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子：石马村前路的难忘故事

柳亚子(1887—1958), 江苏省吴江县人, 曾任孙中山总统府秘书, 中国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 “四一二” 政变后, 柳亚子长期进行反蒋活动。 抗日战争时期, 他与宋庆龄、 何香凝等从事抗日民主活动, 曾任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常务委员兼监察委员会主席、 中国民主同盟中央执行委员。 新中国成立后, 柳亚子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

1942 年春, 滞留在香港的柳亚子和长女柳无垢在八路军驻港办事处和东江纵队的秘密大营救中历尽艰辛脱险离港, 乘小艇初到海丰, 然后又在中共地下党员谢一超、 袁复的护送下经河婆、 安流、 五华、 老隆等地, 于该年5月来到兴宁。

袁复在《 “感君援手在穷途” ——忆护送何香凝、 柳亚子脱险》 一文中说: “兴宁是粤东北的一个交通要道, 社会治安比较复杂。 到达兴宁车站后,为慎重起见……我们调查了全城旅店的情况, 觉得在旅店集中的兴田路的安多尼旅店住比较合适。 于是我回车站与谢一超他们一同进城, 安排柳亚子父女住进了安多尼旅店, 我和一超则在相距不远的华隆小旅店住下……几天后,柳亚子父女被兴宁地下党的同志接往石马乡……在石马乡张华林夫妇家隐居十日后, 连贯同志专程来石马把他们接到老隆。”

上文提到的张华林本名叫张直心, 当时是中共东江后东特委的组织部长,家在石马刁田村。 其妻陈宛聪也是共产党员。 柳亚子是国民党反动派的搜捕对象, 身份不能公开, 夫妻俩便以接待大学读书时的教授为名, 借了一间新房安排柳亚子父女住下。 那时张直心家境贫寒, 家里人就经常下河捉鱼虾做菜, 还给客人唱歌, 使柳老父女过得很愉快, 真是别有一番情趣。(www.xing528.com)

柳亚子在后来的《八年回忆》 一书中这样写道: “我和无垢两人就跟着他走。 乘公路车到了一个地方, 再坐轿子到他家里。 这个人非常好。 他祖上大概是自耕农, 父亲在外边做生意, 家中由伯母和母亲共同管理。 农忙时她们还自己下田。 他本身和夫人陈宛聪女士, 都是广州中山大学的高材生。 宛聪也是一个很好的女性, 她家中是大族, 在编译界有名的陈原, 就是她的侄儿……但一方面, 也是忙坏了她。 每天三餐粥饭, 都由她自己送来不算数,还要请我们喝酒, 差不多天天有酒喝。 此外, 连我们的洗澡水和粪桶, 都是她二人亲自料理的, 那真是使我们大不安心了。 住了半个多月, 我觉得是离开香港以后最大的愉快, 有些乐不思蜀起来。 但意外的一天, 老连(连贯同志) 却亲自赶来了, 住了一夜, 便要我们动身。 仍乘车赴兴宁, 再转老隆。”

后来, 晚年的张直心这样回忆这件事: “我事前并不认识柳亚子先生, 接待他们父女, 是地下党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当时, 我凭着石马张、 陈二姓是大姓的宗族势力, 又对村人说, 柳亚子先生是我和宛聪读大学时的老师。 因而, 柳亚子、 柳无垢父女在兴宁石马平安无事地过了半个多月。”

柳亚子十分感谢张直心一家的热情照顾, 依依惜别之时, 写了一首诗赠给主人: “十日流连醉梦间, 君家情话最缠绵。 授餐适馆寻常事, 难得樽前一破颜。” 新中国成立后, 住在北京的柳亚子一直对石马山村的这一段生活念念不忘。 在一首七律中, 他写下了“难忘石马村前路, 俪侣张陈志未灰” 的诗句, 表达自己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