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军抗战：鱼雷艇成功奇袭出云号

出云号是日本海军第三舰队的主力舰，全长132.28米，宽20.93米，舰载武器装备有300毫米口径的巨炮4门，150毫米舰炮12门，高射炮1门，高射机枪2挺，舰员编制648人。在日本的海上巨无霸大和号、武藏号两艘战列舰下水之前，出云号在整个日本海军中是屈指可数的巨型战舰，堪称海上之王。中国海军官兵深知：要打击日本舰队在海上的嚣张气焰，必须“擒贼”先“擒王”，击沉出云号。

为击沉日本海军出云号战舰，8月14日至17日，中国空军战机对日本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实施轰炸，日军的“陆战阵地、杨树浦机场工地，‘出云’舰及其他在泊舰船均遭到攻击，但无损失”[3]。与此同时，中国海军电雷学校教育长兼江阴区江防司令欧阳格也命令，驻江阴电雷学校所属快艇大队主动出击，奇袭停泊在黄浦江面的日舰出云号。8月14日晚上，快艇大队副大队长安其邦率加以伪装的史102号、文171号两艘鱼雷快艇，采取昼伏夜出的方式沿长江而下，驶往上海，准备对日本海军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实施突袭。

文171号鱼雷快艇在驰往上海的途中因故耽搁，史102号鱼雷快艇按预定计划于8月15日傍晚驶抵上海龙华附近。史102号鱼雷快艇艇长胡敬端和先期到达的江阴区江防司令欧阳格等人会面并简单研究情况后，决定继续按原计划，由史102号鱼雷快艇继续沿长江下驶奇袭日舰出云号。因中国军队已在黄浦江两岸设置了封锁线，史102号鱼雷快艇的作战行动事先未与封锁江面的岸上部队进行协调，在该艇8月15日夜间继续下航时，遭到中国军队岸上部队的枪击，被迫返回龙华。8月16号白天，胡敬端艇长与岸上的封锁部队进行了联系沟通情况后，与随舰指挥的大队长一同由陆上到英租界外滩一带，实地察看日舰出云号的停泊位置及附近水上情况。侦察的结果是，日舰出云号停泊的江面环境极为复杂，日舰出云号不是单独停泊在黄浦江中，而是和许多商船及其他国家的军舰一起混杂停泊在江中，并且十六浦封锁线外有日军的炮艇在巡逻，日本海军警戒森严。胡敬端回到龙华后，文171号鱼雷快艇已经驶出搁浅区赶到了龙华，欧阳格司令决定仍只派史102号鱼雷快艇单艇袭击日舰出云号。

▲曾经奇袭日军出云舰的史可法中队史102号鱼雷艇

“1937年8月16日晚，史102号鱼雷快艇按时计划由龙华开动副机，悄悄驶出十六浦附近的封锁线，经南京路外滩后即开动两部主机冒着敌舰的炮火全速向下游冲去。由于江面上各国舰船灯光耀眼，驶至外滩陆家嘴附近江面时仍看不清敌舰出云号的具体位置，而如果推迟发射鱼雷，则可能使鱼雷失效从而失去战机，乃向预定方向将一对鱼雷射出。在鱼雷的巨大爆炸声中，鱼雷快艇也被击伤，不得不冲驶搁浅在九江路英租界外滩码头外档。艇上人员将机枪武器等装备卸弃江中后就泅水隐藏在码头下面，候至夜深人静才游上岸，到路口已有事先安排好的接应人员将他们接到英租界内的惠中饭店，一直未暴露身份。之后他们又转移到半仙桥青年会，前后历时月余，才辗转返回江阴，继续参加战斗。”“这次奇袭，虽未能将‘出云’号击沉，但这是抗日战争中中国海军唯一的一次主动出击的英勇行动。”[4]此次奇袭，“击伤了‘出云’舰的尾部，并且使其暂时失去了航行的能力，应属重伤。‘出云’舰受伤部位在水线以下，属动力系统受损，尽管不能确定是鱼雷的直接命中所致，但鱼雷爆炸的距离必定很近”[5]。

日舰出云号遭到攻击后，日本海军在加强对日舰出云号的安保措施同时，还加强了对上海附近的中国海军部队实施攻击。8月17日，日本第三舰队司令长谷川清中将下令，要求“停泊在苏州河口15号浮标间之舰船，哨戒各地附近，尤其对中国高速鱼雷艇用机雷奇袭，更要严密警戒”。8月18日，日本军令部电令长谷川清司令：“中国海军用鱼雷发射等行动，充满敌意，希速考虑击灭上海方向敌人之海军为要。”[6]为防止日舰被袭击，要求攻击上海的中国海军力量。

8月20日起，日本海军派出战机开始对中国海军驻沪各机关和所属单位进行轰炸，海军舰队司令部、江南造船厂、海军军械处、海军制造飞机处、海军巡防处、海军无线电台、上海海军医院、海军警卫营等处，先后被炸毁。正在江南造船厂修理的永健号战舰在遭日机轰炸时，舰长邓则勋指挥船上官兵，利用舰上的高射武器，与江南制造所官兵相互配合，对日军战机实施反击，“永健员兵，协同驻守高昌庙之海军部队尽力防御，相持数日”[7]。8月25日，永健号战舰水线处船壳板被日军战机炸中，船体进水搁浅，官兵被迫将船上炮械做了拆卸处理，其中舰首主炮和维克斯高射炮拆交张发奎部陆军第八集团军使用，最终下落不详，其余的75毫米口径尾炮和47毫米口径舷侧炮移交海军部保管。[8]

歼灭日本海军旗舰出云号是中国军队淞沪会战的主要目标之一。中国空军战机曾多次前往轰炸，中国海军电雷学校也派出鱼雷快艇进行奇袭，但因出云号装甲甚厚，舰体庞大，其战斗力并未丧失。9月28日，中国海军改用水雷开始对日舰出云号进行袭击，海军布雷兵王宜生、陈兰藩悄悄潜水至上海市区附近的春江码头，准备对停泊在该水域的出云号进行袭击。日旗舰出云号在遭中国海军鱼雷快艇袭击后，加强了防卫措施，在四周布下防雷网，并在旁边安放大批铁驳船和轮船，以防再次遭到攻击。当两名布雷兵悄悄靠近鱼雷网，并设法破除鱼雷网时，被日舰出云号上的哨兵发现。日军立即出动汽艇进行搜索。此时，两名布雷兵已经无法靠近日舰出云号了，他们只好断然引爆水雷。因水雷爆炸点距日舰出云号较远，日舰出云号未受损伤，周围四艘铁驳船和一艘小火轮被炸伤。此后，中国海军又实施了两次炸沉日舰出云号的计划，均因日军防范甚严而未获成功。

▲出云号舰

11月12日，欧阳格司令为策应上海战事，下令电雷学校总训官马步祥上校率史181号鱼雷快艇从江阴沿长江下驶，前往吴淞口袭击日舰出云号。临行时，马步祥向一名学生交代说：“请将我的公文包交给吾侄，家书早发，已无他念，此吾报国时也。”[9]10月13日清晨，史181号鱼雷快艇在金鸡港江面与日军三艘驱逐舰相遇。马步祥当即下令实施鱼雷攻击，不料因地形复杂，鱼雷误撞了暗滩，未能击中日舰。但日舰在急忙转头逃避中，两艘相撞。此时，三架日本战机赶到，向史181号鱼雷快艇发起攻击，快艇中弹起火下沉，马步祥与快艇同时殉国，时年44岁。(www.xing528.com)

[1]［日］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日本海军在中国作战》，天津市政协编译委员会译，中华书局1991年版，第255页。

[2]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上），凤凰出版社2005年版，第341页。

[3]［日］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日本海军在中国作战》，天津市政协编译委员会译，中华书局1991年版，第220页。

[4]郭秉衡：《中国海军抗战事迹》，载政协江苏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江苏文史资料选辑》第22辑，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2—33页。

[5]马骏杰：《中国海军长江抗战纪实》，山东画报出版社2013年版，第157页。

[6]包遵彭：《中国海军史》，台湾中华丛书编审委员会1970年版，第1020页。

[7]殷梦霞、李强选编：《国家图书馆藏民国军事档案文献初编》（第7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版，第25—26页。

[8]殷梦霞、李强选编：《国家图书馆藏民国军事档案文献初编》（第9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9年版，第187—188页。

[9]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二编，作战经过（三），台湾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党史委员会编印1981年版，第5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