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王亚南大学毕业后到武昌私立成城中学任教,不过当年秋天成城中学就停办了。经友人王仲友介绍,王亚南投笔从戎,奔赴长沙参加北伐军,并在学生军教导团中担任政治教员。1927年蒋介石叛变革命,王亚南被迫离开长沙返回武昌。后赴上海谋职,工作依然没有着落,遂辗转至杭州,借住大佛寺,打算写小说谋生。在大佛寺,他结识了后来成为当代著名经济学家的郭大力先生,两人一见如故。在郭大力先生的积极鼓励与建议下,王亚南决定改向,与郭大力先生共同从事经济学的翻译和研究工作,并确立合译马克思经典名著《资本论》。他们认为“在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后,在中国已经没有什么资本主义前途可言”,要探索中国革命的出路问题,必须研究马克思主义学说,而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基石就是《资本论》。
大家知道,《资本论》问世后很快就有英、法、俄、日等多种语言的译本出版发行,国内却鲜有人问津。1920年10月,上海《国民》月刊只刊登过《资本论》第一卷初版序言,直到1928年,即中国共产党成立7年后,中国非但没有《资本论》的中文全译本,就连个别篇章的中译本也没有。缺乏理论武装,显然不利于中国革命的发展。可见,翻译它的意义有多么重大!然而,《资本论》是一部卷帙浩瀚、博大精深、划时代的经典著作,被誉为工人阶级寻求解放的“圣经”。在三大卷近200万言的鸿篇巨制中,涉及经济学、历史学、社会学、哲学、逻辑学、文学、教育学等方面的知识与原理,素有马克思主义“百科全书”之称,翻译它要具备丰富的知识,不是单单懂外语就能译好的。这对于既没有经济学根底又缺乏德文基础的王亚南来说,无疑是一种严峻的挑战。况且,当时中国正处在“白色恐怖”中,《资本论》被视为洪水猛兽,翻译它是要冒杀头危险的,如果没有坚强的毅力,如果没有为追求真理而奋不顾身的革命气概,肯定会望而却步。
为了弥补政治经济学专业知识的不足,王亚南与郭大力共同制订了系统研究英国古典经济学家名著的计划,为翻译《资本论》做好准备。他们首先选择的是大卫·李嘉图的代表作《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这部书在英国就以艰深难懂著称,原作者估计当时英国能读懂它的人不超过25人。这虽有点夸张,但也的确反映了这部书的难度。所以,这部书于1931年1月在上海出版发行时,上海学术界、出版界为之轰动,认为“这在中国学术界真是一个伟大的功绩”。此后,王亚南又与郭大力合译了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和克赖士的《经济学绪论》,并独自翻译高畠素之的《地租思想史》和F.H.奈特的《欧洲经济史》,同期还出版了多本专著。在此期间的1928年年底和1934年夏天,王亚南在友人方达功的帮助下,曾先后前往日本和欧洲,学习日语和德语,从事翻译和研究,深入考察西欧资本主义制度,为翻译《资本论》打下良好基础。(www.xing528.com)
值得一提的是,20世纪30年代,国内先后有四种《资本论》中译本问世,但大多只译出部分章节,最多也只译完第一卷。1938年,郭、王两人历10年心血合译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理论部分三大卷(按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计划,有关剩余价值理论史部分是作为《资本论》的第四卷,但后来考茨基违背马、恩原意,将其分离作为独立著作出版)终于由上海读书生活出版社刊行,这是中国第一个完整的全译本。“十年磨一剑”,《资本论》全译本的出版,有力地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对中国革命事业厥功至伟,可载入史册。有些革命干部在回忆自己的人生道路时说,当年因为读了王亚南的著作,才决心参加革命。王亚南著作的影响力,以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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