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内则讲,子生三月之内,应选择吉日剃胎发,到了那一天,家长沐浴更衣,准备食物。仪式开始,国君面向西方站立,王后面向东方站立,保姆代表王后致词,说今天让孺子见他的父王,国君答词,表示要以敬奉天祖的做人准则教导儿子,将来能很好地继承王位,说着,去拉儿子的小手,表示亲热,并给他赐名字,王后随即表示谨记夫君的指令;接着,王后将儿子交给师傅,师傅就将婴儿的名字转告给宫中命妇和宫女;随后,国君和王后进入寝宫,进食,如同举行大婚时那样;同时,国君将儿子的名字告诉家宰,由他转告皇族成员及大臣。[112]宋朝皇子的剃胎发,事先由皇帝下令,学士院撰写净胎发祝寿文,届期宣读。[113]剃胎发,人们有保存的习惯,明熹宗的胎发,由其奶母客氏收存,连同他的疮痂、历年所剪的头发、指甲,掉下的牙齿,用一幅黄色的锦缎包裹起来,放在小匣里,及至崇祯帝继位,勒令客氏出宫,客氏乃至熹宗梓宫前行礼,将包袱打开,把胎发等物一齐焚化。[114]
皇子的命名,“不以日月,不以国,不以隐疾”,即不使用常用的字和含义不好的字,因为不许官员、百姓与他同名,如果运用常见的字,民间就不容易避讳了,同时不要病、恶之类的字,避免不吉利。前述国君将婴儿的名字告诉家宰,家宰记录下他的出生年月日及其生母,作为档案保存起来,并通告地方政府,地方上也记录存档。[115]在清朝,皇子女降诞,由宫殿监记录他的生母和出生年月日时。皇家九年一修玉牒,逢到纂辑的时候,就将新生儿女叙入玉牒。皇子在尚未赐名以前,皆称皇子,不作行位的称呼,待到赐名之后,才称作皇几子。赐名的办法,是先由宗人府提出申请,得到皇帝批准后,内务府通知宫殿监,宫殿监奏交内阁,草拟嘉名,具折上呈,皇帝从中圈定一个,通知内务府和宗人府,至修玉牒时叙入。[116]
命名中说的皇子师傅,系指宫内的命妇和女职官,不是奶母,也不是外傅。这种师傅要求很高,所谓“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117]。就是从母辈的诸妃嫔中,挑选一位宽厚温良而又不苟言笑的慈善人,用她来抚育皇子,以便养成好品格。这是来自民妇的乳母所难于做到的,所以要从妃嫔和女官中择优任命。(www.xing528.com)
生皇子是大喜事,皇帝往往因此赏赐有关的宫人和朝臣,宋朝为分娩而准备的金银锞子500个、影金贴罗散花儿2500个,显然是为散给宫人的。[118]宋仁宗生女,从左藏库取绫罗八千匹,令工匠染色,以备运用。[119]元朝后宫生育,若生的是皇子,赏赐百官金银彩缎,蒙语谓之“撒搭海”。[120]因此而大赦的情形,则是非常特殊的了。
后宫从怀孕、保胎到分娩,以及婴儿洗三、剃胎发、命名,整个出世的过程,关键在婴儿顺利而健全地降生,各种相关的措施和相应的隆重仪式都是为此而制定出来的。皇子以非凡的面貌降临人间,如何能使他健康地成长,是皇家的新议题,下一节该说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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