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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接受海外文化史:安敦使团的中国行

时间:2023-10-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有研究者认为这次大秦使节并非国家正式派遣,而是大秦商人假托政府名义进行的私人探访。弗洛鲁斯所说的“赛里斯使节”,如确有其人,或应类似于“安敦使团”那样的中国商人或旅行家。以“安敦使团”入华为标志,2世纪以后,中国与罗马的直接交往日渐扩大,海上交通贸易更加繁盛。就在“安敦使团”来华60年之后,又有大秦商人来中国并见诸记载。

中国接受海外文化史:安敦使团的中国行

在中国试图与大秦国通使的同时,罗马帝国也努力冲破安息的阻碍,直接与中国交通。为此,罗马人海陆两道探索绕开安息而到达中国的道路。在陆路,罗马人从里海直至西伯利亚南部而达天山北路,从那里的游牧部落取得中国丝货。对此,英国学者查尔斯沃思(Charleswort)指出:“奥古斯都所用之绘图者、探险家及地理学家,其数甚多,亦专为东方而设,而当时之极有趣的文献中有一短小之旅行记,为差力士(Charex)地方之以锡度氏(Isidore)所辑成者,所述为运丝之路,而苏马至大夏之站,亦详载无遗。战争远征及私家商人之事业,皆足令罗马人增加中亚细亚地方之知识,结果令罗马人振起精神,恢复北路而管治之,亦不至与安息帝国接触也。”[46]

与此同时,罗马人也在探索寻找东方的海路。当时罗马人东来主要走海路。东汉桓帝延熹九年(166),有罗马遣使入华一事。《后汉书·西域传》记载:“至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乃一通焉。”

大秦使者自日南入华,说明他是由海道经印度、越南而来中国的。日南的卢容浦口,即现在顺化附近的大长沙海口,是当时中国南方的第一大港。大秦使者在卢容浦口登岸走陆路而至洛阳,所以引起中国朝廷的重视。其中提到的大秦王安敦,与当年在位的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安东尼(Marcus Aurelius Antoninus)之名相符。他从161年继位,并在165年派罗马大将加西乌斯(Cassius)远征安息,一度攻占两河流域的塞琉西城。这种情况说明罗马当时与亚洲关系的密切,《后汉书》所记确有其历史背景。

但是,马可·奥勒留皇帝遣使赴汉一事却不见于罗马的记载,如果考虑到加西乌斯出征安息恰在头一年,遣使赴汉这类具有重大战略决策的事,罗马方面不会只字不提。另一方面,大秦使节献象牙犀角等物,都是传统的南亚土产,并无大秦特色,所以《后汉书》说“其所表贡,并无珍异,疑传者过焉”。有研究者认为这次大秦使节并非国家正式派遣,而是大秦商人假托政府名义进行的私人探访。夏德认为,当时马可·奥勒留皇帝正在幼发拉底河两岸发动对安息的战争,通往波斯的商路被阻碍,给从事东方贸易的叙利亚商人造成很大的损害。“他们习惯期待的大宗丝货久久不来,而本地织染的布匹、玻璃饰品、人造宝石亦不能达到中国的目的地。在这种情形之下,派遣一个商务使团,经由印度洋及中国海,直接与中国人建立关系,岂非很自然的事么?”他们“也许就是在到了安南之后,才决定冒称皇家使者,以图获得贸易的特权”。[47]英国汉学家裕尔(Sir Henry Yule)的解释比较有意思,他说:“情况很可能是,这些使者由于船只失事或遭抢劫而丢失了原来的礼品,他们听说中国人喜欢这些物品,于是在东方购买了这些不为人看重的货物以充替原来的贡品。”他认为这个使团不是由皇帝所派遣,而是由某一位叙利亚商人率领。[48]不过,也有人认为,这里所记的大秦使者可能是由罗马统治下的埃及亚历山大总督所派,到中国进行商业活动、开辟新航路,并正式向中国皇帝表示这种愿望。如是,也就难以否认他们是正式使节。[49]

无论如何,这些“使节”或商人是有记载的进入中国的第一批西方人。这则关于大秦使节入华的记录,标志着中国和罗马的交往,在当时已有可能达到正式官方往来的水平,也标志着横贯东西的海上丝绸之路最终形成。他们所做的贡献也是很重要的。让-诺埃尔·罗伯特说:

公元166年踏上中国国土的人们被称作罗马人,其实,他们可能既不是来自罗马,也非来自意大利,而是一个覆盖整个西方庞大帝国的臣民。他们的功绩在于从遥远的西方动身进行了一次完整的长途旅行,没有半途而废,也没有把这项浩大的行程交给印度以及亚洲其他地区的商人去完成。[50]

与此相映成趣的是,在罗马人的历史文献中有中国使节到罗马的记载,而在中国典籍中却不见有关遣使大秦的文字。罗马史家弗洛鲁斯(Florus)在《罗马史要》一书中记载,在前27年和前14年,有中国及印度使节不远万里来觐见帝国第一位皇帝奥古斯都。他指出:

所以,我们见到了斯基泰人和萨尔马特人都派遣使者前来与我们媾和。也见到有住在同一天下的赛里斯人和印度人,他们带来的礼物中有宝石、珍珠和训练过的大象。他们特别吹嘘旅途的漫长,历时4年才走到。仅仅从这些人的肤色就可以看出他们来自另一个天地。[51](www.xing528.com)

斯基泰和印度是与罗马有较多接触的远方民族,弗洛鲁斯把中国(赛里斯)人和他们对等看待,也说明了中国在罗马“国际事务”中的地位。但中国的文献中却没有遣使大秦的相应记载。而奥古斯都在位的年代,正值西汉末年衰乱之际,国家很难有遣使之举。弗洛鲁斯所说的“赛里斯使节”,如确有其人,或应类似于“安敦使团”那样的中国商人旅行家。当时两地丝绸贸易十分兴盛,有一些中国人来到罗马是很可能的。

那么,或许可以说,当时在中国汉朝和罗马帝国之间担当直接沟通和文化交流角色的,主要是两国的商人。随着陆海两途的畅通,两国之间已有直接的通商关系。罗马(包括其属国)的商人经陆路过天山,或经海路至日南,直接与中国商人交易,而中国商人也有远足至西方,把中国丝绸贩运至罗马。正是这些商人为中国与罗马的直接交通开辟了道路。

以“安敦使团”入华为标志,2世纪以后,中国与罗马的直接交往日渐扩大,海上交通贸易更加繁盛。就在“安敦使团”来华60年之后,又有大秦商人来中国并见诸记载。《梁史·诸夷传》记载:“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郊止。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论方土风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权以男女各十人,差吏会稽刘咸送论。咸于道物故,乃径还本国也。”

这回来的大秦人公开了商人(贾人)的身份,而吴主孙权竟也接见,并派刘咸送其回国。可见当时中国方面对与罗马交通的热情。可惜刘咸在旅途中病故,如同甘英出使大秦中途而返一样,又一次失去中国与罗马正式官方往来的机会。不过,同年吴国派康泰和朱应出使扶南时,他们的副使到过南印度迦那调洲的黄支和歌营,得知乘中国“大舶”船张七帆,“时风一月余日,乃入大秦国”。可见当时已有中国商船直航罗马,亦可见中国与罗马民间商业往来是颇为兴盛的。

281年,罗马派使臣出使西晋王朝,经海路来到广州,并至洛阳。据晋殷巨奇《布赋序》,晋太康二年(281),“大秦国奉献琛,来经于(广)州,众宝既丽,火布尤奇”。故其赋说:“伊荒服之外国,逮大秦以为名,仰皇风而悦化,超重译而来庭;贡方物之奇丽,亦受气于妙灵。”

裕尔认为这次到达中国的使团必定是由卡鲁斯皇帝(Carus)所派遣。不过,白良佐(Giulianober Tuccioli)、马西尼(Federico Masini)倾向于认定罗马使团为“非官方”性质。因为在这段时间里,罗马相继当皇帝的有好几位:普罗布斯(Probus)、卡鲁司、卡利奴斯(Carinus)和努美利阿努斯(Numerianus),他们都忙于保住皇位,在位时间不长,不太可能派出使节远渡重洋前往中国。284年,另一位有记载的罗马使节带着礼物来到中国,他可能是由皇帝卡鲁斯派出,这位皇帝短暂的王朝在与波斯的战争中被占领。

正是在罗马时代,中国和欧洲直接交往的商路被开通。通过这些商路,中国和西方之间进行物品和思想的交流。在大量丝绸等中国物产流入罗马的同时,也将关于遥远东方帝国的文化信息传播给罗马人,使罗马人获得了关于中国及其文化的初步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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