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空军抗战：三个月激战胜利，击落10架敌机

八一四空战的胜利激励了中国空军，空军健儿们在作战中更加英勇。而日本不甘心全面侵华空军首战惨败，计划了更大的军事行动。中日两国航空部队展开了空前规模的激战。

在淞沪作战初期，日本海军在华东地区没有陆上基地，其航空队要从台湾、济州岛甚至日本本土的机场起飞，航程过长。而日本航空母舰及其他军舰上的飞机毕竟有限，尤其是轰炸能力不足。为此，日海军在入侵上海之初，就力图在上海开辟陆上机场，作为其陆上航空队的前进基地。日本陆军航空队起初也因没有机场而未能前来华东作战。针对这点，中国空军集中主力打击敌航空队，阻止日军在上海地区建立机场。

8月14日晚12时，中国航空委员会发布第三号作战命令。

8月15日，中国空军分八批进攻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和舰艇，第一批由第六大队第五中队队长杨鸿鼎领队，第二批由第六大队第五中队队员陈庆柏率领，第三批由第六大队大队长陈栖霞偕参谋长葛昌世率领，第四批由第五大队大队长丁纪徐率领，第五批由第二大队第十一中队队长龚颖澄率领，第六批由第五大队副大队长马庭槐率领，第七批由第七大队第十六中队队长谭涛率领，第八批由第四大队代大队长王天祥率领。但由于气候恶劣的关系，其中有三批未能到达目的地，中途折回。其余飞机机群在执行轰炸任务中未遇到敌机的阻截，安全返航。第七大队的一架飞机在轰炸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大楼时，被高射炮击中，飞行员聂盛友被击中头部，阵亡，该机被后座驾驶员汪汉淹驾驶返航。

日本海军不甘心8月14日在杭州上空的惨败，决定报复中国空军。15日，鹿屋、木更津航空队，“龙骧”“凤翔”“加贺”三艘航空母舰上的航空部队和“神威”水上飞机母舰全部出动，轰炸南京、南昌、杭州及上海等地的机场，企图消灭中国空军。当时，其作战实力情况为：

“凤翔”号：搭载战斗、攻击、轰炸机21架。该舰水线长165米，宽18米，排水量为7470吨，1922年12月27日于横须贺工厂竣工。

▲8月15日，中国空军飞机轰炸在上海黄浦江上的日军军舰。

“加贺”号：搭载战斗、攻击、轰炸机52架（最多可达90架）。该舰水线长240米，宽32米，排水量38200吨，1928年3月31日于横须贺竣工。

“龙骧”号：搭载战斗、攻击、轰炸机48架。该舰水线长175米，宽为20米，排水量8000吨，1933年5月9日于横须贺竣工。

“神威”号水上飞机母舰：搭载飞机22架。该舰水线长151米，宽为20米，排水量17000吨。1933年2月改装为水上飞机母舰。

当时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给各航空部队下达的任务是：鹿屋航空队轰炸南昌机场，木更津航空队轰炸南京机场，“龙骧”“凤翔”号航空母舰上的第一航空战队攻击和轰炸杭州、苏州及上海虹桥机场；“加贺”号航空母舰上的第二航空战队攻击和轰炸杭州附近各机场；“神威”号水上飞机母舰上的水上飞机攻击杭州机场。

▲“神威”号（KAMOI）水上飞机母舰

8月15日7时20分，驻台北的鹿屋航空队14架轰炸机起飞，攻击南昌机场；9时10分，木更津航空队的20架飞机从大村机场起飞，袭击南京。“加贺”号航空母舰上的各式飞机40余架，也飞往浙江乔司、绍兴、笕桥、嘉兴等机场进行轰炸。

面对日军的疯狂轰炸，中国空军升空迎敌。中国空军第四大队飞机21架从笕桥机场升空迎战敌“加贺”舰载机群。大队长高志航首先击落一架敌机。正当他向另一架敌机攻击时，左臂被流弹击中，他忍痛驾机返回基地。分队长乐以琴驾驶的2204号战机，冲入敌机群，先后击中四架敌机，使敌丧胆。此后，敌军飞行员见到中国2204号飞机就避开，不敢交锋。在这次激战中，中国空军击落10架敌机，再次给日军以沉重的打击。

同一天，袭击南京的木更津航空队遇到中国空军飞机及地面高射炮的拦截，被击落4架，击伤6架。这个组建于20世纪30年代初，由日本顶尖飞行员组成、日本天皇亲自命名授旗的木更津航空队首次出战，损失过半。

▲淞沪会战中中国空军战斗机升空

在日军的轰炸中，首次遭到日本海军航空兵攻击的南京蒙受了重大损失。南京机场的飞机库及一些飞机被炸毁，军人和市民均有伤亡。

8月16日，华东地区的台风影响基本消除，日本航空母舰的飞机大批参战，中国空军在前两天作战中的优势地位已渐渐失去。日本海军航空母舰“龙骧”号和“凤翔”号上的舰载飞机起飞攻击了上海周围的嘉兴、虹桥、龙华等机场。中国空军奉命组织敢死飞行员，袭击日军航空母舰。

同一天，中国空军在句容上空同鹿屋航空队激战，在苏州上空与木更津航空队激战，分别击落鹿屋航空队飞机3架、木更津航空队飞机1架。

当天作战中，中国303号飞机被击伤，飞行员桂运光中弹阵亡，黄文模负伤后仍坚持把飞机安全降落在中国阵地后方，后终因伤势过重，于9月7日殉国。第三十三中队分队长黄保珊在嘉兴上空被敌机击落牺牲。

从8月17日起，中国空军每天都频繁主动出击，轰炸日军在虹口的阵地及黄埔江中的军舰，同时抗击日本空军，涌现出了奋勇杀敌、视死如归、以身殉国的英雄。17日，阎海文在轰炸日军司令部时被高射炮击中，跳伞落入敌阵，自戕殉国。19日，沈崇诲在座机发生故障后，冲向敌舰，壮烈牺牲。

在淞沪会战初期，中国空军多次主动出击，给予侵华日本海军舰船和陆战队一定打击，支援了地面部队。在8月14日至16日三天中，号称“虎之子”的日本海军第一联合航空队38架新型九六式陆上攻击机竟损失18架，日军极感震惊。然而，由于客观上中国海军与日本空军相比处于劣势，因而在上海战场上，制空权一直操于敌手。

为配合地面部队，8月20日，中国大本营下达的《国军战争指导方案训令》中规定，空军的任务是“应集中主力协同陆军，先歼灭淞沪之敌”。当日下午，第八大队第十九中队，从汉口出发，飞至上海江湾轰炸敌军指挥部。(www.xing528.com)

8月21日5时，敌机6架偷袭扬州机场，第五大队驱逐机升空迎敌，击落敌机4架。但在机场上停放的4架中国飞机被敌机击毁。同一天，第五大队、第二大队、第四大队分别轰炸指定的目标。

8月22日，面对增援淞沪地区的日军开始在吴淞口附近登陆，第四大队代理大队长王天祥率领两个队的18架霍克飞机，飞往上海浏河一带，轰炸登陆部队。日航空母舰上的飞机及其他军舰舰载飞机同时迎战。王天祥在击落两架敌机后，座机中弹，身负重伤，后英勇牺牲。

8月23日，日军已在吴淞口登陆，并派陆上攻击机奔袭南京、安庆、宁波等处，以牵制中国兵力，并以航空母舰及其他军舰上的飞机掩护登陆。中国空军第四大队第二十二中队队长黄光汉率第三、四、五大队的19架飞机，飞向上海吴淞口一带，轰炸登陆日军及敌军舰、运输舰等；第三大队第十七中队队长黄泮扬率7架波音机，担任掩护。在吴淞口与敌机遭遇。在激战中，击落敌机2架。中国空军损失一架战机，分队长秦家柱阵亡。

8月24日，日本航空母舰上的105架飞机全部出动，轰炸中国军队阵地，中国官兵伤亡极大。8月25日，日军第3师团登陆后，以主力向上海西北的罗店镇进攻，中国空军第九大队大队长刘超然率4架雪莱克机，自南京飞往罗店，攻击日军。同时驻汉口的第八大队大队长谢莽也率5架飞机飞赴上海助战。另外，中央航校暂编大队第三十四中队分队长也率两架飞机飞沪参战。在到达上海时，发现狮子林江面有24艘日军舰，立即投弹多枚，并俯冲扫射。日本海军的飞机起飞迎战。

同一天，中国第六大队第十五中队飞行员高漠自杭州单机出动，轰炸上海虹口敌阵地，日军高射炮和飞机皆向他攻击。他奋不顾身，投完全部炸弹后才返航。此时他已受重伤，后因流血过多而殉国。9月3日，中国空军第四大队继续出击，在江苏上空同敌机相遇，展开了激烈的空战。

至9月中旬，中国空军为配合地面部队与日军进行了一系列作战，双方均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随着中国陆军放弃第一道防线，退守江湾、罗店、浏河一带，日本航空队得到陆上基地，实力倍增。而中国空军飞机因为战争消耗很大，又难以补充，出动的次数和架数逐渐减少，只能进行夜袭和担任各机场的防空任务。

▲地面日军对中国空军的轰炸机开火射击

同一期间，中国空军除了集中主力在华东同日本海军航空兵作战外，还派出部分兵力担任华北、华南战略要点的防空任务，并支援地面部队。

在华北方面，继平、津沦陷之后，日军开始西进、南下，华北战事告急。9月14日，中国空军组成北正面支队，第六大队大队长陈栖霞为司令，司令部设在大同。从9月16日至10月底，北正面支队对晋北、大同、平型关、阳明堡、崞县、原平、平汉铁路等地的日军轰炸40余次，击落日机3架。9月21日，14架日军轰炸机在8架驱逐机掩护下空袭太原。中国空军第五大队第二十八中队的4架驱逐机和笕桥中央航校3架驱逐机一起应战。当时空军力量对比悬殊，但中国空军勇士们沉着勇敢，时时寻找战机。第二十八中队中队长陈其光击中日军三轮宽少佐战机，该飞机迫降在麦田中，被当地农民群众包围击毙。三轮宽是日本空军中较老的飞行员，隶属关东军飞行集团，七七抗战后，他率大队由牡丹江飞抵天津，曾多次率队攻击轰炸南苑、北平西郊、保定、石家庄、张家口、大同等地，被日军称为“射击之王”“攻击能手”，竟成为最先丧命的日本陆、海军“四大天王”之一。

10月25日，中国空军第二十四中队派了3架驱逐机赴山西，配合地面部队反攻娘子关；26日，中队长刘粹刚率队从南京出发，在途中，他驾机不幸撞在山西高平县城东南的魁星楼，牺牲。

▲刘粹刚坠机现场

在华南方面，8月31日，日机首次空袭广州。中国空军第二十九中队的8架霍克机起飞迎敌，并击落敌机1架，击伤1架。此后，日海军航空队经常袭击广东各地，日军舰艇也封锁了东南沿海。中国空军派出飞机沿海搜索，轰炸敌舰。9月13日至18日，中国空军出动8次，共炸沉敌舰3艘，对遏制日本海军对华南的侵略起了一定的作用。

1937年9月18日是中秋节，也是九一八事变六周年。为了洗雪耻辱，向侵略者复仇，中国空军当晚调动了所有能出动的飞机，对上海日军进行大轰炸。同时驻浦东的中国炮兵也配合空军轰击黄浦江上的日军军舰。这次夜袭给日军以极大的打击，堆放在码头及仓库里的军用品损失达700万元。此役，中国空军第四大队一架战机被日军高射炮击中，飞行员李有干牺牲。

9月19日，日本海军航空队对中国空军进行报复，调集了30架飞机袭击南京。中国空军从南京共起飞21架飞机拦截，击落敌机1架，击伤3架。中国飞机损失严重，飞行员黄居谷、刘炽徽、刘兰请、戴广进等在作战中阵亡。此后，日军出动飞机连续轰炸南京重要目标，中国空军顽强迎战。仅在9月间，中国空军共出击46次，空战15次，击落敌机20架，击中敌舰船38艘，同时损失飞机36架。

在日军“四大天王”之一三轮宽被击毙后不到一个星期的9月26日，担任日海军第十三航空队分队长的另一个“天王”山下七郎从上海公大机场起飞，掩护机群轰炸南京，被中国空军击中，最后，他难以继续飞行而迫降于苏州以东。他和他所驾驶的“九六”式第126号舰载战斗机一齐被捕获，成为唯一被中国军队捕获的“四大天王”之一。后在对其审讯时，他以求饶的神态供出他所犯罪行，与其他日俘一起被押送至四川战俘管理所。关押期间，他搜集中国军事情报并组织越狱，1945年被处以死刑。

10月，中国空军飞行员继续与敌作战，空战15次，击落敌机7架，击中敌舰3艘，损失飞机25架。经过两个月的战斗，中国空军的飞机已损失大半，原有的300余架作战飞机仅剩81架，其中还有不少待修的。而日本陆、海航空队都不断获得补充。10月26日，守卫在上海的中国陆军遭到150架日机的轰炸，损伤巨大。此时的中国空军力量过于薄弱，无法突破敌军的空中防线前来作战。

11月5日，日本陆军开始在杭州湾北岸进行大规模登陆。为保证此次行动成功，日本陆军派出了侦察机独立第六中队，海军动用了第一、第二、第三航空战队和第一、第二联合航空队，共233架各类飞机予以全力支援。

11月初，中国军队不得不放弃原有阵地，淞沪战事从防守转入撤退。12日，上海陷落。

中国空军初期抗战，是在没有外援情况下独立进行的。经过三个月的作战，击落、击毁日机230架，击毙日飞行员327人，其中高射炮部队击落37架，陆军袭击敌机场击毁54架。

中国空军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在三个月抗击处于优势的侵略者，写下了英勇悲壮的篇章。但由于敌强我弱的客观形势，中国空军损失惨重，主力损失惨重，基本上失去了作战能力。

[1]当时中国空军称战斗机为驱逐机。本书对苏、日、美等国的战斗机仍称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