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陆续有一些中国僧侣主动走出国门,远赴西域取经求法,他们为佛教文化的东传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根据汤用彤统计,西行求法活动自朱士行而后,以晋末宋初为最盛。这时期最知名的求法者有以下一些人:康法朗和其他4人;于法兰;竺佛念;慧常、道行、慧辩;慧叡;支法领、法净;法显、智严、智羽、智远、宝云、慧简、僧绍、僧景、慧景、道整、慧应、慧嵬、慧达;昙学、威德等8人;僧纯、昙充、道曼;智猛与昙纂、竺道嵩等15人;法勇、僧猛、昙朗等25人;沮渠京声;道泰;法盛共师友等29人;僧表;法维;道普。[48]另据冯承钧《历代求法翻经录》统计,西晋中国西行求法者3人,东晋西行求法可考者51人,南朝刘宋时70余人,北朝19人。
东晋的于法兰,“常居长安山寺,与竺法护同隐”,在当时就是一位很有影响的高僧。孙绰的《道贤论》将之比阮嗣宗。于法兰也有志西行求法,常感叹说:“大法虽兴,经道多阙,若一闻圆教,夕死可也。”乃远适西域,欲求异闻。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走到途中就病逝了。于法兰是从海路西行的,是有记载的第一位走海路的求法僧人。
东晋僧人康法朗自幼出家,他立誓前往印度瞻仰佛迹、探觅遗经,邀集同学4人。据说,他们自甘肃张掖出发,中途见一故寺,内有败屋二间,屋中各有一人,一人诵经,一人患痢,屎尿纵横。两人虽比房而居,然各行其事,不相照料。康法朗以悲悯之心,延留数日,悉心浣洗呵护。至第7日,见房中皆是香花,乃知神人化身。诵经和尚劝服4人勿须远游诸国,唯当自力行道,勿令失时,并预言法朗游诸国,返后当作大法师。其后同行4人就留在这里不往西行了,“留此专精业道”。康法朗独自往西迈行,遍游诸国,研寻诸经,回国后在中山开座传法,阐扬法相之学。
晋代最著名的西行求法高僧是法显。与法显一起西行的智严和宝云,求法经历也很艰巨,也是对求法事业多有贡献的人。
法显等人于后秦弘始元年(399)从长安出发,第二年孟夏之初在张掖遇到智严、宝云等人。智严、宝云等是从凉州出发的,他们可能是凉州一带的人,因此对西域的情况了解更多,求法的热情也很高。法显与智严等人一起在张掖坐夏。两拨求法人不约而同地相遇。
后来智严到了罽宾国。《高僧传》说:“弱冠出家,便以精勤著名。纳衣宴坐,蔬食永岁,每以本域丘墟,志欲博事名师,广求经诰,遂周流西国进到罽宾,入摩天陀罗精舍,从佛驮先比丘咨受,禅法渐深,三年功逾十载。佛驮先见其禅思有绪,特深器异,彼诸道俗闻而叹曰,秦地乃有求道沙门矣,始不轻秦类,敬接远人。时有佛驮跋陀罗比丘,亦是彼国禅匠,严乃要请东归,欲传法中土。跋陀嘉其恳至,遂共东行。于是逾沙越险,达自关中,常依随跋陀,止长安大寺。”
佛驮跋陀罗为罽宾大禅师佛大先的门人,为当时著名禅师,受到各方重视,也引起了中土求法高僧的关注。智严与佛驮跋陀罗为同学关系,知其境界,故邀其东归。相传佛驮跋陀罗当时已得阿那含果,具他心通,且能上升兜率天见弥勒。他本人也有游方弘化的愿望,因此一受到智严的邀请,便欣然俱行。《出三藏记集·佛驮跋陀传第四》记载:“佛驮跋陀,齐言佛贤,北天竺人也。五岁而孤,十七出家。与同学数人诵经,众皆一月,佛贤一日诵毕。其师叹曰:‘佛贤一日敌三十夫也。’及受具戒,修业精勤,博学群经,多所通达。少以禅律驰名,常与同学僧伽达多共游罽宾,同处积载。达多虽服其才明,而未测其人也。后于禅室见佛贤神变,乃敬心祈问,方知得不还果。常欲游方弘化,备观风俗。会沙门智严至西域,遂请俱东。于是杖锡跋涉,经历三年,路由雪山,备极艰阻。”
佛驮跋陀罗随智严到了长安,开始与鸠摩罗什合作译经,后来受到鸠摩罗什及其僧团的排挤,遂南下到庐山参与慧远的译经活动。(www.xing528.com)
与智严一起赴西域的宝云,在与法显会合后,一直与法显同行,相处三年多。宝云回国后,在译经事业上也做了很多工作。此外,他还著有《外国传记》。
刘宋永初元年(420),即法显返回建康7年后,黄龙沙门法勇(昙无竭法师),受法显事迹鼓舞,“发迹北土,远适西方”。招集僧猛、昙朗等25人,从陆路至中天竺,由南天竺搭乘商船返回广州,选择的路线与法显大致相同。他们的旅途十分艰险,同行25人,回国时仅剩5人。
此外,在法显西行的同时,庐山慧远也派弟子西行,“旷岁方返,皆获梵本”。在法显从长安出发赴西域求法5年后,即后秦姚兴弘始六年(404),又有京兆新丰沙门智猛从长安出发,踏上了奔赴西域求法的行程。与智猛同行的有15人。在当时西行诸贤中,他在天竺停留的时间最久,加上往返时间则长达20多年。
智猛,雍州新丰人,他少年出家,专修心业,讽诵之声昼夜不绝。据说他每闻外国沙门说天竺佛迹及方等众经,慨然而有求法远游之志。姚秦弘始六年(404),智猛与昙纂等15人,自长安出发,西行求法。
智猛采取了和法显大致相同的路线西行。即从长安出发,出阳关,西入流沙,“地无水草,路绝行人。冬则严厉,夏则瘴热。人死聚骨以标行路。负粮,理极辛阻”,十分艰险。他们继续前行,历鄯善、龟兹、于阗诸国,一路备观各国风土民俗。然后,“从于阗西南行二千里,始登葱岭,而同侣九人退还。猛遂与余伴进行千七百里,至波沦国”。后三越雪山,路极险峻,“冰崖皓然,百千余仞,飞为桥,乘虚而过,窥不见底,仰不见天,寒气惨酷,影战魂憟,汉之张骞、甘英所不至也”(以上具见《出三藏记集·释智猛传》)。再南行千里,至罽宾国渡印度河,雪山险阻,更甚于前。经千辛万苦,始达罽宾城。进入罽宾时他们一行只剩下5人。罽宾国的高僧见到智猛等人远道而来,十分高兴,并大为赞叹。他们从罽宾出发,“复西南行千三百里至迦惟罗卫国”,在这里礼佛发、佛牙等舍利,并朝菩提圣树及佛涅槃处。
最后,智猛一行到达阿育王首府华氏城。城中有一位婆罗门,名叫罗阅,举家奉佛,造高3丈的白银塔。法显旅印时,从其家得6卷《泥洹经》梵本带回中国。智猛亦从罗阅家中获得《泥洹经》。后来又得到《摩诃僧祇律》及诸经梵本。他们在天竺的时间比法显停留的时间多了两倍,在各地访问了很多佛迹。
刘宋元嘉元年(424),智猛一行循旧道返回,途中又有3位旅伴去世。唯与昙纂一人回到中国。元嘉元年(426),他们到达凉州。在凉州期间,智猛翻译了《二十卷泥洹记》。“智猛传云:毗耶离国有大小乘学不同。……智猛即就其家得《泥洹》胡本,还于凉州,出得二十卷。”(《出三藏记集》)僧佑的《出三藏记集》中说智猛从印度回来时,还获得众经梵本。“文帝时,沙门释智猛游西域还,以元嘉中于西凉州译出《泥洹经》一部。至十四年赍还京都。”(《出三藏记集》)
据说,智猛于元嘉十四年(437)到达蜀地,于元嘉十六年(439)由长江而下,在湖北咸宁县钟山定林寺撰述了他的游记。该书见于《隋书·经籍志》里面的《游行外国传》一卷。后来他再次返回蜀地,于元嘉三十年(453)在成都去世。《游行外国传》在隋唐时似仍在流传,同时也是人们广为阅读的图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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