞成怒,对她下了毒手。刘翠花天灵盖的肉皮被剥了下来,血流满面。她不顾剧烈的疼痛,大声呼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她的乳房被割掉了,嘴角被豁开了,舌头被割掉了,虽然发不出声音了,她还是一直在吼骂,直到最后牺牲。[18]
刘翠花,一个普通的妇救会长,一个淳朴的农家妇女,但她在敌人酷刑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坚毅勇敢,不知会让多少奴颜婢膝的汉奸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1]《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36,1990年内部版,第258页。
[2]《磐石党史资料》第二辑,吉林省内部资料1992年版,第179页。
[3]《梅河口文史资料》第二辑,第16-17页。
[4]黄文明:《青山好与抗联第四支队》,《通化县文史资料》第三辑,第15-16页。(www.xing528.com)
[5]《磐石党史资料》第二辑,吉林省内部资料1992年版,第174页。
[6]金春燮主编:《不朽的丰碑》,吉林省内部资料2001年版,第89、90页。
[7]金春燮主编:《不朽的丰碑》,吉林省内部资料2001年版,第82页。
[8]《黑龙江文史资料》,第十七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35页。
[9]《铁骨忠魂忆征程》,黑龙江省内部资料2011年版,第165页。
[10]中共黑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编:《黑龙江妇女的抗日斗争》,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93页。
[11]步平、辛培林主编:《苦难与斗争十四年》(下),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5年版,第375页。
[12]黑龙江省老区建设促进会编:《黑龙江革命老区》,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14页。
[13]中共黑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编:《黑龙江妇女的抗日斗争》,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33-34页。
[14]韩俊光主编:《中国朝鲜族人物传》,延边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8页。
[15]《李范五回忆录》,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第94页。
[16]梁文玺编著:《黑龙江抗日战争时期地下交通》,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66页。
[17]那长山整理:《西二堡惨案》,《不能忘记的历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57页。
[18]那长山整理:《西二堡惨案》,《不能忘记的历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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