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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岛颂天妃庙:庭树香飘得月枝

时间:2023-10-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致蔡后登船崔有海祭罢高坛后,天心似感通。“终南”,指终南山。星槎人载支机石,庭树香飘得月枝。“小祠”,指的就是庙岛东部的天妃庙。“小姑祠”,即天妃庙。“明灵”,圣明神灵。“玄化”,圣德教化。“赞”,赞助,辅佐。《小尔雅·广诂》:“赞,佐也。”颔联“星槎人载支机石,庭树香飘得月枝”,意思是说,天妃庙里仙女织机的支机石是用天河里的船运过来的,天妃庙庭院里飘满香气的桂花树也是移植自天上月宫的枝条。

庙岛颂天妃庙:庭树香飘得月枝

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正使崔有海一行因没有日记式的《燕行录》(《朝天录》)传世,所以,航程沿途祭祀天妃(妈祖)等诸海神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根据明末朝鲜使臣航海的惯例,及崔有海传世的诗歌,还是可以得知,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也举行了祭祀海神的活动,赍敕使正使崔有海和明末的其他朝鲜使臣一样,对天妃(妈祖)神灵也非常迷信并赞誉有加。

赍敕使正使崔有海传世的《默守堂集》中有《东槎录》二卷,《东槎录》卷之一,录载了出使明朝期间写的诗歌。卷之二是崔有海与明朝官员、文人之间往来的文稿。《东槎录》卷之一的第一首诗歌《致祭后登船》,记载的就是祭祀海神之后的天气情况及自己的心情。

致蔡后登船

崔有海

祭罢高坛后,天心似感通。

祥星明彩动,沧海镜光空。

把酒三更月,张帆万里风。

终南何处是,迢遆五云中。[52]

《致祭后登船》,从诗歌的题目看,结合当时出海远航前的惯例,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一行祭祀的对象显然是海神。参照前面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进贺、陈奏使李忔一行起航前的祭祀情况看,祭祀的应是“三神”,即“大海神”“龙王”“风伯”,而“大海神”指的就是天妃(妈祖)。

诗歌的首联“祭罢高坛后,天心似感通”,说在高坛上举行了祭祀活动之后,神灵已经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了,或已经接收到我们的祭品了。赍敕使一行在高坛上举行活动,无论是临时搭建的高坛,还是海边原来就有的祭祀高坛,都说明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一行的祭祀活动是隆重而又虔诚的。“天心似感通”,说明作者一行祭祀的对象,位列首位的是在天上的神灵。而在明末朝鲜使臣心目中,天妃娘娘(妈祖)就是居住在天上的,下面说到的作者一首赞美庙岛天妃庙的诗歌,也说天妃娘娘(妈祖)是来自于天上的。这也可以说明,崇祯二年(1629)的赍敕使一行起航前的祭祀对象,包括天妃娘娘(妈祖)在内,并把天妃娘娘(妈祖)放在首位。

颔联“祥星明彩动,沧海镜光空”,说夜空星光闪耀,大海风平浪静如同镜面。这里一是交代时间,说明祭祀活动是在夜间举行的;二是说明祭祀后的天气情况,照应首联“天心似感通”,把风平浪静归功于祭祀的结果。

颈联“把酒三更月,张帆万里风”,说半夜三更时,举着酒杯,将美酒奉献给神灵,并拔锚张帆乘风起航。这里也说明起航时应是顺风,感谢神灵带来的一帆风顺。“张帆万里风”,也有乘风万里的意思。

尾联“终南何处是,迢遆五云中”,说哪里是帝王居住的地方呢?是在很远的五色瑞云环绕的地方。“终南”,指终南山。但作者这里借用了《诗经·秦风·终南》诗中的“终南何有”句,代指君王居住的地方。“迢遆”,同“迢递”,很远的样子,千里迢迢。“五云”,五色瑞云,多作吉祥的征兆,也借指皇帝所在地。尾联仍是感谢并祈求神灵把作者一行护送到出使的目的地——明朝帝王居住的地方。

除了这首《致祭后登船》的诗外,作者还有一首《行祭后发船》,排在《泊广鹿岛》诗之后,《三山岛》诗之前,说明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一行在广鹿岛停泊期间也举行了祭祀活动。虽说从诗歌的内容看不出祭祀的具体对象,但诗中有“日耀龙鳞翻九万,天垂鹏翼击三千。云收北塞山形壮,浪息东溟锦缆牵”的诗句[53],下海能驱使海龙王,上天能指挥大鹏鸟,能使“云收”“浪息”的,在当时朝鲜使臣心目中唯有天妃(妈祖),由此也可以判断,明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一行沿途祭祀的对象仍是天妃(妈祖)。

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一行返程时,在隍城岛遭遇风浪,正使崔有海与其属下卞献有一组唱和诗《皇城岛阻风》,卞献的原唱诗首联“樯影微微落远波,迎神斋祭望非他”,意思是说,望着大海中远去的航船上的桅樯越来越小了,渐渐消失在远方的波涛中,我们一行在隍城岛斋戒祭祀、迎接神灵降临,没有别的奢望,只是希望一帆风顺,路途平安。《皇城岛阻风》没有说到祭祀对象,但前面介绍过,隍城岛有供奉天妃(妈祖)的庙宇,下面还要说到,隍城岛的佛教寺院海潮寺也供奉天妃(妈祖),所以,朝鲜赍敕使一行返程在隍城岛的祭祀活动,也应包括天妃(妈祖)在内,甚至主要是祭祀天妃(妈祖),或把天妃(妈祖)放在首位。

前面说到,天启六年(1626)的朝鲜冬至兼圣节使一行路经庙岛时,正使金尚宪与寓居登州的文人吴大斌有多首诗歌唱和,其中一首是《庙岛停舟》,诗歌赞颂了庙岛天妃(妈祖)庙及天妃(妈祖)。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正使崔有海也有一首《庙岛停舟》的唱和诗。

次《次晴川〈庙岛停舟〉韵》

崔有海

庙岛东瞻有小祠,明灵玄化赞天时。

星槎人载支机石,庭树香飘得月枝。

日毂上波金宛转,雪山撑地玉参差。

仙区相对倾肝胆,笛里还愁远别离。[54]

崔有海在自己出使明朝期间创作的诗歌结集《东槎录》中,录载了金尚宪的和答诗《次晴川〈庙岛停舟〉韵》,但没有录载吴大斌的原唱诗《庙岛停舟》。虽说崔有海在登州期间与吴大斌多有接触,《东槎录》也录载了崔有海与吴大斌之间的多首唱和诗,之所以没有录载吴大斌的《庙岛停舟》,说明崔有海没有参与吴大斌的《庙岛停舟》唱和,只是在看到金尚宪的和答诗《次晴川〈庙岛停舟〉韵》后,对金尚宪的《次晴川〈庙岛停舟〉韵》作了和答。当然,崔有海应是在吴大斌处见到的金尚宪的《次晴川〈庙岛停舟〉韵》,之所以在吴大斌与金尚宪的多首唱和诗中选中《庙岛停舟》,应是非常欣赏他们的原唱及和答,故再次作和答。

崔有海和答诗的首联“庙岛东瞻有小祠,明灵玄化赞天时”,意思是说,在庙岛的东部瞻仰过一座祠庙,它传递着圣明神灵的圣德教化,辅佐着上天的正义。“小祠”,指的就是庙岛东部的天妃庙。金尚宪的和答诗首联是“澹云轻雨小姑祠,佳菊衰兰八月时”。“小姑祠”,即天妃庙。“明灵”,圣明神灵。“玄化”,圣德教化。“赞”,赞助,辅佐。《小尔雅·广诂》:“赞,佐也。”

颔联“星槎人载支机石,庭树香飘得月枝”,意思是说,天妃庙里仙女织机的支机石是用天河里的船运过来的,天妃庙庭院里飘满香气的桂花树也是移植自天上月宫的枝条。颔联也是照应金尚宪的颔联“机石近依牛女渚,桂花低映广寒枝”,以说明庙岛天妃庙是一个仙女经常光顾的场所,这里说的仙女就是天妃(妈祖)。“星槎”,往来天上和人间的木筏、船。“支机石”,仙女(织女)放织机的石块。“星槎”“支机石”,最早的记载来西晋张华的《博物志》,北朝时期宗懔编写的《荆楚岁时记》,其中有“张骞乘槎”的典故,说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张骞来到黄河源头,乘竹筏来到一城,见一室内有女子织布,又见一男子牵着牛在河边饮水。张骞问:“这是什么地方?”那人说:“你可以回去问严君平。”又赠予他一块支机石让他带回。张骞归来后到蜀地询问严君平,严君平说:“某年某月,一客星侵犯牛郎、织女二星。”计其年月日,正是张骞到天河的时间。那块支机石,后来被东方朔认出。朝鲜使臣金尚宪、崔有海之所以将庙岛天妃庙与“星槎”“支机石”联系在一起,主要还是认为天妃(妈祖)就是来自上天的仙女。

颈联“日毂上波金宛转,雪山撑地玉参差”,意思是说,在庙岛观看大海日出太阳冲出波涛,阳光照耀着海面,波纹宛如金色的绳索;潮水堆起的浪花形似雪山支撑着大地,就像白玉做成的笙箫。“日毂”,指太阳。宛转,即缠弓的绳子。《尔雅·释器》:“有缘者谓之弓。”晋代郭璞《注》:“缘者,缴缠之,即今宛转也。”郝懿行《义疏》:“宛转,绳也。”“玉参差”,镶玉的无底排箫。唐代诗人杜牧《望少华》诗之三有:“好伴羽人深洞去,月前秋听玉参差。”

尾联“仙区相对倾肝胆,笛里还愁远别离”,意思是说,在庙岛这个仙人居住的地方(指天妃庙),结识了吴大斌等登州友人可以互倾衷肠,恨不得永不分离,但我们分属两国,有重洋阻隔,终是要分离的,所以从笛声里也能听出离别的愁苦。

崔有海对金尚宪《次晴川〈庙岛停舟〉韵》的和答,表达了两个主题,一是颂扬了庙岛天妃来自上天,辅佐着上天在人间传递着圣德教化;二是歌颂了心心相通的中朝(韩)友谊,全诗也反映了明末朝鲜使臣对妈祖等中国传统文化的高度认同。

由于当时天妃(妈祖)文化在沿海地区的巨大影响力,从明代中叶开始,中国沿海地区的许多佛教寺院为争取信众,也供奉天妃(妈祖)。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正使崔有海和其属下卞献的一组唱和诗,也可以看出天妃(妈祖)文化在佛教寺院的影响。

赠海潮寺宝上人

崔有海

竹杖寻僧石路遥,莲经绮语度寒宵。

神清东岳千层雪,杯渡南溟万里涛。

钵吐片云龙听法,锡悬明月鹤盘霄。

慈悲神力应弘济,愿靖妖氛补圣朝。[55]

敬次《赠海潮寺宝上人》

卞 献

攀援石磴入云遥,上透玄关几度宵。

鹫岭飞来临海岸,龙宫出没隐风涛。

灯明日月流金偈,玉帝天妃降紫霄。

摧伏波旬神力在,三千世界属皇朝。[56]

《赠海潮寺宝上人》一诗,原唱崔有海。原唱诗首联“竹杖寻僧石路遥,莲经绮语度寒宵”,意思是说,作者一行拄着竹杖,沿着石路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海潮寺。住持宝上人在讲经,其美妙的话语陪伴我们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莲经”,佛教《妙法莲华经》的简称,这里指佛经。“绮语”,美妙的话语。苏轼《登州海市》诗:“新诗绮语亦安用?相与变灭随东风。”

原唱诗颔联“神清东岳千层雪,杯渡南溟万里涛”,意思是说,隍城岛被层层大雪覆盖,使人心神清朗。海潮寺住持宝上人就像当年的神僧杯渡一样踏着万里波涛来到了隍城岛海潮寺。“东岳”,本指东岳泰山,这里借指山东半岛,具体指隍城岛。“神清东岳”,山东半岛充满着仙家气息,这里也指隍城岛是仙岛。“杯渡”,指南北朝时期的一个僧人,常常凭借一只木制杯子渡河,所以都称他为杯渡。“南溟”,语出《庄子·逍遥游》:“南溟者,天池也。”这里指大海。

原唱诗颈联“钵吐片云龙听法,锡悬明月鹤盘霄”,意思是说,海潮寺住持宝上人讲经,就像神钵吐出的声音传到了空中,龙王也腾空驾云来听讲,其经法犹如高悬的明月,照亮夜空,连飞鹤也在月光下盘旋起舞。“钵”,洗涤或盛放东西的器具,僧人常持钵化斋,也有神话传说:高僧将钵作为法器,如《白蛇传》中的和尚法海就用钵将白蛇精压在塔下。“锡悬明月”,形容宝上人讲经,犹如高悬的明月。“锡”,指僧人出行时拄的锡杖,持的锡钵。这里指僧人或佛经的化身。

原唱诗尾联“慈悲神力应弘济,愿靖妖氛补圣朝”,意思是说,佛教的神力是普度众生、救助天下的,希望也能协助明朝清除妖孽。“靖”,这里是平定、清剿的意思。“妖氛”,这里指辽东一带兴起的后金政权,当时后金铁骑已突破长城兵临北京城下,对明朝带来极大威胁,此次朝鲜赍敕使一行出使明朝的主要使命就是和明朝商讨如何联合抗击后金的入侵。“圣朝”,指明朝。

《赠海潮寺宝上人》诗,和答卞献。和答诗首联“攀援石磴入云遥,上透玄关几度宵”,意思是说,沿着石头台阶攀登,来到了云雾缥缈的山间,山上海潮寺的宝上人在这里传播佛教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夜晚了。“玄关”,本指佛教的入道之门,后来泛指厅堂的外门。这里两个意思都有。

和答诗颔联“鹫岭飞来临海岸,龙宫出没隐风涛”,意思是说,海潮寺建在隍城岛临海的海岸上,与龙宫相邻,龙王进出龙宫时稳住了这里的风浪。“鹫岭”,鹫山,在古印度,山中多鹫,或言山顶似鹫,故名。相传释迦牟尼曾在此居住说法多年。因代称佛地。这里借指佛寺。

和答诗颈联“灯明日月流金偈,玉帝天妃降紫霄”,意思是说,海潮寺佛灯如日月长明,宝上人常年在这里传播佛经,连天上的玉帝、天妃也从天上的宫殿来到了海潮寺。这也说明,海潮寺也供奉玉皇大帝和天妃(妈祖)。“金偈”,佛所说的韵语。李白《崇明寺佛顶尊胜陀罗尼幢颂》序:“每口演金偈,舌摇电光。”“紫霄”,指高空,或帝王之所,这里指玉帝、天妃住的天上宫殿。

佛教寺院海潮寺供奉玉帝和天妃,这在作者与崔有海的另一首唱和诗《皇城庙堂》中也有相关记载。卞献的《敬次〈皇城庙堂〉》颔联“玉皇大帝高临座。水伯波臣俯入朝”,[57]说隍城岛的庙堂上玉皇大帝高高地坐在神座之上,下面分列水伯、波臣等海中诸神,俯身进殿来朝拜他。“玉皇大帝”,道教崇奉的天界地位最高的神,为天地三界之主。“水伯”,水神。《山海经·海外东经》:“朝阳之谷,神曰天吴,是为水伯。”“波臣”,指水族,或水中的臣子,这里指海中的其他小神。“波臣”,出自《庄子·外物》:“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者邪?’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这里说的庙堂,指的是佛教寺庙,极有可能指的就是海潮寺。因崔有海在七言律诗《入皇城岛》中首联、颔联写道:“岧峣孤岛画堂危,冉冉香烟礼佛时。上界笙箫仙鹤舞,孤臣忠信蛰龙知。”[58]意思是说,隍城岛有一座画着彩绘的庙堂高高耸起,冉冉上升的烟雾,说明庙中正在礼拜佛祖。天上仙界也笙箫奏鸣、仙鹤起舞,我们这些远在海外的孤臣,对国家对神灵的忠义诚信,蛰伏在大海深处的神龙也都知道。这既说明作者一行在隍城岛看到并礼拜的庙堂是供奉佛祖的寺庙,也说明供奉佛祖的寺庙上与天上仙界相同,下与大海的龙王相知。佛教寺院供奉道教的神仙玉帝和天妃,应于金元时期道释儒三教合一的全真道兴起有关。全真道全盛时期,当时有许多“释道同奉”的庙堂。胶东半岛是全真道的发祥地,明清时期仍有很大影响,由于天妃(妈祖)在沿海地区的巨大影响力,所以不排除明末沿海地区的佛教寺院也供奉天妃(妈祖)。

和答诗尾联“摧伏波旬神力在,三千世界属皇朝”,意思是说,只要有降服魔王的神力,天下还是属于大明王朝的。“摧伏”,折伏,制服。《隋书·经籍志四》:“释迦之苦行也,是诸邪道,并来嬲恼,以乱其心,而不能得。及佛道成,尽皆摧伏,并为弟子。”唐代玄奘大唐西域记·达罗毘荼国》:“如来在昔于此说法,摧伏外道,广度人天。”“波旬”,佛教中的魔王,后被释迦牟尼征服。这里指侵扰大明王朝的后金政权。“三千世界”,也称大千世界,这里指明朝原有的疆土。“皇朝”,这里指大明王朝。

《赠海潮寺宝上人》唱和诗除了描绘隍城岛海潮寺所处的仙境般的环境外,也叙述了僧人宝上人讲经的影响,同时也表达了朝鲜与明朝联合抗击后金入侵的愿望。值得关注的是,僧人宝上人讲经,影响到了道教的神灵海龙王,佛教寺院的海潮寺,还供奉着玉帝和天妃。这不仅进一步影响了对天妃(妈祖)极度迷信的明末朝鲜使臣,也扩大了佛教寺院海潮寺的影响。

小结:

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进贺、陈奏使一行在开洋启程前,及航程途中多次行“三神祭”,祭祀“大海神”“龙王”“风伯”。进贺、陈奏使一行祭祀的“大海神”,能让“天吴护帆,风伯清尘”,能指挥其他海神和风神风伯,说明其身份凌驾于“龙王”“风伯”之上,本章通过明末其他朝鲜使臣祭祀天妃(妈祖)的情况及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进贺、陈奏使一行接下来对天妃(妈祖)的单独祭祀,进行对比论证,认为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证明,进贺、陈奏使一行祭祀的“大海神”就是天妃(妈祖)。

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进贺、陈奏使一行还单独举行了多次祭祀天妃(妈祖)的活动。从本文说到的两次祭祀活动看,一次是在北汛口举行“行三神祭”之后,接下来一连三天仍是逆风不断,无法航行,无奈之下,只好单独求助于他们心目中最有神力的天妃(妈祖)了,而且“行天妃神祭”活动之后,竟巧合地迎来了极好的顺风,且“风势甚猛”,使他们“船往如飞”,也使得朝鲜进贺、陈奏使一行对天妃(妈祖)愈加迷信和敬畏。所以,当他们因明军与后金军队的战事,在山海关焦急无奈地滞留了五个多月后准备起航至天津时,首先想到是要有天妃(妈祖)的保佑,所以,先到山海关附近的望海亭“行娘娘庙祭”,正使李忔还亲自作《望海亭祭天妃文》,希望天妃(妈祖)娘娘能保佑他们顺利到达天津。也正如他们所期望的,朝鲜进贺、陈奏使一行一帆风顺地到达了天津,航海途中正使李忔还饶有兴致地创作了几首诗作,抒发了沿途的观感。

正是因为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进贺、陈奏使一行对天妃(妈祖)神灵的极度迷信,所以到了天津之后,一行人还专程到天津娘娘庙“参拜烧香”,祭祀天妃(妈祖)。正使李忔还作有长诗《天津歌》,以颂扬天津娘娘庙和天妃(妈祖)。李忔将自己对天妃(妈祖)的认知,通过诗歌的形式表达出来:天妃(妈祖)神力超群,海神海若、海龙王,甚至风神、雨神,都听从天妃(妈祖)的调遣;凡是在大海中航行的船只,都需要天妃(妈祖)的护佑,才能保得平安;天妃(妈祖)也能护佑国家和军队。正是鉴于以上原因,祭祀天妃娘娘必须虔诚,祭品必须洁净、丰盛。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进贺、陈奏使一行对天妃(妈祖)的这些认知,也为我们找到了明末朝鲜使臣对天妃(妈祖)神灵迷信和敬畏的原因。

崇祯二年(1629)的朝鲜赍敕使一行对天妃(妈祖)的认知,从他们留下的诗作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同明末的其他朝鲜使臣一样,对天妃(妈祖)不仅赞誉有加,也非常迷信。朝鲜赍敕使正使崔有海赋诗赞颂天妃庙传递的是圣明神灵的圣德教化,辅佐的是上天的正义;而天妃(妈祖)则是来自上天的仙女,将上天的器物带到了人间,服务于人间。崔有海与其属下卞献的唱和诗,还反映了天妃(妈祖)文化在当时的巨大影响力,连佛教寺院都供奉天妃(妈祖),传播天妃(妈祖)文化。这样一种文化现象,也对迷信天妃(妈祖)的明末朝鲜使臣产生重要影响。

【注释】

[1]〔韩国〕《韩国历代人名事典》第29卷,韩国首尔:韩国世宗大王纪念事业会,2010年,第74页。(www.xing528.com)

[2]〔韩国〕《韩国历代人名事典》第29卷,韩国首尔:韩国世宗大王纪念事业会,2010年,第73~75页。

[3]〔韩国〕宋时烈《宋子大全·卷二百十·雪汀李公行状》,《韩国文集丛刊》第1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95页。

[4]〔韩国〕李忔《雪汀集·卷六·附录·朝天行迹》,《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50页。

[5]〔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71页。

[6]〔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2~23页。

[7]〔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66页。

[8]〔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8页。

[9]〔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2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77页。

[10]〔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8页。

[11]〔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8页。

[12]〔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8页。

[13]〔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2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77页。

[14]〔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7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129页。

[15]〔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68页。

[16]〔韩国〕申悦道《懒斋集·卷六祝文》,《韩国文集丛刊·续》第24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104页。

[17]〔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5页。

[18]〔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8页。

[19]〔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30页。

[20]〔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33页。

[21]〔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34页。

[22]〔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5页。

[23]〔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7~28页。

[24]〔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468页。

[25]〔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07页。

[26]〔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9~30页。

[27]〔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31~33页。

[28]〔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08页。

[29]〔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33~34页。

[30]〔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9页。

[31]〔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9页。

[32]〔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9页。

[33]〔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35~36页。

[34]〔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9页。

[35]蒋维锬、郑丽航辑纂《妈祖文献史料汇编·碑记卷》(第一辑),北京:中国档案出版社,2007年,第1页。

[36]蒋维锬、郑丽航辑纂《妈祖文献史料汇编·碑记卷》(第一辑),北京:中国档案出版社,2007年,第356~357页。

[37]〔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157页。

[38]〔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49页。

[39]〔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469页。

[40]〔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469页。

[41]〔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157页。

[42]〔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186页。

[43]〔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463页。

[44]〔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100页。

[45]〔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159~160页。

[46]董季群著《天津天后宫》,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0页。

[47]董季群著《天津天后宫》,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3页。

[48]刘福铸、蒋维锬辑纂《妈祖文献史料汇编·匾联卷·匾额编》,北京:中华档案出版社,2009年,第4~5页。

[49]〔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474页。

[50]〔韩国〕李忔《雪汀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第15辑,韩国首尔: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6年,第507页。

[51]〔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3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207~208、211页。

[52]〔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7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534页。

[53]〔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7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540页。

[54]〔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7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553页。

[55]〔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7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548~549页。

[56]〔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7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549页。

[57]〔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7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550页。

[58]〔韩国〕林基中编《燕行录全集》第17册,韩国首尔:东国大学校出版部,2001年,第5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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