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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璞在张宗昌率军徐州时的重要角色

时间:2023-10-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张宗昌愤而偕褚玉璞出关,前往奉天投靠张作霖。张宗昌、褚玉璞部长驱直入,打到了距离冷口不远的玉麟山,与直军第一军董政国部及所属第三路军时全胜、第六路军阎绍堂等部交锋。这一战役以褚玉璞部功劳为最大。吴氏兄弟抵徐州后,立即被褚玉璞扣押,严刑拷打,并宣布贪污枉法罪状。张宗昌以褚玉璞为前敌总指挥,迎击李纪才部,双方战斗非常激烈。

褚玉璞在张宗昌率军徐州时的重要角色

张用宾 李石孙 王翰鸣

褚玉璞出身绿林,乖戾残暴,嗜杀成性。然褚工于作伪,待人接物,似颇伉爽,又骁悍善战,故张宗昌依恃以成事。笔者张用宾曾任褚督署参谋长,李石孙曾任其督署少将参议兼省署秘书,王翰鸣则与之有金兰之契,军中共事多年。综合我们三人见闻,写成此稿,惟年久记忆不清,所以仅具崖略,有待于知情者补充纠正。

一、绿林出身,追随张宗昌投奉发迹

褚玉璞,字蕴山,山东省汶上县人,生于清光绪十三年(1887)。其曾祖父曾任都司、守备等武职,在当地也称得上一个小小豪门。其父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家道逐渐衰落。褚曾于十八岁、十九岁时两次报考保定军官学校,未被录取,转而投身绿林。从二十岁时起,纠集了赌徒、恶棍数十人,打家劫舍,为害乡里,并与附近土匪互相串通,彼此呼应,以凶悍暴戾著称。大土匪刘某(忘其名)被捕在押,褚为显示自己讲“义气”,率匪徒武装劫狱,救出刘某,曾轰动一时。刘因受刑太重,出狱后两个月死去,死前将其子刘振邦托孤于褚玉璞,收为义子,其手下一百多名匪徒亦悉归节制。从此,褚的声势更大,成为山东、江苏边境之大患,民众积怨极深。

未几,清政府派山东第一协吴长植、吴长善督师进剿,匪众溃散,头目中有七人被俘,就地处决,褚玉璞远走它乡,消声匿迹。

民国初年(1912年),上海都督陈其美在沪招募新兵,褚玉璞投效于陈其美民军羽翼之下,歛迹存身,此时,张宗昌任团长,褚以骁勇为张所倚重。“二次革命”时,张宗昌团被派北上讨伐袁世凯,至徐州就背叛民军,投降了北洋军江淮宣抚使冯国璋。民国五年(1916年),陈其美在上海策动反袁,为袁世凯所忌恨,乃通过冯国璋重金收买张宗昌刺杀陈其美。张受命后,密派其营长程国瑞与褚玉璞执行,届时褚借故逃避,由程一人将陈其美刺杀于上海寓所。

民国七年(1918年)初,张宗昌任第六混成旅旅长,奉冯国璋命,率部随湘赣检阅使张怀芝假道江西攻打湖南,遭到惨败。其后,收集残部改任暂编陆军第一师师长,褚玉璞为团长,不久又被江西督军陈光远派兵袭击,缴械解散,张宗昌、褚玉璞等仅以身免。当时曹锟正任直鲁豫巡阅使,掌握北洋军权,张宗昌在赣南失败后,曾到保定钻营曹锟的门路,以八个金仙寿星为礼品,为曹祝寿。曹本有借重张宗昌之意,惟有吴佩孚反对,竟未能获得一职。张宗昌愤而偕褚玉璞出关,前往奉天投靠张作霖。初亦不为张作霖所重视,仅委以宪兵营长职位,褚玉璞为连长,如是数年,颇感失意。

民国十一年(1922年),前吉林督军孟恩远的外甥高士傧联合绥芬河红胡子卢永贵起兵反张,声势甚盛。张作霖命张宗昌率所部宪兵营前往中东路五站讨伐。张宗昌本系绿林出身,过去在东北闯荡多年,胡匪中的头目颇多旧识,因此不战而胜,高、卢被杀。张乘机收编高、卢旧部为三个团,从此见重于张作霖,被委为绥宁镇守使,并升任为吉林省防军第三旅旅长,褚玉璞任第五十五团团长。同年冬,帝俄军队逃入中国境内,约有万余人,并携带大量枪炮马匹及一些铁甲车,为张宗昌所收容,实力日渐雄厚,从而奠定了张宗昌、褚玉璞后来飞黄腾达的基础。

二、扶摇直上,出任直隶督办

民国十三年(1924年)秋,第二次直奉战争起,张作霖委任第一师师长李景林为第二军军长,第三旅旅长张宗昌为副军长,率所部袭攻热河。直军方面,吴佩孚派王怀庆、米振标率第二军迎战。王怀庆部畏怯不进,米振标部一击即溃,奉军势如破竹,连续攻下赤峰凌源、朝阳等地。李景林部到了承德,不再前进,热中于抢地盘,自封为热河都统。张宗昌、褚玉璞部长驱直入,打到了距离冷口不远的玉麟山,与直军第一军董政国部及所属第三路军时全胜、第六路军阎绍堂等部交锋。褚玉璞率部猛击,血战数昼夜,竟将直军最精锐的时全胜部击溃,董政国、阎绍堂两部被迫败退冷口。张、褚乘胜急追,褚率先锋军抵达直隶省滦州,直军全面崩溃,被张、褚俘获改编者不下七、八万人。这一战役以褚玉璞部功劳为最大。

张宗昌、褚玉璞由滦州直驱天津。此时,李景林唯恐张宗昌进据天津后,夺取直隶地盘,乃于一昼夜间奔驰了四百八十里,先张宗昌数小时到津,径自鼓动省议会,推举为直隶省督办。张宗昌拥有六、七师之众,竟无立足之地,只好另谋发展。

不久,张作霖任命张宗昌为第一军军长,以褚玉璞为副军长,率军南下,攻取江苏。当时江苏为直系军阀齐燮元所盘踞。张宗昌兵临徐州,镇守徐州者为齐部苏北镇守使陈调元。当年陈调元与张宗昌同属冯国璋部下,交往甚密,陈的爱妾花四宝,即为张宗昌在上海妓院以三千元代价赎身赠陈者。陈闻张来,避不与战,径率所部撤往砀山、丰沛一带地区,让出徐州,张、褚大军不发一枪一弹便占领了徐州。

当年曾剿捕过褚玉璞土匪队伍的吴长植、吴长善,此时仍驻防山东,闻褚过鲁南下,极为惶恐,特烦人携带礼物往见说合,褚表示“不计前仇”,二吴稍安。吴氏兄弟本系直系,现曹锟已倒,乃有投靠奉系之心,褚既表示“不计前仇”,便亲往徐州进见张、褚。吴氏兄弟抵徐州后,立即被褚玉璞扣押,严刑拷打,并宣布贪污枉法罪状。与此同时,褚又派人示意二吴可拿钱赎命,二吴急忙写信让家人变卖家产,凑集了十七万元奉献于褚;褚得钱后,立即下令将吴氏兄弟处决,并扬言“报了私仇”。褚手段之阴险毒辣,可见一斑。

张、褚大军在徐州稍憩,即直驱浦口。江苏督办齐燮元见大势已去,未待大军渡江,即弃职遁逃上海,张、褚唾手而得江苏,接着又进驻上海。褚玉璞以副军长名义,率领三万人驻防宜兴。民国十四年(1925)初,张作霖授意段祺瑞任命张宗昌为苏皖鲁三省剿匪总司令,驻节徐州,不久又改任为山东省军务督办,褚玉璞任第六军军长,驻守济宁。时孙殿英率土匪队伍投奔张宗昌,被编入第六军,与褚朋比为奸,实力更为雄厚。

同年十月,孙传芳联冯(玉祥)反奉,自浙江进攻苏、皖,直抵徐州,同时国民一军张之江进攻直隶李景林,国民二军岳维峻进攻山东。岳维峻以李纪才为总指挥,配合靳云鹗等部合攻山东,战事从徐州开始。张宗昌以褚玉璞为前敌总指挥,迎击李纪才部,双方战斗非常激烈。战斗中褚肺部受伤,送青岛福柏医院医治。这时,李景林被国民一军打败,被逐出天津,逃往济南向张宗昌求救。一九二六年一月,张为援李,组成直鲁联军,自任总司令,以褚玉璞为前敌总指挥。此时褚病尚未痊愈,力疾率兵由津浦路北上。同年三月下旬,直鲁联军与奉军攻占天津,并于四月进入北京,国民军被迫退守南口。后国民军为保存实力,又自南口撤退,褚玉璞率直鲁联军先锋军进据南口,又继续前进至康庄。这一年三月下旬,在张作霖召集的秦皇岛会议上,李景林表示愿将直隶省军务督办一职让与褚玉璞,张同意,褚遂上任。

三、督直期间草菅人命(www.xing528.com)

褚玉璞就任直隶省军务督办后,贪财嗜杀,罪恶滔天,其僚属亲戚更是任意妄为,无恶不作,秽德败行,罄竹难书。

直隶省军务公署军警督察处处长厉大森,系山东青帮头子,曾充县署捕快多年,当初褚玉璞当土匪时,受厉大森之庇护,褚乃拜厉门下为徒。褚任直隶督办之后,委厉为督察处长。督察处长名为弹压散兵游勇,实际上肆无忌惮地对商民敲诈勒索。督察处巡逻队,每日手捧大令,巡逻街市,随意搜查过路群众。当他们看准可以讹诈的对象时,在搜检衣囊时,偷偷将宣传革命的传单塞入被搜查人的衣袋中,然后作为“赤党奸细”拘捕,严刑逼供,再示意出钱赎命,否则便坐实“奸细”罪名,枪毙示众,向褚玉璞报功。因此常有被杀无辜平民,群众对督察处无不谈虎色变。笔者李石孙之从堂弟李大伟自河南来津,一日在东北角官银号上电车之际,被军警督察处巡逻人员盘查,“搜”出一叠宣传赤化的传单,立即捆绑逮捕。李石孙闻讯后往见厉大森,厉佯称不知,李大怒,亲至拘留室查找,果然在押,脚镣手铐,遍体鳞伤。厉大森极窘,立即卸刑释放,并一再向李赔礼道歉。此一例,足可见在褚玉璞唆使纵容下之督察处是如何残暴凶狠。

民国十六年(1927年)秋,在日本租界中原公司(即现在百货大楼),曾发生画家白宗魏自六层楼上跳楼自杀事件,哄动当时社会。白宗魏,北京旗人,家道没落,来天津卖画为生,住南市福星客栈。褚玉璞之兄褚玉凤,性好渔色,仗乃弟之势,横行不法。天津盐商杜笑山,系地方恶棍,与褚玉凤结为昵友,终日声色犬马,花天酒地。某日,二人在南市闲游,见白宗魏鬻画,大为欣赏,曾花大价钱买过几次,后又到福星客栈白之住处看画,因而与白妻金铎结识。金铎颇具姿色,为褚玉凤看中,乃由杜笑山牵线,诱引成奸,后竟公开往来。事为白所知,杜威胁白不许对外声张,否则有性命之忧。白羞愧难当,有冤难诉,结果把褚玉凤和杜笑山合谋诱奸、霸占妻子的经过,写了一封向社会控诉状,揣入衣袋,跳楼自杀。白死后,日本租界当局搜出这封控诉状,转交警察厅长常之英。常与杜素不睦,因杜曾通过褚玉凤在褚玉璞面前关说,硬将属于警察厅收入的屠宰税(每年八万余元),划归杜笑山办理所谓慈善事业,故常对褚、杜一直怀恨在心,此次拿到控告状,立即将杜拘押,并将事情原委报告褚玉璞。此事干系到褚本人,为洗白自己,乃下令将杜笑山枪决,同时将其兄送回原籍。

褚玉璞任直隶督办后,经常去保定、大名一带视察军务或指挥作战,往往多日不归。其三妾原系妓女,不安于室,常带女仆、马弁看戏,吹捧伶人刘汉臣、高三奎,终与刘、高二伶私通,三人经常形影不离,招摇过市,在新旅社长期租房幽媾,成为社会上的谈柄。此事为褚查知,乃从保定打电报给厉大森,内称:兹据密报,天津伶人刘汉臣、高三奎,以唱戏为名,实系敌探,着即逮捕处死……。厉接电报,知事已发作,即奉命而行。时刘、高二伶正去北京在鲜鱼口某戏园演出,厉急派警弁多人,在后台俟其演毕卸装后,粉墨余痕尚在,就绑押来津。次日,褚赶回天津,当夜即将其三妾连同女仆、马弁、汽车夫等人一并枪杀,随后又将刘汉臣、高三奎二伶处死。这一桃色案件,就如此结束。

四、二次南下,彻底垮台

民国十五年(1926年)秋,国民革命军长驱北上,盘踞江苏的孙传芳惨败,亲往天津往见张作霖,弃嫌修好,联奉求援。十二月,张作霖在天津自称安国军总司令,张宗昌被任命为安国军副总司令兼直鲁联军总司令,褚玉璞为前敌总司令,率部南下援孙。

民国十六年(1927年)三月,张、褚大军开抵南京,孙传未芳将江苏省督办一职让与褚玉璞,自率所部退驻扬州。上海则由第八军军长兼海军司令毕庶澄率部进驻。张、褚大军立足稳,国民革命军即 展开猛烈攻势,先后占领上海、南京,褚、毕皆大败。褚部被迫撤至徐州,毕庶澄乘军舰逃回青岛。此时,张宗昌攻安徽、合肥亦受挫,败退济南。

直鲁联军各路全线溃退,张宗昌沮丧万分,又得密报说毕庶澄在上海已被蒋介石重金收买,图谋内叛。张闻此讯,即电令在徐州指挥作战的褚玉璞返济。褚到济见张,张告以毕庶澄通敌,恐怕变生肘腋,命褚速行杀毕,以除内患。原来褚玉璞与毕庶澄私交甚厚,过去在中东路五站时即结为金兰弟兄。褚接受杀毕命令后,即以长途电话通知毕有要紧军务,立即来济会晤。毕当晚乘车从青岛来济。转天早晨,褚亲至车站迎接,毕与其部下旅长马文龙同来(此人为毕之谋士),两人下车后,同褚玉璞乘车到褚之办公处。进屋后,即为褚之卫兵所执,褚宣布毕庶澄通敌谋叛的罪状,出示了张宗昌的命令,将毕庶澄连同马文龙立即处决,然后向张宗昌复命。

民国十七年(1928年),国民党新军阀继续北伐,张宗昌的直鲁联军连连败北,步步后撤,退到山东,复由济南撤至直隶,一路溃退到德州、天津、冀东。张宗昌和褚玉璞曾一度宣言班师回奉,几次恳求张学良准他撤出关外,均被拒绝,最后竟和奉军冲突起来。此时,白崇禧率领国民党北伐军开到冀东,直鲁联军被挤在中间,无路可走。褚玉璞在天津,由于其部下徐源泉、何绍南率部投降蒋介石,褚仅存一个卫队,见败局不可收拾,乃于夜间仓皇逃出,奔往滦州。张、褚二人见面后,见大势已去,便化装作渔民,乘小船出滦河口,亡命大连。抛下军队五万余人,为白崇禧全部收编。

五、被刘珍年杀害的经过

张宗昌、褚玉璞逃到大连后,托庇于日本帝国主义之下,时刻准备东山再起。当时,驻扎在胶东的部队为刘珍年的暂编第一军。刘原系李景林部下的团长,曾收编张宗昌溃散的官兵,因此,张、褚经常派人到胶东联系旧部,伺机卷土重来。一九二九年初,张宗昌、褚玉璞率领残余鲁军到烟台登陆,向刘珍年部袭击。刘珍年在烟台外围作战失利,退守牟平,两军相峙。张、褚登陆后,收罗旧部,重整旗鼓,准备再次称霸山东。后刘珍年率部反击,张、褚全线崩溃,张宗昌狼狈逃回烟台,褚玉璞仓皇逃入福山县城,为刘珍年包围,旋即被迫缴械投降。褚投降后为刘所扣押,并逼褚出钱赎命,褚之家属筹集四十万元(有人说五十万元,也有人说三十万元,其说不一)交刘,最后刘珍年还是将褚活埋。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骑在人民头上杀人如麻的土匪督办,就这样结束了可耻的一生。

(写于一九六五年)

褚玉璞血腥屠杀共产党人

军阀褚玉璞出任直隶督办期间,血腥镇压革命活动,屠杀共产党人。一九二六年天津的革命形势发展很快,共产党领导的工人运动、学生运动都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反动残暴的褚玉璞被革命声势吓坏了,便勾结英帝国主义对共产党人下了毒手。这一年的十一月二十二日,党在英租界义庆里四十号的地下机关被破坏,江震寰同志等十五人被捕,翌年四月十八日在南开广场英勇就义。一九二七年八月间,设在英租界求志里的中共天津地委机关又被破坏,地委书记李季达同志等牺牲。褚玉璞双手沾满了革命者的鲜血。但是,革命的火焰是扑不灭的。在这一年的九月,党中央又派蔡和森同志来天津,贯彻党的“八七”会议精神,整顿党的组织,继续领导群众向反动派开展斗争。

翟 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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