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天津大水时,达生已有职工四百多人。为了保住工厂,全厂职工在街口、厂门口、屋门口用草包装土,做了三道土埝挡水,厂里又将老弱残分别送回家中,王松午也把家眷送到裕中饭店居住,留下身强力壮的工人看守厂子。达生厂房是钢筋水泥建筑,所以厂子没受多大损失。从1939—1940年时工厂赚了些钱,有了些起色。那时日本人统治棉纱,从账面上看不赚钱,但实际上,达生还是有发展的,原因是由于大水后,外地谣传天津纱厂大都被淹,开不了工啦,没地方买纱了,于是纱市猛涨,棉价惨跌。其实纱厂并没有全部停工,所以要有纱就赚钱。另外,当时纱价有黑市,如一包棉花200元,成纱后变成250元,牌价应卖300元,实际却卖了500元,这样两套账就产生了。前记账300元一包,后记账500元一包,棉纱商出手的手续也是300元一包,所以从前账上看不出什么来,奥妙都在后账上。还有,达生月产200包纱,其中交日本人一半,另一半由中国人自行处理,前后账捣鬼,也就恁这一半来进行,不然就无法生存。所以那时机械虽旧也不修,坏了就扔,也合得来。因为能赚回来,因此在1939年,达生以10万元股本,赚了8万元,这是达生历史上的最高峰。
到1942年,达生增资,拉进交通银行的周叔廉、中南银行的林岳峰,组成达生纺织有限公司,以周叔廉为董事长,王松午仍任总经理,姚鸣山任经理不变。股款共30万元,其中王松午占三分之二,姚呜山以历年分红所得入股,占三分之一弱,其余为一些银行家。王松午当时拉拢他们入股,不过是为达生在资金周转上得些方便。这个时期把欠怡和洋行和小川新造的钱也都还清了。
由于工厂的红火,引起了日本人的觑觎。当时有个叫杉野的日本人,是一个小型资本家,他想在中国发展,因而想买达生,多次去找姚鸣山,姚始终未同意。后来又来一个姓黄的跑合的,给日本官方买。他问王松午:“你们卖不卖,可以给予优厚条件。”王说:“这是中国人的东西,你们大兵临境,强迫我们卖不行!”有一天,来了十几名日本兵,带着刺刀冲进厂。一到工厂就量厂房,量了一阵,要负责人到海光寺日本司令部去。人们都说去了危险,可是不去也不行。当王去后,日本人说:“我们要用达生厂址成立皮鞋厂。”王坚决反对说:“你们成立皮鞋厂,我们还有几百人指着这个厂吃饭呢?决不能卖。”日本人态度蛮横,说了一阵吓唬人的话,也就算了。
后来又有日本人经营的“满蒙毛织厂”,委托达生给他们织造军用毛毯,供给机械、棉纱、棉花,奈于日本人势力的压迫,只好同意加工。于是运进了宽面织布机80台,先安装了2台,刚织了几个样品,日本人就投降了。抗战胜利后,这部分机械又以满蒙名义要了回去。达生的营业情况,比日伪统治时期强些,因为“猴”牌纱畅销内蒙各地,并无竞争对手。同时也纺42支纱供应袜子、背心的小型工厂应用。此外还纺6支两股织鱼网线。在营销方式上,营业路线是走大工厂不注意的路子,因此比较顺利。(www.xing528.com)
以后的达生一直没有增资和发展,原因在于王松午本人并无振兴工业的魄力,生活上腐化堕落,成天吃喝嫖赌。没钱就动用工厂的资金,每月都要从厂里支取几千元挥霍,公私不分,管理混乱。最后,由于王松午与股东的矛盾加剧,失去了技术力量,厂长张泽生离去;合股人姚鸣山也去了北京,另谋华康新药店,又在津组建利群实社,后改七星工厂,生产日用化学品。
(柴寿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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