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巩固台北至新竹一线的占领后,准备南侵。在此期间,日军大本营增援的混成第4旅团抵达台湾,日军实力得到加强。7月29日,为了指挥方便,近卫师团长能久亲王将司令部启程南下,31日抵达新竹。[233]8月5日,能久下令从新竹往南进军,攻打尖笔山。
尖笔山地处新竹、苗栗之间,海拔842米,是新竹东南横山山脉最高峰。山路崎岖,地势严峻,是苗栗地区北部防御的唯一据点。此时,参与新竹抗战的各路抗日队伍退守尖笔山及其附近的枕头山、鸡卵面,包括吴汤兴、徐骧、傅德星、邱国霖、张兆麟、陈超亮、黄景云、陈澄波、林学院及新楚军杨载云、李惟义等11支队伍,总兵力7800余人。[234]
8月6日,山根支队自新埔出发,逆九芎林河往上,向树杞林进发。路过水尾庄时,遇到林学院部袭击,林部稍作抵抗便撤退。7日,山根支队进逼水仙岭,陈澄波率部迎击,日军受阻,后增派炮兵助战,并从右翼冲锋,用了3个多小时才攻克水仙岭。[235]
夜间,日军朝枕头山与鸡卵面进军,这里是义军在新竹与尖笔山之间的重要阵地。吃过义军苦头的近卫师团慎重估计了所需兵力,集合了山根支队、内滕支队及川村支队做预备队。8日,日军发动正式进攻,川村预备队率先攻入枕头山,徐骧率队应战。日军用机关炮轰击,步兵跟进,徐骧部节节败退。左路的内滕支队亦朝鸡卵面发起攻击,一边炮击一边前进,所到之处,把村寨烧光,火焰冲天。负责防御的吴汤兴不能支,被迫往尖笔山退却。[236](www.xing528.com)
9日,三路日军抵达尖笔峰脚下,准备三路合击,日军还调来两艘军舰支援陆军的进攻。川村率队从左右两翼攻山,山根支队则绕尖笔山夺取头份街。上午5时,山根支队进攻头份街,新楚军将领李惟义、杨载云率部迎战。李惟义甫战即逃,杨载云力战而死,义军士气受了很大影响,其他士兵溃逃。山根支队占领头份后,故伎重演,将头份全部烧光,变成一片焦土。[237]与此同时,川村与内藤两个联队开始进攻尖笔山,附近海域游弋的吉野、秋津洲两舰发炮掩护。[238]守军徐骧、吴汤兴部见势难挡,放弃阵地撤退,尖笔山落入日军之手。
新竹失陷后,苗栗成为义军在北部抗日的最后据点。但义军统领吴汤兴与苗栗知县李烇不和,军心离散。[239]杨载云牺牲后,新楚军的士气低落,连连战败,实力大损。台湾府知府黎景崧在新竹面临日军进攻时,主动向刘永福请援。刘永福令黑旗前敌正统领吴彭年带屯兵营、旱雷营、七星营往援。[240]7月19日,吴彭年抵达彰化。8月6日,应苗栗绅民请求,吴彭年移驻苗栗。[241]吴彭年带兵至苗栗后,整顿队伍。因兵力不足,吴彭年令徐骧再募土勇,但尚未成军,日军已经逼近。
8月13日,日军进入后垅及其东面山地,能久亲王下令进攻苗栗。日军仍分三路进攻:山根支队为左翼,从头份街向乱龟山前进,川村支队为前卫,向后垅方向进军,其余为本队和预备队,相继出发。川村支队徒步涉过中港溪,到达后垄。日军用马车拖机关炮,猛烈开火,“一刻钟放数十响,出口即破裂开花,流星飞打”,占据高地的义军见此斗志全无,迅速溃退。[242]吴彭年亲自督军力战,黑旗军管带亲兵袁锡清、帮带林鸿贵身先士卒。双方在苗栗东畔大山血战,日军望见西北高地有一大堡垒,十数面旗帜飘扬,声势颇大,且陆续有援兵抵达。[243]日军集中炮火猛烈轰击,趁浓雾、硝烟掩护,突袭堡垒。双方展开兵刃近战,林鸿贵被杀,袁锡清中炮身亡。李惟义、徐学仁指挥七星队掩护吴彭年及屯兵、旱雷两营伤兵退回苗栗街,后又退守大甲。[244]是日,山根支队也迫近乱龟山,义军陈超亮、黄景云在山仔坑驻守,临敌即溃。当日,苗栗知县李烇奔逃梧栖,后带印内渡福州。吴汤兴、徐骧等则退往彰化。苗栗随之成空城。14日,日军兵不血刃,占领了苗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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