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史散论专著直击民众术数活动

宝利弟给我电子文本的书稿，并要我写序。荧光屏显示的内容吸引着我，一页一页地闪过，眼睛发酸了，就闭目回味，进而想到宝利撰写的历程。我感到论题的有趣，作者写作的艰辛。术数活动，古往今来，不绝如缕，信奉参与者、半信半疑者、审视讥笑者在在有之，算命、测字、易卜活动是那样地吸引人，问前程，论祸福，是虔诚？是玩笑人生？应该说各种态度者皆有。那么术数是何种文化，是神秘文化？是绝对虚幻的迷信？抑或有某种科学性？能够认知吗，特别是今日的人类研究水平能够解释到什么程度呢？不管怎么样，这是令人深思的事情，需要认识的社会现象，它也是激发人思考人生态度、追求科学的命题，无疑有其意义。宝利选择这项研究，我认为有意思，值得。宝利下功夫于此，业已十多年了，冬去春来，终于开花结果，不容易啊！因为他在教学之外，担任天津师范大学校长助理、总务长，恰值建设新校区，忙得不亦乐乎，于是乎“业余”研究，然而学术使命感的激励和自身的激情，完成了写作。我知道宝利的俗务应酬、上老下小的分神，也多少懂得这项研究的难度和宝利著述的价值——社会文化史的新成果，是以乐于应命，写几句话。

研讨术数史，何谓术数是首先碰到的、不可绕过的问题。清朝人在《四库全书总目》中，将数学、占候、相宅相墓、占卜、命书相书、阴阳五行、杂技术（相字、梦占等）视为术数。20世纪相当长时期中，人们多目之为各种封建迷信，90年代后，随着研究的逐渐展开及观念的不断更新，对术数的认识开始从简单的批判，转向以学术研究的角度进行思考，试图得出符合科学意义上的解释。宝利选择了它的定义和研究范畴。他说“数”包含数理、定数、气数的意思，“术”指方法、技能。术数“是一种方法、技术、手段、技能，是古人依据传统文化体系中的某一学说、理论，进行推测、预言人事吉凶和社会变化的技术手段”和活动。基于这种认知确定研究范畴为：命理、风水、相术、占梦、测字、择吉、占星、望气、扶乩、易卜、龟卜、求签、六壬、奇门遁甲、马前课等各种各类的术数形式及其在明清社会的踪迹。他主张限定术数研究范畴，不宜“过于扩大，将一切历史上或传统文化意义上，关于神秘的‘术’类活动统统纳入术数的内容”。尤其不能“以神秘文化的研究代替术数的研究，过于强调它的神秘感或神秘化，就无法将术数置于文化史、文明史或传统文化的意义上开展研究，更无法将历史上的术数活动纳入社会史、科技史、宗教史、心态史、政治史等史学视野的研究中去”。方向和范畴如此，宝利进而明确具体研究内容：术数活动在明清社会生活中的种种表现，人们参与的程度、情形与原因。实际上他是要叙述：术数行为、技术（手法）、理念、功能及特点。术数史研究的内含、外延怎样论定，是学术界研讨的事情，宝利的界定，使自身有了目标和着手点，就可以开展研讨了。(www.xing528.com)

这部著作的学术建树，我认识到的是：讨论各种术数形式的源流和状况，术数群体，适应科举需要的特点，社会功能及其存在的原因，术数的科学性与虚妄性及人们的疑惑，研究的学术意义与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