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后,我从庐山训练团受训回到南京,被派在国民党华北党务办事处(包括平、津、冀、察、绥),负责青年组织指导工作。该处于一九三八年三月奉令结束。我到汉口,得知我办的天津新华学校被日本人认定是抗日机关,会同英租界当局将学校查封。当时国民党政府教育部在汉口办公,我即前往接洽,为新华学校教职员工请求救济,并请资助复校。
此时教育部部长是陈立夫,主持战区教育工作者是主任秘书张廷休,他征求我的意见,希望我去天津工作,我慨然从命。他随即签呈部长陈立夫派我任天津市战区教育督导员。我原名张东祥,号卓然,因为到敌后工作,规定化名为张维民。督导员配备干事、书记、交通员各一人。
工作派定后,由张廷休召集派往敌区的人员,在汉口璇宫馆店开会饯行,交代任务。其任务概括为:(1)联系敌占区爱国的教育人员靠拢国民党政府,以各种形式推行抗日教育,抵制奴化教育;(2)宣传抗战建国纲领,使学校师生、社会民众,坚定抗战必胜、建国必成的信心;(3)救济补助不参加敌伪工作而生活困难的教育界人士;(4)组织领导青年学生,从事各种抗日爱国活动;(5)举办学校或补习班,招收不愿上伪校的青少年;(6)帮助教育人员、知识分子来后方工作;(7)保送、选送高中程度的青年学生来后方升学深造;(8)视环境许可,在城市可组织教育团体,农村可成立战教工作队,进行爱国抗日教育。最后和各位分别规定化名、通讯办法、汇款办法。
我接受任务后,化装商人——白敬宇药行职员,于一九三八年八月初,由汉口渡江到武昌,乘火车到广州,转广九路到九龙,换渡轮至香港。中统局在港的交通站为我代买由香港直航天津的海轮赴津。当时天津的海河水浅,不能直航天津市区,在塘沽港下船,再转乘火车到天津。
我到天津后,在英租界平民区找到妻子儿女,得知新华学校被封的经过。天津沦陷前夕,我离开天津到庐山受训,我家迁住学校,由我妻冯慧敏负责主办。“七七”事变后,国民党中央派驻华北的一些地下工作人员,多数住在英租界,他们成立了一个所谓“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经常在夜间利用学校开会。后来被日本特务侦查跟踪逮捕了一个人(游击队队长张国基),他供出曾在新华学校开会、宣誓,因而日本人认定学校是抗日机关(实际上也是抗日活动据点)。日本照会英租界当局,于一九三八年三月,英、日军警会同检查学校,正遇学校教师黄穆如在缮写油印夜间记录的重庆电台新闻,当场将黄逮捕关押,油印机被没收,学校同时被查封。后来由党政军联合办事处以五百元押金将黄保出,英租界当局将他驱逐出租界。(www.xing528.com)
我作为天津市战区教育督导员,照规定可提名干事、书记、交通员各一人,由教育部任命,协助督导员工作。我在汉口时,张廷休已给我派了一位干事兼办交通站事宜的张淑文,因工作关系不融洽,她称病请假。不久我就电请教育部准张暂请病假,加派王润秋为干事。王系法国留学,曾任北平中法大学教授,事变后不与日伪合作,在家闲居。在此之前,我已提名刘师奇任书记,王嘉铭任交通员。天津战区教育督导员办事处实际上没有机构,也不在一起办公,办事处有名无实。我们都是单独进行活动,定时定点见面联系。
在分工方面,原则上是督导员负责一切,干事协助,书记负责缮写来往文件、保管文件、译电等。交通员和电台联系、送发文件。交通员还和英国海轮船员建立关系,轮船到津后,交通员即与他们接洽,将文件交他们带往香港,交给教育部在香港设立的交通站。不太重要的文件,即可从香港投邮直寄重庆教育部。这种关系,到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即行断绝。
我们为便于同教育界人员、青年学生以及华北各地工作人员联系,租房两处,一处作交通站,半公开;一处绝对保密。此种房子多为白俄办的旅馆式的公寓,房内一切设备俱全,交款住房,勿需找保,经常无人住,万一出了问题,损失不大,并且时常更换,最多不超过三个月。此外我们还利用公园、运动场、饭馆、商店等处,约定时间会面,研究部署工作。
我们最初没有建立电台,是用中统局天津站的电台,一九四〇年自己才建设电台,到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太平洋战争后,被日军检查而撤销。一九四三年又建立一次,仅一周就被日军侦知,正在收发报时,日军进房,台长王富义从窗口跳楼逃跑,报务员被捕,直至日本投降后才被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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