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军抗战：闽江口防御战

日军占领厦门后，闽江口面临的形势陡然严峻起来。1938年5月23日，日军战舰和战机开始攻击梅花、黄歧、北菱等处炮台。5月31日，日军战机与负责扼守闽江口封锁线、正在巡逻的抚宁号、正宁号、肃宁号炮艇展开激战，抚宁号炮艇中弹沉没在福州亭头江中，“电信员陈传滂殉难，并阵亡下士任木旺、王鸿钧，列兵杨贤铨、陈太淦、陈晖、林福懋、杨修套、袁顺遂等，中重轻伤者四人”[2]。

6月1日晨6时许，日军派出大编队战机再次对监视哨艇——正宁号、肃宁号实施轰炸，两艇虽奋力还击，但终因寡不敌众，被炸中要害，正宁号炮艇当即沉没，肃宁号炮艇进水搁浅岸边。随后，日军战机使用机枪对肃宁号炮艇进行扫射，最终肃宁号炮艇沉没。列兵方邦荣、张元奎等壮烈成仁。剩余的抚宁号、正宁号、肃宁号三艇幸存官兵组成了闽江口巡防队，以蒋元福为队长，继续担任防御守卫作战任务。6月12日，日军派出三十四架战机对中国海军驻马尾各机关实施轰炸，要港司令部、造船厂、练营、医院等房屋多处被日军炸毁。6月23日和7月1日，日机又再次轰炸了马尾海军机关。

1939年四五月间，日军加紧了对闽江口地区的进攻。5月，日机日舰再次对要塞各炮位、马尾造船所等地进行轰炸。6月，日军多次骚扰停泊在闽江口的各国商船，并夺中国民船，派舰窥伺长门、福斗封锁线。正面进攻受挫后，日军改用偷袭战术。6月27日，占领金门、厦门的海军司令官原田清一中将派出一部兵力偷袭孤悬海口的川石岛，驻防川石岛的海军监视哨和巡防队一小队，与日军展开激战，炮长高翰战死疆场，日军占领了川石岛。日军在川石岛上构筑了工事，架设了炮位，与长门要塞相对峙，并不时向长门要塞发炮攻击。川石炮台距长门要塞约12000米，正在电光山主台两尊二十八生克虏伯大炮的射程之内。29日，日军再次偷袭福斗岛，被中国海军陆战队迎头痛击，伤亡惨重，仓皇退去。

1939年7月5日，海军总司令陈绍宽到达长门，视察了各炮台，并慰问各台官兵，提振了各炮台官兵的士气。随后的一年中，日军发起了几次小规模的攻击行动，都被中国守军击退。1940年3月11日晨，日军一艘大型汽艇准备驶入要塞封锁线，实施扫雷作业，结果驶到芭蕉尾沉没。

1941年4月18日晚，日本海军二十多艘舰艇和陆军第18、48师团及近卫师团各一部，外加伪军1000余人乘坐二十多艘汽艇和一百多艘民船，悄悄地汇聚在马祖海面，准备借着浓雾和月色偷袭要塞，川石方面也有日军多艘汽艇往返游弋。中国海军马尾要港司令部发现此情况后，立即下令“闽口要塞各炮台，及担任掩护要塞作战之海军陆战队第二独立旅第四团，准备作战”[3]。

19日凌晨3时许，日本海军陆战队五六百人在战机和舰炮的掩护下，由川石方向猛攻闽江口的福斗、琅岐两岛。驻守两岛的海军陆战队各有一个连兵力，面对日军的进攻，他们奋起抵抗，附近的獭石炮台开炮实施支援；电光山、烟台、金牌山各炮台都遥击自川石进攻的日军，阻止其后援部队前进。福斗岛四面环水，接济不易，后退尤难。中国海军陆战队守军与日军激战三小时后，“连长汪丙椿失踪，连附刘志舜战死，全连几告覆没”[4]，日军遂占据该岛。

琅岐岛守军与日军在吴村一带激战，电光山炮台发炮助战，双方相持不下。5时许，日军见久攻未克琅岐，遂改派一个师团的陆军在八架飞机的掩护下，由连江筱埕、长乐漳港两地登陆。由于驻防连江、长乐的第80师一个营，第75师一个营不战自退，日军成功登陆，向长门要塞步步推进。海军陆战队和炮台官兵，誓死保卫长门炮台，作出了重大牺牲。在炮台外围都已被日军占领的情况下，陆战队士兵仍死守下岐一带，保卫长门炮台。战斗异常激烈，“团附周嘉惠，连长张赓耀均阵亡”[5]。中国守军伤亡人数在不断增多，炮台官兵的通信被炸断绝，在弹尽援绝的情况下，中国守军仍顽强地坚决死守各炮台要地。日军三艘驱逐舰、四艘汽艇赶到川石进行增援，守防各炮台的守军等到其进入炮弹有效射程内后，合力发炮猛击，击伤一艘驱逐舰，击沉两艘汽艇。日舰队受到重创，连忙撤退到芭蕉尾一带，只好利用其较先进、射程远的舰炮向电光山炮台实施远攻。

在闽江口炮台各守军誓死抵抗之时，日军占领了连江县城和长乐县城后，并汇聚下岐，开始对长门要塞进行围攻。下午，长门炮台陷入日军包围之中，中国海军陆战队和守台官兵奋勇抵抗，但寡不敌众，未能阻止日军占领炮台。日军逼近炮台时，中国守军一面以机枪、步枪进行最后抵抗，一面毁掉大炮，焚烧掉弹药库。傍晚6时许，阵地失守，为数不多的海军陆战队将士和守台将士突围出来撤向东岐炮台。

20日，马尾要港司令部紧急调集驻防马尾的陆战队，准备坚守剩下的卫马尾、红山、闽安一线，保卫东岐炮台等阵地。21日，日军向中国守军的闽安、红山两阵地发起攻击，遭到中国守军的顽强阻击，日军损失惨重，被迫退回。与此同时，日军另一支部队轻而易举地攻占阵地，中国守军主力陆军第一百军所部临阵退缩，撤出阵地。沿连江、长门西下的日军畅通无阻，顺利进占了福建省城福州。(www.xing528.com)

随后，日军派出两支部队，一支部队进攻闽安镇、红山两地；一支进攻驻防在马尾的海军各机关。马尾海军四面受敌，要港司令李世甲奉命突围。行前，忍痛将海军数十年惨淡经营起来的马尾造船所的设备和建筑物炸毁，将搁浅在福州南港的楚泰号军舰炸沉。

闽厦防御战历时三年半，福州至厦门沿海全线失守。战后，海军马尾要港司令部的八个机构被裁撤。海军马尾医院和海军练营迁移至后方，海军马尾造船所保留名称。李世甲被任命为闽江江防司令兼海军陆战队第2独立旅旅长，一直坚持与陆军配合作战。闽江口的防御作战，迟滞了日本海军的水上进攻，为掩护马尾、福州的机关、学校、工厂内迁争取了时间，也为中国人民坚持抗战取得胜利作出了应有的贡献，中国海军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1]《海军战史》，海军总司令部编印1941年版，第55页。

[2]《海军战史》，海军总司令部编印1941年版，第56页。

[3]《海军战史》，海军总司令部编印1941年版，第58页。

[4]《海军战史》，海军总司令部编印1941年版，第58页。

[5]《海军战史》，海军总司令部编印1941年版，第5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