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河镇禹屋村南与重沟街道接壤,东与临沭县隔河相望,坐落在汤河流入沭河两水交汇夹角的地带上。禹屋,常被习惯简写为于屋,全村近5000人口,3000亩耕地,是汤河镇乃至河东区境内有名的大村。
《临沂地名志》载:旧时,禹屋外出做买卖或是行走江湖的村民,在外与人交流时常被问起家乡。每每回答来自禹屋村时,外地人往往都茫然不知,但提起鱼窝村来,耳闻大名的大有人在。究其原委,皆为该村自古以来占据在古代的水陆交通要道上,在此渡过沭河东可至新浦,陆路北上可达临淄,又有临河码头接纳南来北往客船,曾是八方商贾云集之地,故鱼窝之名传播久远。而对禹屋村之名生疏,实因禹屋村名改于近代,时日不长,名传不广。
鱼窝改禹屋,始于清末。那时村里出了个咬文嚼字的秀才刘振兴,在晚清的地名认证中,他看到1909年测绘的山东省地图上鱼窝之名赫然在册,深感一个远近知名的堂堂古村沿用鱼窝旧名着实失雅,就有了改村名的想法。他争得村里三老四少同意,用旧鱼窝谐音改为禹屋新村名,沿用至今。刘振兴是鱼窝晚清秀才,病逝于1947年,一生行走于临沭的朱崔,河东的黑墩屯、沟崖、张庄等地教书,说话常用唱书歌子的形式表达,在私塾里告诉他的弟子们,本先生居家禹屋,禹屋,鱼窝也。据现在该村健在的刘、邢、李、王等几个大姓老人回忆证实,禹屋村名具体是在清宣统二年由鱼窝改成的。改名后的禹屋,以文生义,后人就演绎出了这里曾是禹王治水所居,后渐成村落。这种把村庄历史因名字上推到了夏朝的传承,有失牵强,既没有佐证,也与该村的出土文物和历史遗留相悖。
禹屋村风光
禹屋村土地肥沃,近水宜居,万年前有人居住不是没有可能,3000年前的夏商时代建有村落,亦有可能,但都无正史可考。最能证实该村古老程度的当属村里诸多的历史遗存和史书记载。20世纪40年代,有村民在村北沟里取土,无意中挖出一块北齐建桥的千年造像碑,碑文标注该村名为“鱼窝”的字样清晰可显:鱼窝沭河(俗称毛河)二桥,沈铁线等五十二人所建,北齐河清二年鲁人袁德嘉撰文。据此推算,鱼窝村已经有着1500年的历史。该村还有一座香火一直延续到“文革”时期的古寺庙——龙兴院,远近闻名。《临沂县志》载:龙兴院县东鱼窝村,元代延佑五年建。由此可见,禹屋村成村应在南北朝北齐河清二年以前,到了元朝,村子已经比较繁华,村东靠河有了分为前后两殿,规模宏大的寺庙。这说明,千年间的鱼窝,为历史上较大较早较繁华的古村落无疑。至于村民相传和刘氏家谱记载,鱼窝村初建于明初,也应该是可信的。因为山东历史上战乱频仍,黎民逃散,村舍焚毁为墟,鱼窝古村毁于战乱,是极有可能的。故明初数十年间的大移民,让鱼窝再次于废墟之上成村,也有着其合理性。
鱼窝,顾名思义为鱼类繁衍生息的地方。禹屋(鱼窝)村的确名副其实,该村近汤河的地方真的存在一个汇集鱼类的“鱼窝”——这个鱼窝位于汤河的末端河床里,长约一公里,宽约300米,清泱泱的河水深达数丈,属河道中急流冲刷而成的大渊子,俗称老万。此渊子南连沭水,北接汤河,两岸古树遮天,杨柳成行,水中芦苇丛生,水草茂盛。宽阔幽深的水里容得下龙,藏得下蛟,既能存留上游下行鱼虾,又接纳沭河迎水上行的水族,着实是一处鱼类繁衍生息的好去处,更是一处捕鱼的好渔场。此渊子浩大而鱼多,又处于古码头古驿道附近,成为汤河一带鲜明的地标。自然这也成就了该村自古无可争议的“鱼窝”之名。(www.xing528.com)
禹屋村的这处鱼窝(渊子或者曰老万)还有许多脍炙人口的传说故事。说得最玄的一段是渊子里的鱼都成了精灵的故事。传说有个万年老鳖管理着这方水域,年年中秋时节它都要领着河里的万只王八刷河底。每年的八月十五夜间,河里就会无风起浪,波涛翻滚,偌大的河底不时传出如擂鼓、如爆豆、如狂风扫万树的声响,村里胆小的锁户闭门,胆大的也不敢靠近一步。今年七十多岁的村老会计刘继忠回忆说,他小的时候,老万里的鱼多得出奇,草鱼、鲢鱼、鲤鱼、鲈鱼成群,大虾都有一拃长,螃蟹大的如碗口,特别是大小王八到处乱爬。午间每有西南风一吹,老万里黑压压的都是晒盖的老鳖。所谓刷河底,村里人们推断是渊子的鳖在清窝。这些老鳖刷河底的声音很大,且传得很远,连村西八里之外的黑墩屯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老鳖刷完河底之后,人们再到老万里洗澡捕鱼,就会发现河底大变样了,原来水浅的地方水深了,原来水深的地方水却浅了,大家都感到很神奇。
禹屋村里还有个鱼窝老鳖驮着龙兴院的传说。龙兴院就紧靠在老万的边上,寺庙的底部似乎被鱼鳖掏空,只要渊子里有个风吹草动,龙兴院就好像跟着哆嗦。夜静星稀之夜,村里人们和庙宇里的和尚时常会听到老万里人声鼎沸,欢歌笑语,传出吹吹打打、笙琴戏乐之声,也隐隐听到寺庙底部有着老者赞叹的话语。有胆大好奇的村人靠近欲听之,却又万籁静寂,声音全无。一年夏夜,月光如水,渊子里又传出丝竹之声,庙里老和尚带领弟子们悄悄走出庙门隐入岸边草丛,但见水面上仙女翩翩起舞,弹唱拉歌笑声一片,一个白胡子老头,笑眯眯端坐其中。看得忘情处,一小和尚忍不住一声喝彩,立马惊散了水面上欢乐的水族。但见白胡子老者携一阵狂风,直入庙底,带得大庙上下晃动。从那时起,人们都说,龙兴院神灵福佑,庙底卧着一个万年老鳖,大庙一直是老鳖驮着的。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数百年间存留于鱼窝的龙兴院早已毁于“文革”时的“破四旧”运动,渊子也在沂河东调工程20世纪70年代初期的汤河改道中销声匿迹了。鱼窝,也只剩下了一个个遥远的历史传说。
(撰文:刘聚兴)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