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飲酒禮在正式的禮樂完備後,爲了使賓客盡歡,還有“旅酬”和“無算爵”,這都具有宴會的性質。同樣的,饗禮在正式禮樂完備後,也還要舉行宴會。如《國語·晉語四》載:“秦伯享(饗)公子,如享國君之禮”,“卒事,秦伯謂其大夫曰:爲禮而不終,恥也”(注:“言此,爲明日將復宴”)。於是“明日宴”。所謂“卒事”,是指饗禮的正式禮樂已完畢;所謂“爲禮而不終”,因爲按禮,在饗禮正式禮樂完備後,還應舉行宴會招待。《左傳》昭公元年載:鄭伯饗趙孟、叔孫豹等,“禮終乃宴”。所以要“禮終乃宴”,因爲按禮應該如此。《鄂侯鼎》説:
噩(鄂)侯(御)方内△于王,乃之,方(友)王。王休(宴),乃射。方王射。方休闌,王宴,咸酓(飲)。王寴(親)易(錫)〔方玉〕五、馬四匹、矢五〔束〕。
這裏,頭段記的是饗禮,後面記的,就是饗禮完備後,按禮應進行的宴會和習射。《長甶盉》説:
穆王才(在)下淢,穆王鄉豊(醴),即(邢)白(伯)大祝射,穆王蔑長甶。
“穆王鄉醴”是説周穆王舉行饗禮,“即邢伯大祝射”是説在饗禮之後,就和邢伯、大祝一起習射。在饗禮之後往往要舉行習射之禮,這和在鄉飲酒禮之後要舉行鄉射禮也相同。(www.xing528.com)
根據上面的論證,可知饗禮有着和鄉飲酒禮同樣的獻賓儀式,同樣把“獻”、“酢”、“酬”合成一獻之禮,只是獻賓不用酒而用醴,不喝而嘴上啐一下,而獻禮的次數加多,有重複三次至九次的,在“獻”之前有比“獻”更隆重的“祼”,在“酢”的時候有比“酢”更隆重的“侑”,在“酬”之後又有“酬幣”。在禮節增加的同時,“樂”也相應的增加,迎送賓客都有“金奏”,行獻賓禮時除用“升歌”以外,還用“管”和“舞”代替了“笙奏”和“合樂”,其奏唱的曲調和詩歌也要看貴賓的身份而定,身份越高就越隆重。在正式禮樂完備後,如同鄉飲酒禮一樣,常要連續舉行宴會和習射之禮。總之,饗禮的基本禮節是和鄉飲酒禮是相同的,只是禮節加重,陳設舖張,花色添增,更加形式化而已。很明顯的可以看出,饗禮是在鄉飲酒禮原有禮節的基礎上加工而成的,就是一種高級的鄉飲酒禮。古文獻上把饗禮和鄉飲酒禮同樣稱爲“鄉”或“饗”,因爲饗禮就是由鄉飲酒禮發展出來的,所以饗禮還沿用着和鄉飲酒禮相同的名稱。禮書上把饗禮或者稱爲“大饗”,就是因爲這是一種高級的鄉飲酒禮,猶如禮書把高級的鄉射禮稱爲“大射”一樣。古人爲了把兩者區别起見,把鄉飲酒禮稱爲“鄉酒”或“鄉人飲酒”,而把饗禮稱爲“饗醴”或“享醴”。
饗禮和鄉飲酒禮舉行的目的也是差不多的。鄉飲酒禮具有酒會和議會的性質,目的在於尊敬賓客,分别貴賤、長幼的等次,以求維護貴族的統治秩序和特權,更重要的是要商定國家大事。饗禮舉行的目的也是如此,《禮記·樂記》曾把兩者歸爲一類,説:“射、鄉(指鄉飲酒禮)、食、饗(指饗禮),所以正交接也。”《禮記·仲尼燕居》説:“食饗之禮所以仁賓客也。”《國語·周語中》記述周定王的話,説得最詳細:
夫王公諸侯之有飫(指饗禮)也,將以講事成章,建大德,昭大物也(韋注:“講,講軍旅,議大事;章,章程也。大德,大功也。大物,大器也”)。
所謂“大德”、“大物”,無非擺出大的場面,大加舖張,用來講究貴賤、長幼的等次;所謂“講事成章”,就是商定國家大事。饗禮不僅是一種尊敬貴賓的儀式,同時還具有會談國事的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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