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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林督直蒋经过及历史资料

时间:2023-10-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李景林的督直和附蒋的经过,都是我亲身经历和见闻,惟事隔五十余载,加以记忆力衰退,更因限于写作水平,虽然勉强写成此文,难免有失误之处,希知者予以指正。这是李景林发表直督前的一段内幕过程。而李景林则对郭军驻防津榆,怀有疑虑。李景林、阎廷瑞的省长争夺战,双方均在激烈进行。李景林于六月三十日就职,当即发表我为直隶省署秘书长,代理省长职务。李景林就任省长后,发表岳岩励为警务处处长,原

李景林督直蒋经过及历史资料

张同礼

前 言

我父张弧,号岱杉,清末入户部、度支部,办理盐务工作,盐务署成立时,任盐务署署长。一九一五年,我父辞职后,由李思浩继任盐务署署长。李思浩为我父的老部下、老同事,颇为段祺瑞所倚重,后来成为皖系的核心人物。段祺瑞为北洋政府执政时,李任财政总长。我父在北洋历届政府中,历任盐务署署长、币制局长、长芦盐运使、财政次长等职,还曾两次署理财政总长。

我从十七岁时,就随侍我父左右,后来充任了察哈尔省的财政厅长。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张家口驻军发生兵变,察哈尔都统张锡元被撤职,段祺瑞委任张之江接任,我因不了解冯军情况,乃辞去财政厅长职务,返回天津。不久,张之江的参谋长陈琢如,与我有师生谊,曾电约我回察,仍任原职,但我婉谢了。我在津住闲中,一天郝鹏(李思浩的亲信)来,约我去会见李景林。会面后,李说:“岱老对我很帮忙,我想请你担任盐款清理处处长,以后遇有优缺,再行调补。”我表示同意。就任后,以业务娴熟,办事得体,李景林对我极为信任。关于李景林的督直和附蒋的经过,都是我亲身经历和见闻,惟事隔五十余载,加以记忆力衰退,更因限于写作水平,虽然勉强写成此文,难免有失误之处,希知者予以指正。

一、抢先入津取得直隶督办

李景林字芳辰,直隶省枣强县人,保定讲武堂毕业。曾任黑龙江省督军署参谋长、参战军团长、奉军第七混成旅旅长及暂编第一师师长等职。一九二四年直奉二次大战时,升任奉军第二军军长,张宗昌为该军副军长,张学良为第三军军长,郭松龄为该军副军长。战幕揭开,李景林率一师三旅之众,进军热河后,自封为热河省都统;张学良、郭松龄率第三军出九门口,直军败退,吴佩孚乘船逃走。这时李景林、张宗昌急向关内挺进,直入天津,李景林先到,遂留驻直隶省境,并在大名、保定之线布防。张宗昌迟李一步到津,遂率部南下。

一九二四年李景林率军入关后,前头部队一度进入北京,张作霖曾电保李为卫戌司令,企图取代冯系所委的鹿钟麟,直接控制北京。但段祺瑞系以冯、张拥护而登台,不愿偏重一面,拒绝了张的要求。张作霖以段一上台就不听摆布,非常气怒,令李军退出北京,自己声称要回关外,并令张宗昌部南下,攻取苏皖。直隶绅士边洁清、贺湘南等以各界代表名义公推李景林为直隶保安总司令兼省长。段祺瑞见张作霖自由行动,有伤政府威信,但亦无可奈何,只好派员来津征得张作霖同意,才明令发表李为直隶省军务督办。李本人也暗派郝鹏在段左右活动。这是李景林发表直督前的一段内幕过程。

以后奉军源源进关,继续南下,直达上海。张作霖以姜登选为安徽省军务督办,杨宇霆为江苏省军务督办,张宗昌为山东省军务督办,邢士廉为上海警备司令。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九门口之役郭松龄战功卓著,但未得地盘,第三军入关后,驻津榆一带,设津榆驻军司令部于天津扶轮中学校内。郭松龄对此极为不满,曾多次对李景林说:“麟阁、超六(杨、姜字)并无战功,反而得到江苏、安徽优职。”而李景林则对郭军驻防津榆,怀有疑虑。李曾对我说:“郭鬼子大军常驻天津附近,因为我们是外码的,这是老驾(指张作霖)叫他来监视我的。”郭、李的讲话,对张作霖都有嫌怨,这也是后来他俩联冯反张的伏线。

二、打败对手夺得省长席位

李景林就任直隶军务督办之后,极力想增编军队,扩张势力,但在段祺瑞、张作霖的双重压力下,人事方面不能自己安排,重要部门如:长芦盐运使段永彬(字古香)乃段祺瑞的本家;财政厅长郝鹏,系李思浩的亲信;印花税处长苏遇春,是奉系阎廷瑞的部下;天津海关监督祁公模、造币厂厂长李壮飞、京奉铁路局局长常荫槐等,也都是张作霖安排的;其他如直隶交涉员熊少豪和天津县县长张仁乐,又是黎元洪推荐的,只有烟酒公卖局局长杨振春是李景林的连襟。特别是直隶省长杨以德(俗称杨梆子)又兼天津警察厅长,杨以德从民初就兼任此职,为人狡猾,八面玲珑,把持警界,在地方上有一定的势力,与北洋各系军阀、官僚均有联系,互相勾结,以保持自己的地位,故其省长、厅长职务迄未变动。

奉天方面争夺省长一席的,也大有人在。其中以吉、黑榷运局局长阎廷瑞为最。阎利用榷运局职权,大肆贪污,竭力报效张作霖,他又是张的亲昵赌友。阎在奉天内部,不争地位,不搞派别,专做“和事老”,是一个老奸巨滑的阴谋家。李景林力图自兼省长,以谋军政统一,而张作霖则不愿李自兼省长,使其羽毛丰满。在这种激烈争夺的情况下,直隶省长一席,直到奉军入关后达半年之久,也未得到解决。

李景林于一九二四年入关时,曾与张学良、张宗昌同赴北京去见总统曹锟(时曹已被冯玉祥软禁于延庆楼),表示拥护曹锟复职,后因吴佩孚反对,张作霖才拥段祺瑞为北京政府执政。李景林督直后,在年节时,还曾向逊帝溥仪(住张园,即鞍山道天津日报社址)送礼并觐见持君臣之礼。一九二五年六月间,直隶省长杨以德委任警察局的科长白振镛为天津县县长,调张仁乐接任静海县县长。李景林得信后,即令张仁乐拒绝交代,白振镛到天津县接任时,张不肯交代,杨以德闻讯,派大批警察进入县署,要强行接任;张仁乐急以电话报告李景林,李当即派军队包围了县署,宣布了戒严,迫令白振镛及警察退出县署。这时,张作霖正在天津,李景林即向张报告说:“杨以德如此横行霸道,今天他若是带兵的,那就要造反了。”杨以德经此打击,威风扫地,不能再干了,只好辞职。

阎廷瑞得到这个消息,即以“直人治直”为由,在张作霖左右大事活动,并以能筹款、能监视李景林的行动,来取得张作霖的首肯,力求夺得省长的职位。李景林则以利于筹办军饷为由,向张作霖要求自兼省长,并派郝鹏通过财长李思浩向段祺瑞关说:“李景林拥有军权,别人谁想去,都要被挡驾。”李景林、阎廷瑞的省长争夺战,双方均在激烈进行。最后,张作霖确认李景林实权在握,并善于筹办军饷,如派阎廷瑞来省,恐生枝节,不如顺水推舟,同意李兼省长,遂由段祺瑞明令发表了李景林兼任直隶省长。

李景林于六月三十日就职,当即发表我为直隶省署秘书长,代理省长职务。同时李为了缓和、拉拢阎廷瑞,聘阎为省署高等顾问,月支车马费一千元,聘书虽然由我送交了,但阎却辞而不受,从此李、阎交恶。以后,阎在张作霖左右,尽说李景林的坏话,加深了张作霖对李的疑虑。李景林就任省长后,发表岳岩励为警务处处长,原天津警察厅督察长丁振芝升充警察厅厅长,并派省署秘书宋起达在日租界开办《天津晚报》,专为李景林做宣传工作。李在省长争夺战中,虽已战胜阎廷瑞,如愿得偿,但张作霖仍然不准他扩编军队,且索款甚急;又因郭松龄常驻天津,随时有夺取直隶地盘的可能,因此李景林心实不安。李时常对我及其亲信说:“我要扒掉胡子皮,不扒掉胡子皮,我是出不了头的。”

阎廷瑞在张作霖皇姑屯被炸死后不久,就跑到日本去活动,名义上是与本庄繁研商大元帅的安葬问题。阎在东京曾数晤本庄繁,迄未谈得要领,本庄繁态度非常冷淡,不似过去在沈阳任张之顾问时那样亲昵。阎东去真正目的是企图把边业银行结束余款调进关内,重行恢复边业银行,日本人根本反对。阎错误估计与本庄繁的关系,毫无结果。最后阎即死于异邦,死因与尸体迄无明确下文。

三、权势在握恣意掠夺财富

李景林督直后,张作霖每次来津,都要李筹付奉军军饷。那时财政厅长郝鹏,一面以增捐加税为李筹款,另一面为李拉拢财政总长李思浩和段祺瑞,故渐为李所信任。一九二五年春郝又陪同李景林访问我父张弧,要求设法协助筹款。我父当即应允说:“在盐务方面可筹巨款,具体办法可由郝鹏以后联系。”我就任盐款清理处处长后,即在直隶省财政厅内,设处办公,开始清理积案。首先查出一九〇三年在我父长芦盐运使任内,有盐斤改洋码一案,案中载有:长芦纲总在报效北洋政府款项内,欠缴五十三万元,尚未了结,应予追查。我将案卷查明后,即邀纲总四人来处商谈,我说:“现在兵灾善后,需款甚急,请将所欠政府的洋码报效余额五十三万元,迅速缴清以利军饷。”纲总郭某闻言后,即严词拒绝,他说:“盐务款项,应由长芦盐运使管辖,贵处无权过问!”我说:“此案系李督办交办,须向督办请示,请各位稍坐。”说毕我就去督署,向李说明经过。李景林说:“请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他立即给天津县县长张仁乐打电话说:“即刻派县警四名,乘车到省财政厅,把纲总们带到县署看押,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释放!”我立即回处,县警到达后,即将四位纲总带走了。第二天,盐商们闻信大惊,急谋营救。第三天就跟纲总们商妥,先缴现款二十万元,余款分两期交清。这时,李景林才令张仁乐将纲总们释放。此案办完后,李对我极为信任和依重。

李景林为了便于处理非法收入的款项,又设立了直隶省兵灾善后清理处,由参谋长李爽恺任总办,我和郝鹏任会办。这个机构,并无组织,凡各处勒索来的款项,直接交给总办李爽恺,由李出收据,然后将款交军需处长王化纯经管,由李景林直接支配。

所谓的非法收入款项包括:天津稽查处处长李书凤(李景林之侄)包赌、贩卖鸦片和金丹、开设烟馆等欺诈勒索的款项;张仁乐以整顿市容为名,在铁路线附近勒令迁移坟墓、霸占土地、盗卖公产等搜刮而来的款项;允许英国领事馆在马场道中国地界一段布岗,得贿十万元;查抄王毓芝(曹锟的秘书长)及赵玉珂等直系人物的财产。当时天津人民有“张仁乐敲骨求金”之谚。凡办理上述案件时,均系李景林直接指挥,极其保密,因此,聚歛款项实数,非经手人不得而知。李景林的勒索行为,不仅当时人民不满,即士绅如严范孙,边洁清等,也都啧有烦言。李景林得悉极为痛恨,常骂道:“你们都叫他严范老,我看他就是严范小。”

我就任省署秘书长兼代省长时,李景林要继续筹款,乃电段执政推荐我为长芦盐运使,经段将原盐运使段永彬调充风阳关监督,发表我兼任长芦盐运使。我接任后,即向天津久大精盐公司提出:将由省、督两署通令全省销售精盐,按政府规定,只得在通商口岸,只限于租界销售,租界以外城厢及内地,都禁止销售。这对久大精盐公司是最大的威胁和打击,在强迫勒索下,经过磋商,久大精盐公司付出了二十万元,由直隶兵灾善后清理处据领,此事才算了结。

为了更多的压榨盐商,乃在八月间又向纲总提出:要清查一九〇八年全国成立民办铁路公司时,为赎回洋商所办津浦铁路改由中国人自己来办,曾有盐斤加价、筹集股款一案。由于股款收入、股票分配的情况均未公布,多年来盐斤加价并未停止,始终由纲总把持。因此,我提出:“这笔鉅款,我要彻底清查,李督办为军需紧急,要求纲总在盐斤加价中,交出一百二十万元。”纲总们以与全部盐商商谈为词,拖延时间,久未答复。为此,李景林决定,由稽查处派军警查封东马路纲总李宝诗的房屋和特一区的李家花园(今人民公园),李的家属均逃入租界。在这种压力之下,纲总极为恐慌,急派刘赞臣和李少白两人与我联系,愿交四十万元,以期销结此案,免除后患。李景林要再增加款项。正在磋商中,张作霖急召李景林,当面严肃地对李说:“对盐斤加价一案,你要立即停止进行,归我亲自处理。”李景林回督署后,非常气愤,无可奈何地对我说:“这笔巨款,又被老驾抢走了,我们不要再进行了!”事后我得悉,这是阎廷瑞等人知道了这笔鉅款后,暗自派人和纲总洽商,用釜底抽薪的办法,把四十万元直接送交了张作霖,了结了此案,以后北洋政府也未再提此案。一直到国民政府时期,财政次长钱俊癸重办此案,还把纲总王君直押送南京,又勒索了一笔巨款。

一九二五年上海发生了“五卅惨案”,天津人民群众纷纷起来声援,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商店罢市,声势浩大,李景林极为恐慌。以津沽华洋杂处,易生事端,李除连日召集军警绅商商谈对策之外,另由军警严加戒备,重点保护日商在津的各纱厂,镇压游行群众。有一天,在督署门前搭起大讲台,叫所有官兵都到场,并由教育厅、警察局和天津县,召集市民、工商各界和学生开大会。当时李景林亲自登台讲演,吹嘘他自己如何爱国爱民,劝导群众不要有轨外行动,一切由本督办做主等等,他说得天花乱坠,激昂得声泪俱下,但与会群众都是被迫而来,听演讲的人渐渐散去,会场上落得个冷冷清清,开会不到半小时就散场了。李景林督直时期,虽经张作霖屡索巨款,并不许他扩编军队,但实际上在李、冯开战时,李已拥有三师、五旅的实力了。

四、李冯张郭间的军阀混战

第二次直奉大战后,奉张乘胜入关,分别占领了直、鲁、苏、皖和上海等地盘,而冯玉祥屈居于张家口,仅占有察、绥及北京地区。一九二五年十月间,浙督孙传芳进军沪、苏、皖,国民二军向鲁西挺进,邓宝珊部增兵彰德,威胁大名和保定。冯玉祥以奉军在南方败退,乘机向张作霖提出:要求奉军退出保(定)大(名)和热河,张作霖愤然以冯违反合作精神,令有力部队进驻三河、蓟州。这时张、冯两军对峙,大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之势,段祺瑞急电张冯,要求双方停止再战。十月十一日张学良来津,与李景林和吴光新(代表段)会商提出:奉军退出三河、蓟州,要以冯军退出北京为条件。经段祺瑞从中斡旋,取得冯的同意,于十四日双方开始撤军。李军于十八日撤退时,遭到了国民二军的袭击,颇有损失,李忿然责冯欺诈,由张学良向冯交涉,冯答以国民二军纪律不好,众所深知,以后应予制止。

奉军自从战胜进关以来,内部出现裂痕,以日本陆大和士官出身的为新派,主要有杨宇霆、姜登选等人;以郭松龄、李景林等人(均北京陆大和保定出身)为旧派。两派权势之争,情况非常复杂,京津一带,谣诼纷纭,传闻李景林地位不稳。李为了避免张作霖的怀疑,于农历九月初三日我母寿辰之时,李赠送寿仪四千元。我在盐运使署演堂会为母祝寿,李陪同他母亲来署看戏;在戏未终场时,李就暗派人将李母秘密送往奉天,以母作质,用表忠诚。(www.xing528.com)

十一月中旬,天津日本驻屯军参谋三野友吉来我家告密说:“接包头电(冯玉祥的日本顾问松室孝良在该地),发现有郭大鸣(郭松龄之弟)在包头与冯有联系。”我将这一情况报告了李景林,李很震惊地说:“怕是郭松龄与冯有勾结,要夺取直隶地盘,我们要做好准备。”这时郭松龄住进医院,李更怀疑,过了两天,郭松龄与熊斌(冯玉祥的代表)来督署与李景林会商。会商后,李私下对我说:“郭、冯联合反奉,要我在反奉通电上共同列名,我考虑老母在奉,恐被杀害,仅要求于事成后,黑龙江省归我管辖。郭未置可否,只说保证我的直隶地盘不动。”后在郭松龄赴滦前一天,到督署晤李,那时我适在座,他俩密谈后,与我共进午餐。饭后,郭对李说:“这一回,你可以扒掉胡子皮了。”李答说:“你真行,我不如你,我一定跟着你走!”郭又说:“那就好了。”不久,郭就走了。十一月十九日夜间,李接到郭的来电,电文说:“杨宇霆失地潜逃,杨车过津时,希将杨扣留正法。”李景林很为难,立即找参谋长和我商量,我们认为,杨车也要经过滦州,郭在滦州也可以劫车杀杨,何必要借刀杀人?目前情况如何未卜,决定拖延时间。后复郭一电说:“来电时,杨车已过天津。”但杨车过滦时,也未被扣留,只姜登选车过滦州时,被郭松龄扣留枪杀。

十一月二十三日,郭松龄在滦州,发出反奉通电;二十四日由郭大鸣将在滦被郭扣留的赵恩臻、裴振东、高维嶽和齐恩铭四个师长,押送来津,交李景林看管,并送交郭、冯密约抄件一份给李。密约共七条,指冯为甲方、郭为乙方,李景林虽未签署,也列为丙方,特摘录如下:“甲、乙系同志合作,为达到开发边疆,保卫国土,排除军阀专横,永远消灭战祸之目的,公订条约如次:一、甲负责开发西北,保(定)、大(名)、京汉线,甲军随意驻扎,天津海口,甲军自由出入。诚意赞助乙方开发东北,并牵制反对方面。二、乙为开发东三省,经营东北及内蒙古,改造东三省政府。诚意赞助甲方开发西北,必要时出以实力援助之。三、直隶、热河归丙方治理,甲为贯彻和平主张,对热河决不攻取。直隶省全部收入(保、大在内),均归丙军,甲军不得侵夺。”

十一月二十四日,冯玉祥发出通电,历数张作霖祸国殃民的罪状,要求张作霖下野,以谢国人。当日,李景林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保境安民,静观变化,一面将李军暗改为北方国民军,李自称总司令,由副官处印制北方国民军的符号、证章和旗帜等,同时令保、大防军让出防地,集结天津附近。李军在撤退时,忽然受到国民二军的袭击,李景林认为冯玉祥背信毁约,且郭、冯密约中,冯军可自由出入天津海口,这表明冯有攻占天津、夺取直隶地盘意图,李深有戒心,乃密与山东张宗昌联系,以直、鲁唇齿相依,极应互相协力,保守疆土。

十一月二十八日,李景林要我陪同他去见我父张弧,探询日本方面对郭松龄反奉有何反应。我父告以由天津日本驻军小泉司令官转来东京、关东军方面的电讯:“东三省与日本有特殊关系,郭松龄曾派林长民、殷汝耕与仪我少将联系,但日本以保卫满蒙利益,郭、冯的军队,决不能进入奉天。另据日方情报,张之江、宋哲元两军已分向丰台和热河发动。”李景林得到这些情况后,已决心对冯玉祥一战,乃以荣臻为第一军军长,胡毓坤为第二军军长,缩短战线,在马厂、汉沟之线布防,准备战斗。十二月三日,因李景林对外界多日无表示,冯玉祥派熊斌、王乃模及陈琢如来督署,与李景林会商,要求李表示态度,形势象很紧张,李忽然拍案大喊:“我表明态度,就是讨伐冯玉祥。”说罢就退出会议室,令副官处长李赞臣和副官长张化南,把三个代表押在副官处。当时,我正在督署,李回卧室说:“妈拉巴子!他们要我表明态度!先把他仨枪毙了再说!”我当时很着急,因陈琢如是我的老师,不能见死不救,乃对李说:“他们都是跑腿的,你毙了他们,有什么用?并且这对芳帅英名也不好!”李听了不答,在烟铺上睡了。我通夜没回家,天明时,李从烟铺上起来对我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他叫副官处把三个代表放了。我到副官处对陈琢如用闽语说:“你们去洗洗澡,快回家吧!天津不能多留啊!”

李景林于十二月四日,将郭松龄拘押在津的赵恩臻等四位师长释放,送回奉天,然后发出通电,宣布讨冯檄文。该文系饶汉祥手笔,内有:“只问赤不赤,不问敌不敌”语句。同时国民二军邓宝珊部攻马厂,张之江部攻杨村,李景林往来马厂、汉沟督战。从十一日至十五日,双方在杨村附近展开激烈的争夺战,双方伤亡达数千人。由于日本驻军以修理电线为名,派工兵在杨村附近,爬上电杆窥察冯军阵地,把情况密报李的日本顾问上田,因此,李军曾一度大胜,攻占落垡。冯玉祥急派李鸣钟代张之江为讨李总司令,由绥远调兵增援,同时,冯军唐之道部迫近塘沽。李景林闻此,急电张宗昌求援,张派程国瑞、徐源泉两军北上,进驻青县至沧州增援。十二月二十日,李鸣钟指挥所部开始反攻,南路冯军邓宝珊部反攻马厂,这时,天津已在被围之中。李景林亲在前线督战,战况非常激烈。当时,郭松龄军出关,已迫近新民,有些人认为郭军必胜,张作霖已不可能派兵援津。李军将领在津租界多有眷属,他们认为久守无胜仗,因而内部起了变化。李军张宪旅,已与冯军有联系,屡以天气寒冷,大炮不易调动为由,不听李指挥。十二月二十一日,我和李景林,在督署晚饭时,忽闻署内有枪声三、四发,李急拉着我,向后奔去,遂有卫兵跑来报称:“开枪人已被拿获。”李即令将开枪人按军法处理,但对外只声称枪支走火。此时,冯军便衣队已潜入天津。十二月二十四日,李军全面崩溃,李景林下令退沧州、德州集中收容后,自己逃入日租界。事前,李书凤曾代其叔在日租界购有楼房两所。当晚,我和李景林偕日顾问上田,同赴天津日本驻屯军司令部,会见小泉司令官,李详述战败经过。小泉说:“目前尚有日军八百余人,可乔装李军模样,把国民军入津的先头部队赶出天津。”李落泪说:“谢谢盛意,但我大势已去,不必多此一举。惟要求退入租界的我部属,请予以保护,本人将赴济南,以后还望多予协助。”李景林和我率部分亲随及部下于二十五日晚,乘济通丸赴大连,经青岛转往济南。离津时李景林顿足挥泪,不胜感伤。

到达济南后,我即前往奉天,向张学良报告天津作战经过,并商谈以直鲁军由济南北上,奉军进关夹击冯军,约定在天津会师。那时,郭松龄军抵新民,由于日本方面提出:铁路线以内禁止军事行动,对郭军多方阻碍,并派有炮兵,参加奉军助战。故此,郭军在十二月二十三日大败,于白旗堡郭松龄夫妇被俘,随被枪决,并在奉天小河沿暴尸三天。张学良以打败郭松龄之后,要重新整编军队,我在奉天等候了一个月之后,商妥在农历年前后双方向天津进军。我回到济南,向李景林详述了这一切。一九二六年一月二十二日,李景林、张宗昌和靳云鹗,秘密会商联吴(佩孚)反冯,由张宗昌协助靳云鹗攻豫东,迎接吴佩孚返回洛阳。这时直鲁联军已组成,李景林任直军总司令,张宗昌任鲁军总司令,我被派为联军总参议。李、张名义上联合,实际上则是各自为战,他俩都在争夺直隶地盘,所以对北上攻打冯玉祥之事,都在互相观望。李景林退回山东后,在我父家中曾密设情报机构,由我父主持,由胡若愚、杨振春分别代表张学良和李景林。由日本驻屯军司令部、法华银行经理赵让泉、东局子法国驻军、李书凤和日本天津警察署巡捕刘寿岩等人供给京奉、津浦两路线以及天津附近地区有关冯军方面的军事情报。情报汇集后,日本军方电知济南日领馆,再转交直鲁联军,因此李景林和张宗昌对天津及其附近的情况,比较了解。邓宝珊部攻津最力,但冯玉祥已调国民三军孙岳任直隶督办兼省长,邓宝珊因此对冯不满,而且国民一军的诸将领亦无妥善安排,国民军内部也因此发生了严重分歧。李景林急欲收复天津,回任直督及省署,即利用农历初一休假过年的习俗,率部北攻。一九二六年二月十九日开始,先后攻占了沧州、献县和青县,于二十三日到达马厂。当时,李景林由德州进驻沧州,在车站办公。邓宝珊部节节败退,冯玉祥急调察绥部队驰援,以鹿钟麟为总指挥,猛烈反攻,李军不支,退至兴济(青县南二十余里),部分败军已退到沧州。李急电张宗昌请援,但援军迟迟未到。李在车站办公室痛哭,对我说:“什么都完了,张宗昌的军队先入天津,就没有我们的了。”他拟将残部带往河南投奔靳云鹗。按当时情况,国民二军正在泊镇隔河猛攻,李军已处在被围之中,投奔河南,势不可能。遂又派我专车回济南。我会见张宗昌,向他报告情况危急,如不救援,势将危及鲁北。张宗昌得悉李军损失过半,即令徐源泉军北上,并派褚玉璞为前敌总司令,先击破泊镇附近的国民军,继续北进,大举反攻。

三月八日,毕庶澄率渤海舰队载陆军数千人在北塘登陆,被冯军击退。同日,日本军舰在掩护直鲁军登陆时,亦经防守炮台的冯军发炮还击,日舰颇有伤亡,被迫退出海口,冯军并宣布封锁大沽口。三月十三日,北京外国使团向北洋政府提出抗议,按照“辛丑条约”规定,北京至海口间,交通不得发生障碍,应立即停止奉、冯两军在铁路线及海口间之作战,限三月十八日答复。同时,日本公使馆也向北京政府提出最后通牒,要求中国政府谢罪赔款,严惩守军。冯玉祥在北京政府和外交上的压力下,被迫承认“辛丑条约”的规定,解除了大沽口的封锁。北京政府据此答复了外交使团和日本方面的抗议,并希望各国海军与中国军事当局协商处理。这时,奉军由张学良率领入关逼近天津,直鲁军乘势反攻,转败为胜。冯玉祥见形势不利,于三月二十一日,下令总退却。二十二日李书凤及日租界巡捕头子刘寿岩,在日本副领事白井康的嗾使下,由日本领事馆取出了枪支,招集了流氓、地痞和散兵游勇等百余人,组成直鲁军便衣队,由日租界冲出,在“三不管”、东马路一带发动暴乱,鸣枪示威,滥肆抢劫,扰乱社会治安,与李景林相呼应,这是最早的一个危害天津的便衣队。二十二日夜,冯军全部撤离天津,二十四日李景林、张宗昌和褚玉璞等进入天津,张学良也由唐山赶到天津。召开会议决定由直鲁联军负责追击国民军;由李、张署名,电请张作霖、吴佩孚来津,共商国事。

我回到天津后,张学良商得李景林和张、褚的同意,令我回任长芦盐运使原职,同时因冯军在港口炮击日舰事,又要我兼任直隶省交涉员,我力辞不得,只好接任了熊斌(冯委令的)的长芦盐运使,并兼任交涉员等职。天津日本领事有田八郎多次与我会谈,要求谢罪赔款,了结炮击日舰事件。我认为炮击日舰是冯军所为,我不能代人受过,而日方则以北京政府曾指示由中国军事当局解决,现在直鲁军是军事当局,应负责解决,坚持要我国谢罪赔款。后经与褚军参谋长张冠吾商妥,经褚玉璞批准,以交涉署名义,书面向日本领事馆道歉,赔偿损失。事先,虽然商得日领馆同意,有赔偿损失字样,实际可以不付任何款项,了结此案,但交涉署代表中国政府,如此结案,真是丧权辱国。

这一期间,张学良、李景林、张宗昌、褚玉璞以及奉鲁军将领等,每日聚会在小营门潘宅(潘复私第,潘曾充国务总理、财政总长等职)。这里是北洋军阀、下台官僚们的俱乐部,我父张弧和吴光新等,也都是潘宅的座上客。张学良等白天商议军政事宜,夜间纵情声色,召妓聚赌,酒筵取乐。张宗昌仅以支付每个来宾的汽车司机、随从护卫等人车饭钱(每人一百元),既已耗费不貲,其它开销可想而知,可谓挥金如土了。

李景林、张宗昌电请张作霖和吴佩孚来津共商国事之后,吴佩孚尚未到津。张作霖于三月二十九日车抵秦皇岛,在列车上召集会议。张学良以及李景林、张宗昌、褚玉璞等人均前往参加,张作霖对李景林联合郭松龄阴谋反奉一节,怀恨在心,本拟不许李参加会议,也不与李见面,经吴俊陞和汲金纯力为解释,张方允予接见。李景林进入专车后,向张作霖行跪拜之礼,张只略加慰问,准其参加会议。李景林当时已看出张作霖对他的不满情绪,他自己也认为:天津之战,自己实力已损失殆尽,反攻天津,多赖鲁军,他也明知褚玉璞有督直野心,因此,李景林在会议上,表示决不回直,力荐褚玉璞代理直隶督办,自己专负前线军事之责。李的建议,立即得到张作霖同意,并任命李景林为直鲁军训练督办。会后,李景林感到自己的谦虚退让,张作霖并不理解,足见其无意让自己仍回直督,因而深为怀恨。李未就训练督办之职,仍以直鲁联军前敌总司令名义,指挥以荣臻为军长的直军,伺机而动。

此时,张作霖利用天津会议,联系阎锡山和吴佩孚,声讨冯玉祥,目的为彻底消灭冯军。上面是张、吴、阎的大联合,下面李景林密派参谋长潘敦与靳云鹗、孙传芳取联系,秘密结成李、靳、孙、冯共同讨伐张作霖。约定各个具体行动为:先以冯军攻晋北,靳军同时进入娘子关,牵制阎军;孙传芳沿津浦线北上攻山东;靳军田维勤部由通州与冯军一部会攻南口奉鲁军;李景林由南口撤回天津,截断奉鲁军后方。事成后,山东归孙传芳,直隶归李景林,热河、山西归冯玉祥,靳军占有河南,并以一部驻北京,拥吴主持北京政府。李、靳、孙、冯的秘密结合渐臻成熟之际,阎锡山截获了冯、靳磋商的密电后,即刻电知张作霖;李派潘敦联靳之事,荣臻向张学良作了告密。吴、张获悉了这些情况,极为震惊。吴佩孚痛恨冯玉祥的倒戈,坚决主张讨冯。张作霖突然撤消了靳云鹗的职务,并于六月底,令张学良第三军,包围了李景林部,解决了一部,其余仍由荣臻统领,并任命荣臻为镇威军第十二军军长;驻杨村直鲁联军之赵杰部,因与李景林有联系,也被褚玉璞解除了武装。至此,李景林见企图破灭,乃潜返天津,通电下野,其电文中有:“无杨村之战则辽沈已危,无津南之役则虏骑南下”之语,痛责张作霖恩怨不明。李还以天威为笔名,在《天津晚报》上,发表《有功乎?有罪乎?》的社论,详述郭松龄反奉时,天津处境困难,若无杨村阻冯之战,冯军势将长驱东进,奉军必危,占领奉天,指日可待。李在津闭门谢客,做了租界寓公。李景林既已下野,我遂辞去长芦盐运使和交涉员职务,在天津住闲。

五、附蒋经过及其结局

李景林下野后,寓居津门,野心未死,随时窥测方向,伺机而动。一九二六年九月间,北伐军迫进江西,已占领南昌。孙传芳以闽、浙、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名义,于九月二十一日乘江新轮,亲赴九江督战。李景林见有机可乘,乃修书向孙传芳建议:“现在北伐军节节胜利,事关北洋袍泽生死存亡,极应尽弃前嫌,同舟共济,以段祺瑞为主帅,吴佩孚、张作霖、阎锡山、冯玉祥、馨帅等为副帅,联合起来,对抗北伐军……。”我持函先到蚌埠会晤崔庆钧(我的老同事,当时任陈调元的秘书长),由崔陪我去见陈调元,并详述李景林建议的内情。陈赞同这一建议,并表示愿听馨帅指挥。九月二十五日,我同崔庆钧到达九江,在轮船上会见了孙传芳,面交了李的书信,孙看信后,详询李景林近况及其尚可召集起来的旧部兵力。最后,孙说:“现在,我军正胜利前进,南昌已告克复,北伐军并没什么了不起,相信我能把它击退,进驻武汉,感谢芳帅盛情。”我看孙传芳夜郎自大,目中无人,遂折返天津,将联孙经过面报李景林。李听了我的报告之后,长叹一声说:“完了!孙馨远鼠目寸光,胸无大略,北洋军将被各个击破了!”李景林原想,如孙传芳同意北洋大联合,他就要亲赴九江,各方奔走,力促其成,以便自己重登政治舞台。

一九二七年北伐军占领了上海、南京。李景林又派潘敦去南京,联系张群,商讨投蒋计划。前在李督直时,张群曾来津访李,要求担任警务处长,李恐张作霖见疑,只委张群为督署高参,张虽未就,但可知李、张二人早有关系。不久潘敦回津,报称蒋介石“欢迎李芳辰即日南下”。李极高兴,令潘先到南京报命,然后与我秘密准备南行。李景林的私邸周围,早有奉鲁军便衣监视李的行动,外间并谣传有李将离津消息。在同年四月间,有日轮长安丸由天津开往门司,我和李景林买了两张船票,准备先到日本,再转往南京。在上船的前一天傍晚,有交涉署的工友刘某,来我家告密说:“今天上午,交涉员庄景珂、警察厅长丁振芝和督署参谋长张冠吾秘密集会,我躲在门后听张冠吾说:奉张作霖命令,明天军警要检查长安丸,捕逮李景林,事成后有重赏。”刘某因我任交涉员时,待他很好,故此特来相告,我给了他一些钱,表示感谢。随后,我将这一紧急情况告知李景林,并商定由我与日本副领事冈本策一和日军参谋三野友吉联系,说明情况,做好布置。第二天,日顾问上田、李侄李书泰和参谋处长戴联玺,都先后去上船,我和李景林黄昏时,乘汽车离日租界寓所,先驶入法租界河沿,然后又折返日租界,直驶日本领事馆,当即由冈本策一和另一副领事白井康接应,在使馆附近宿舍住了一夜,翌晨移入大和旅馆,第三天又移住金光寺(今河南路殡仪馆旧址),与外界完全隔绝,每天饮食、报纸,均由日本敷岛酒家女掌柜送来。据说,在李准备上船那天,在长安丸开船前,天津警厅的警察和褚玉璞的军队全付武装,包围了长安丸,庄景珂、丁振芝和张冠吾等,亲临现场,与日方冈本策一、白井康、三野友吉以及金子参谋等人,交涉要检查长安丸,日方严词拒绝,几经交涉,商定如查无李景林,军警方面情愿道歉并赔偿损失后,军警宪兵始登轮,在日方人员监督下,开始检查。在检查到船长室时,船长拒绝检查人员入室,引起庄景珂等怀疑,他认为李景林必然暗藏室内。又经交涉,日方作了让步,虽经检查,但一无所获,连既已上船的上田、李书泰和戴联玺等,也未查出,原来是船主把三人藏在木工室的夹板里了。最后,庄等却查获了甘肃督军马福祥,后经张作霖电准释放。张作霖得悉褚玉璞未能查获李景林,大为震怒,痛责褚玉璞等人办事不力。事前,在李景林门首站岗的巡捕,已被丁振芝收买,他曾亲眼看到我和李同坐汽车驶向码头上船,当晚也未回家。由于该巡捕的密报,褚玉璞才不惜任何代价,要检查长安丸。

李景林和我在金光寺住约一个月,有一天晚间十点左右,三野友吉带来日本海军军帽及海军斗篷,催我们改装成日本海军模样,由三野陪同我们登上候在门首的汽车,驶向大连码头,后面跟随有两辆军车,上有日本海军军官和妓女各数人,同在特一区大连码头附近下车。这群人唱着日本歌曲,装着醉态,拥着妓女,踉跄前进,路旁警察似已看惯这种现象,毫未注意,这也是日本人为分散警察注意力,预先串演过的把戏。李景林和我在大连码头,乘小火轮开到大沽口,长安丸正在等候我们,接应我俩上船后,即启锚开向日本门司。船到门司后,戴联玺等三人正在码头迎候,我们下船后即与戴等同乘火车到长崎,随又换船到达了上海。李景林的家眷,亦由杨振春送到上海,在祁齐路租赁楼房一所,作为临时宅第。未几,潘敦陪同张群来沪,与李协商今后动向。李拟重整旗鼓,参加北伐军,乃由张群陪同,前往南京。

抵南京后,蒋介石在三元巷总部设宴,欢迎李景林和国民二军的李纪才,有蒋的部属作陪,我也在座。席问,蒋介石当面请李景林任直鲁军招抚使,准备随军北伐,收容直鲁军旧部。后又拨付一笔经费,李表示极为满意。席散,李即成立直鲁军招抚使署,发表我为总参议兼宣传处长;令戴联玺为参谋处长。后又密电在津的二侄李书凤和匡衡(系江湖术士,李曾待为上宾),通知他们与蛰伏京津的旧部联系。当时,张作霖在北京组成了安国军元帅府,奉系势力,盛极一时。李景林的招抚工作,毫无进展。这时又因国民党内部之争,蒋介石被迫下野,并已由张群陪同赴日本,更因招抚使署经费无着,也就自动解散了,李景林只好回沪,再当寓公。

未隔多久,潘敦与赵新儒(靳云鹗的驻宁代表)相识,经赵介绍与军委会副厅长刘光(陆大毕业,李济琛的好友)会晤,商妥由刘光陪同李景林,赴广州投李济琛,随行有潘敦和杨振春。到了广州,李济琛赠送了五万元,作为李招集旧部、东山再起的资金。李很感激,回沪后,深居寡出,静待时机。

不久,蒋介石回国复职,经张群建议国民政府成立国术馆,并推荐张之江为馆长,因李景林精于击剑,任命为副馆长。当年杨村大战的两将军,今日则携手言欢,化敌为友了。此后,李景林与国民党军的旧部,日有好感,乃移居济南为韩复榘的上宾。韩认为李乃当今卧龙,要事常与李密商。抗日战争前,李患痢疾,医治无效,死在济南寓所。

(一九七九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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