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通史：楚灵王篡弑，引发混乱

与其他国家不同,春秋时期楚国没有发生政权下迭的现象,但是,春秋中期以后的楚国的政治秩序也极不安定,王子弟弑君、卿大夫叛乱的事件也频繁发生。公元前544年,楚康王死,其子郏敖即位,王子围为令尹。王子围是楚共王的儿子,楚王郏敖的叔叔,而王子围素有野心,在楚王郏敖即位以后,郑国的大夫子羽就断定,王子围一定会取代郏敖的王位。不出所料,公元前541年,王子围出使郑国,在将要走到国境的时候,听说楚王郏敖有病,便中途返回,利用进宫探望病情的时机,王子围杀了郏敖,自立为王,是为楚灵王。

楚灵王即位以后,便想效法齐桓公、晋文公,取得霸主地位。但实际上,自宋之盟以后,晋楚两国已经息兵多年,晋楚两国的属国交相见,基本上没有发生大的战争,楚灵王想要再次获得霸主地位,无疑是不得人心的。而且这一时期的楚国也是一个内乱频仍的国家,频繁地对外用兵,与诸侯国会盟,只能招致祸乱。

为了早日取得霸主地位,楚灵王于公元前539年召集各国诸侯前往楚会盟,由于列国看出了楚灵王的企图,所以,这一次会盟从一开始就受到了抵制,鲁国说要在这个时候祭祀祖先,不能参加会盟,曹国、邾国说国内多事,不能赴会,而卫国的国君则推托有病,也没有到会。即便如此,楚灵王在会盟的时候,还要效仿商汤的景毫之会、周武王的孟津会盟、齐桓公的召陵之盟、晋文公的践土之盟的规模举行会盟仪式。郑国的子产参加了会盟,看到楚灵王如此做法,回国以后,就对郑国执政的左师说:“现在我们不用担心楚国会侵犯郑国了。楚灵王骄奢而不肯听从别人的意见,这样的国君连十年也过不去。”

会盟结束以后,楚灵王就带领参加会盟的各国的军队攻打吴国。八月份,攻下了吴国的朱方(今江苏镇江东),逮住了原来齐国逃亡到吴国的大夫庆封,并且全部杀死了庆封的族人。楚灵王将要处死庆封的时候,大夫椒举进谏说:“我听说只有没有缺点的人才可以诛杀别人,庆封因为违抗国君的命令,最后逃到这里,他肯顺从地被杀吗？ 一旦这件事在诸侯中传扬开去,恐怕对楚国不利。”椒举这样说,实际上有很深的用意,因为楚灵王也是通过弑君才得到王位的。然而,楚灵王根本没有把椒举的话当做一回事儿。楚灵王下令,让庆封背上斧钺,在军中游街示众,并且让庆封自己说:“不要像齐国的庆封那样,杀害了自己的国君,削弱国君的孤儿,再和齐国的大夫盟誓。”可是,庆封在游街的时候却高声说:“不要像楚共王的庶子公子围那样,杀了自己国君,夺取了君位,来和诸侯会盟。”无奈,楚灵王只得匆匆杀死了庆封。

公元前537年,晋国嫁女于楚国,派韩宣子和叔向护送,楚灵王召集大夫上朝,与他们商议说:“晋国是我们的仇敌,如果能够满足我们的愿望,就不必顾及他们了。韩宣子是晋国的上卿,叔向是晋国的上大夫,如果让韩宣子做守门人,让叔向做管理宫殿的小官吏,这样就可以羞辱晋国了。”只是在大夫们的反对之下,楚灵王才没有这样做。(www.xing528.com)

在此后的几年中,楚国曾经多次出兵侵伐吴、蔡等国,但是,在这些对外战争中,特别是在对吴国的战争中,楚国却很少取得胜利,在国内则大兴土木,修建章华之宫,民众怨声载道。

早先,楚灵王在担任令尹的时候,曾经杀了楚国大司马遘掩并夺取了他的家室和财产。在即位以后,又夺取了芳居的土地。把许国迁到别处,并且让许国一个叫许围的人到楚国做人质。楚灵王有一个近臣名叫蔡洧,深受楚灵王宠信,但是,蔡洧原来是蔡国人,而楚灵王却灭了蔡国,蔡洧的父亲就是在那场战争中被杀死的。另外,楚灵王还劫夺了楚国大夫斗尾龟和蔓成然的封邑,这些人都对楚灵王怀恨在心。公元前529年,楚灵王在州来狩猎阅兵,并派兵包围了徐国,试图以此恫吓吴国。由于楚国的主力部队都调到了州来一带,国内空虚,蔡国大夫朝吴便想乘此机会恢复蔡国,于是,楚国的公子比、公子弃疾、公子黑肱、薳居、蔓成然等人与蔡国以及陈国、许国等国家的军队联合在一起,占领了楚国的都城,杀了太子禄和公子罢敌,公子比即位为王。楚灵王得到消息以后急忙回兵,可是,在走到訾梁(今河南信阳)的时候,他所率领的军队却不战自溃,最后楚灵王自杀身死。

不久,公子弃疾又篡取了王位,是为楚平王。在楚平王即位初年,楚国曾经在西部地区实行安抚人民,救济贫困,赦免刑徒,减轻税赋的政策,民众得到了一定的喘息时机。与楚灵王统治时期相比,楚平王虽然没有频繁地对外用兵,但是,楚国的内政却比楚灵王统治时期更加混乱,楚国统治集团内部的自相残杀也愈益激烈。楚平王信用大夫费无极,排斥贤能,陷害忠良,楚国朝政日益失去民心。

楚平王即位以后,立子建为太子,委派大夫伍奢做太子建的师傅,费无极做太子建的少师。可是,费无极因为得不到太子建的宠信,恐怕将来太子建即位以后对自己不利,便图谋陷害太子建。公元前523年,费无极建议楚平王为太子建从秦国娶妻,费无极前往迎聘,可是,当夫人嬴氏来到楚国以后,费无极却调唆楚平王娶嬴氏为夫人。然后,又让太子建与伍奢到城父(今河南宝丰县东)驻守。第二年,费无极又诬陷太子建和伍奢将要叛乱,楚平王杀了伍奢,太子建出逃。伍奢的儿子伍员也逃到邻近的吴国,下决心为其父报仇。这时,吴国的国力已经十分强大,在伍员入吴以后,楚国将面临更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