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好故事：张榕轩的华侨传奇

提起我国近代华侨中的先驱拓荒者和近代史上的著名华侨实业家, 避不开兴建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条华侨经营的商办铁路的旅印华侨领袖——张榕轩和他的弟弟张耀轩。 张氏兄弟致力于侨居地的经济发展, 他们兄弟为社会谋福利, 鼎力支持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 热心祖国文化教育事业, 对振兴祖国工商业更是不遗余力, 名扬海内外, 为后人所追思。

张榕轩(1851—1911), 名煜南, 家名爵干, 梅县松口镇溪南村人。 张榕轩少年时因家境清贫, 在私塾念过几年书便辍学就商, 帮其父在梅县松口圩镇做米谷、 杂货小生意。 后因经营惨淡, 本小利微, 难于维持十口之家的生计, 弱冠之年的他随家乡“水客” 只身前往南洋荷属苏门答腊(今属印度尼西亚) 谋生。

张榕轩初投大埔籍华侨巨商张弼士门下任职员, 由于诚实守信, 善于经营, 极受信任并被重用。 后来手头有了积蓄, 他即自立门户, 在荷属苏门答腊棉兰经营商业、 垦殖业和开办银行等, 并招其弟张耀轩前往。

清光绪四年(1878), 张榕轩与张弼士在爪哇日惹合股创办垦殖公司, 经营橡胶、 椰子、 咖啡和茶叶等。 张榕轩投资数百万荷盾, 先后开辟橡胶园七八所和茶叶加工厂一处, 地广百余里, 拥有职工数千人。 后来张榕轩又与张弼士合资创办一家日惹银行, 以调剂全埠金融, 随后又开设万永昌商号, 经营各类商品。 历经十余年锐意经营, 不仅企业发达, 且促进了棉兰市场的繁荣, 资产总额累计达数千万荷盾, 成为该埠华侨中之巨擘。 张榕轩也因此逐渐成为棉兰地区公认的华侨头面人物。

荷兰殖民当局以张氏兄弟辟埠有功, 又操埠中金融大权, 且备受广大华侨的拥戴, 为嘉奖其功, 先后授予他们兄弟二人“雷珍兰” “甲必丹” 之职(皆前印殖民当局之军衔, “雷珍兰” 相当于中尉, “甲必丹” 相当于上尉),张榕轩还被提任为华人“玛腰” (即少校) 职务。 这些职务是西方殖民者据有东南亚后, 为便于华侨社区的内部自治授予所委任的华侨领袖人物的官衔,领导埠内华侨。

荷属华侨备受外国人的歧视与虐待, 苏门答腊各岛数十万侨众无地位,颠沛流离, 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张氏兄弟出任荷兰华人官职后, 兴利除弊,凡苛虐之条例, 必出面与当局交涉, 至取消为止。 当时华侨纳税是估算个人收入计征的, 往往多估, 使华侨增加负担, 蒙受损失。 张氏兄弟为维护华侨利益, 极力交涉, 当局只好将华侨税务划归张氏任内之“玛腰” 公署代征,收入微薄者减征, 失业者免征, 使华侨得到解决实惠, 为当地华人所称道。(www.xing528.com)

清光绪二十年(1894), 黄遵宪任中国驻新加坡总领事时深知张榕轩富有爱国心, 熟谙侨情, 早已成为当地华侨公认的头面人物, 乃举荐张榕轩继张弼士之后担任清政府驻槟榔屿副领事。 张榕轩于1895 年上任后, 从此由商步入仕宦之途, 但仍然是亦官亦商。 是时, 槟榔屿无正领事, 一切外交政务均由副领事行使职权。 1903 年, 已被清廷委任为粤汉铁路和广东佛山铁路总办的华侨巨商张弼士被清廷召令回国商议国事, 张弼士特邀请张榕轩一同回国洽谈兴办铁路事宜。 张榕轩公务繁忙, 弟弟又回松口老家无法协助其理事,故未能与张弼士一同前往。

同年九月中旬(公历10 月), 张榕轩入京觐见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 张氏以己瞻“天颜”、 得沐“殊恩”, 怀着感激的心情, 接受了工部和矿务铁路总局提出的意见, 向慈禧太后面禀筹建潮汕铁路的想法, 获得认可。 他向清廷提出在韩江下游修建潮汕铁路的计划和成立公司的章程, 很快获得批准。在侨(商) 办铁路的利益方面得到光绪皇帝的具体保证后, 即着手筹建, 总预算金额为300 万银元, 其中张榕轩、 张耀轩各认100 万元, 不足之数由张氏兄弟包下。

1904 年8 月潮汕铁路工程完成勘测定线, 同年9 月动工兴建。 中间几经周折, 两年之后, 1906 年10 月我国近代史上第一条由华侨投资兴建的纯商办铁路——潮汕铁路干线终于全部竣工, 11 月25 日正式通车。 该铁路为窄轨单线, 北起潮州西门, 南迄汕头, 全长39 千米。 1908 年继筑支线至意溪, 总长至42.1 千米, 实际投资额为302.58 万元。 潮汕铁路的兴建, 在我国近代史上开创了商办铁路之先河。

辛亥革命前后, 张氏昆仲又捐巨资支持孙中山领导的民族民主革命。 同时, 他们在家乡梅州捐资兴建学校、 桥梁、 渡口, 特别是出资刊印《光绪嘉应州志》 和叶璧华的《古香阁诗集》, 组织一批文士编撰诗歌总集《梅水诗传》 等, 亲手编著《海国公余辑录》 和《海国公余杂著》, 为祖国、 家乡的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1911 年张榕轩病逝于苏门答腊棉兰市。 噩耗传至国内, 国人均为之惋惜。有一挽联颇能概括对他的评价: “潮汕辟路, 日里殖民, 中外失老成, 岂徒泪洒葭莩, 戕痛自关人物计; 考察未终, 实业待振, 朝野方属望, 忽尔噩传桑梓, 公魂应向国家还。” 张榕轩逝世后, 棉兰华人“玛腰” 遗缺由其弟张耀轩继任, 其实业继续发展, 时人称为“雄视一方的张玛腰”, 其资产不下四千万盾, 与新加坡的陆佑和中爪哇的黄仲涵并称为东南亚华侨的三大巨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