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正兴
我是湖南省邵东人,从小家贫,只好出外在湘潭、长沙一带以织鱼网为业,穷得难以糊口。一九三〇年红军第二次打长沙,我就参加到红三军三纵队七支队二大队当战士。
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国民党二十六路军在参谋长赵博生同志、旅长董振堂同志的率领下,举行了宁都暴动。起义后与季振同的手枪旅编为红五军团,下辖十三、十四、十五军。这时我被调到十五军七连去当政治指导员,主要任务是在新军连队中建立和发展党的组织,加强政治工作,巩固部队。
一九三二年夏天,中国工农红军在毛泽东同志亲自领导下,两次粉碎了蒋介石对中央苏区的“围剿”。为了进一步扩大战果,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巩固中央苏区,赵博生、董振堂同志奉中央之命,率领红五军团开赴水口地区,准备打两广军阀。
水口是广东省南雄县与江西省交界的一个圩镇,距南雄县约百余里。它的东北面是赣南的重镇赣州市;它的西南面,从南雄由公路通粤汉铁路的韶关市,在地理位置上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宁都起义的部队原是西北军,战士们基本上都是北方人,每人除了带有步枪外,个个都背有一口大刀,腰扎几颗手榴弹,都练得一手好刀法,作战勇猛,所向无敌。
我们准备攻打水口,初步侦察那个地区有敌人两个团,在水口镇驻有一个团,约两千余人。红五军团迅速运动到距水口十余华里处,前面有一条小河,沿河岸长着很多竹子。我所在的那个团(当时编制仅四个连)在拂晓时就利用竹林掩护进到了河岸。河上有座桥,过桥就是一个村庄,这个村庄与水口之间隔着一些小山。我团作为先遣部队,立即发起了攻击,抢过桥,把对岸村子敌人的前哨部队打跑了。由于敌人没有想到我们来得如此迅速,我们突袭成功,占领了这个村子。敌人退到了村子对面的山上,抢占了制高点,对我军组织了阻击。敌人的援兵也陆续到达。我们团顽强地坚守村庄,打得非常激烈。敌人越来越多,我们被敌人的火力压住了。山头上敌人的迫击炮、机关枪把小桥、河岸完全封锁了,我团一时陷于前进不能,后退无路的境地,后续部队也难以过河增援。原来我们初步侦察的情报也搞错了,这一带的敌人不是两个团,而是集结有十八个团之多。(www.xing528.com)
敌人之所以在此集结重兵,主要是害怕我们通过南雄公路,切断和威胁粤汉铁路。这一仗打得非常艰苦,主要原因是他们受蒋介石的反动宣传,不了解红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的政策,所以尽管我们冲到了他们阵前,也还是不投降,因此打得难解难分,不能迅速结束战斗。我团几个连孤军守住这个村子周围阵地,整整打了一天,连饭也没有吃,因为敌人火力封锁了河面,后面送不上饭来,只是到了晚上,后续部队才利用夜幕的掩护,有的冲过桥,有的涉水增援上来。第二天接着再打,几次冲锋都没有成功,一直打到下午三、四点钟,始终进展不大。
董振堂首长有点焦急,真把眼睛都打红了。他看到敌人这么顽强,大发雷霆,决心把敌人打垮,攻下水口。指挥部立即下令:“架枪。”把枪架起来,还怎么打敌人呢?原来首长要使用拿手的绝招了。战士们纷纷拔出大刀,一声冲锋号响,风驰电掣地冲向敌人。真是刀浪翻滚,寒光逼人,战士们象怒潮似的向敌人扑去。
敌人机枪的哒哒声,迫击炮弹爆炸的轰鸣声,汇合着我们震天的喊杀声。战士们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龙腾虎跃,前仆后继地冲上山了,手榴弹纷纷投向敌群,把敌人炸得晕头转向,嚎叫发抖,死的死,逃的逃,一举突破了敌人阵地。我们的大刀一道道寒光象闪电般在敌群中飞舞,只见手起刀落,敌人身首分家,血流满地,横尸一片,很快就全歼山上山下的敌兵一千余名。
当时我担任连队指导员,身先士卒是我们革命部队干部的传统,我率领战士们一块冲锋,腹部受点伤,包扎了一下,继续参加战斗。敌军败退了,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我们拿下了水口后,部队继续勇猛追击。
我们追呀!追呀!以排山倒海之势,一直追了上百里,追到了广东省南雄县城附近。南雄有敌人重兵据守,我们当时缺乏重武器,强攻重城是划不来的,于是指挥部决定胜利撤回江西。这一仗我们红五军团打垮了敌人七、八个团,缴获了很多枪炮弹药。我们自己也有一些伤亡。这一仗打的漂亮,英勇果敢,迅猛异常,使桂系军阀第一次尝到了红军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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