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传统石雕：道教题材及重要神像

福建道教历史悠久。长期以来，各地民间道教崇拜的神祇大致有三清天尊、玉皇大帝、三官、真武、关帝、八仙、东岳神和王灵官天君等。三清是道教的三位最高神——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道家认为，三清居住在一个遥远的神仙世界里，对无数的神灵进行管理，同时监督人类的社会生活。其中元始天尊的地位最高，他是整个宇宙的创造者，相当于中国式的上帝。道家把灵宝天尊授予民间信仰中的玉皇大帝。道德天尊即人们熟知的老子，民间俗称太上老君。道教最初以老子为祖师，以其《道德经》为经典，后来又造出了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合称“三清”或“三清天尊”，通常在道教宫观内，都要供奉他们的雕塑像。建造祭祀之处，称为三清殿或三清宫。他们的排列顺序为：正中间的是元始天尊，他左手虚拈，右手虚捧，象征着世界的原始状态；左边是灵宝天尊，手中捧着一个阴阳镜，象征着世界刚刚走出混沌时的状态；右边是道德天尊，手里拿着一把画有阴阳镜的扇子，象征着世界被创造最初的状态。福建民间对道教三清天尊的崇拜历史悠久，福州于山的九仙观和泉州、莆田等地的玄妙观、元妙观三清殿等，均建于宋元时期，奉祀三清天尊。泉州清源山的宋代老君石造像，是国内已知年代最早、造型最大的老君像。在世俗心目中，玉皇大帝是民间最大的神。玉帝的崇拜与上古的天帝崇拜关系密切，他的出现和逐渐定型，是唐宋以后的事。

惠安现代石雕·元始天尊

惠安现代石雕·灵宝天尊

惠安现代石雕·道德天尊

明清近代，福建各地建有玉皇阁、玉皇庙等，玉皇崇拜流传广泛，一些民间至今还有正月初九祭祀玉皇诞的习俗。三官大帝即天官、水官、地官，又称“三元大帝”，是道教所尊奉的神灵。俗传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福建各地许多庙所或民居奉祀三官大帝雕像。在三官中，尤以能赐福之天官最受世人的欢迎。近现代以来，许多地方的民间仍把天官作为降福的福神或福星加以奉祀。真武大帝又称“玄武大帝”“玄天大帝”“上帝公”等，他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北方之神，与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合称四方四神。其形象最初为两只爬虫——龟与蛇的合体，而龟蛇合体之形又是源于古人的星宿崇拜。在历代的神像造型中，他都是被发黑衣、手持宝剑、足踏龟蛇，威风凛凛。福建民间至迟在唐宋时期就有真武庙，明清近代，各州县仍有许多真武庙，雕塑玄武大帝神像供人祭拜。每逢三月初三诞辰日和九月初九忌日等传统祭日，民间都要举行一些祭典活动。现代闽南等地民间对真武大帝的崇拜习俗依然炽热，许多乡间都建有玄天大帝宫庙。王灵官又称“王天君”“五显灵官”“玉枢火府天将”等。王灵官在福建民间颇有影响，唐末福州乌山、于山均建有王天君殿。民国时期，据陈文涛《福建近代民生志》说：“于山王天君殿香火之甚，冠于会城各神庙。每岁六月十六日神诞，香火彻夜不绝，庙中成市。”在平时，每天进香者亦超过百人，且多于清晨抢头炷香，甚至有半夜就去进香者，俗谓头炷香特别灵验。乌山王天君殿的香火也相当旺盛，“年例六月十六日，凡在乌山拜香者多属沿海居民。天君诞日，香火极盛，沿途五步或七步拜香者不下千余人。炎威之下，汗出如浆，弗顾也。”灵官马元帅，又叫“三眼灵光”“三眼灵耀”“华光天王”“华光大帝”“马灵官”“马天君”等，是道教诸神中的几个神通广大的三眼神之一，福建各地或俗称为“马王爷”。闽东一些民间近年还修缮其庙，雕塑神像，香火颇盛。八仙分别是李铁拐、汉钟离、张果老、韩湘子、蓝采和、吕洞宾、曹国舅、何仙姑，是中国民间最熟悉的神仙。他们并不是同一时代的人，而是被后人组合凑在一起的群仙。八仙过海的民间传说，是中国民间家喻户晓的故事。福建民间对八仙的崇拜历史很久，其中尤以吕洞宾等人的崇拜为多见。民国前后，福州乌山还有著名的吕祖庙，庙中香火旺盛。泉州开元寺等庙宇的石龙柱上，往往雕有李铁拐等八仙的形象。关帝，又称“关圣帝君”“关老爷”“关公”等，即蜀国大将关羽，死后屡被加封，道教封其为“关圣帝君”。清代朝廷下令各州建武庙，春秋致祭，备受尊崇。在民间，关羽被视为忠、义、勇的化身，民间同时认为关帝具有司命禄、保科举、治病除灾、驱邪避恶、招财进宝等神性，因此各行各业都信奉他。福建各地关帝庙林立，著名的有泉州通淮关岳庙和东山铜陵关帝庙等。在这些宫庙中，有许多明清前后的石雕，同样很珍贵。东岳大帝，即“泰山神”。泰山神东岳大帝是泰山的神化和人格化，道教宣扬泰山是群山之祖，五岳之宗，天地神灵之府。后来进而宣扬泰山神掌管人间生死，其如《五岳真形图序》所谓：“东岳泰山君，领群神五千九百人，主治死生，百鬼之主帅也，血食庙祀所宗者也。”故泰山神信仰遍于全国，各地均建东岳庙。每年三月二十八日，官府依例祭祀，全国皆然。福建民间崇祀东岳大帝至迟始于五代，宋元以来各地都建有东岳庙，建于宋代的泉州东湖凤山村的东岳行宫至今仍存。(www.xing528.com)

泉州龙柱上雕刻的八仙李铁拐

泉州开元寺清代太极鱼雕刻

泉州抱鼓石中的太极图

以上介绍的这些神祇及其宫庙中，往往有一些历代的石雕建筑饰件以及石雕神像供人朝拜。当然，福建地区有关道教的石雕刻，最著名的莫过于位于泉州北郊清源山麓的宋代老君造像。（参见本书封面照片）老君造像坐落于泉州北郊清源山右峰的羽仙岩下。宋代有庙，明代庙废。现仅存露天巨型老君石像一尊。石像呈坐式，高5.1米，宽7.3米，厚7.2米，由一块天然岩石雕琢而成。老君慈眉善眼，面带笑容，长耳垂肩，长髯飘逸，双眼炯炯有神地凝视前方。左手自然地置在膝上，右手顺势靠于几边，神态安详地端坐于青绿山水之间，给人以仁慈而又亲切的感觉。造像构思奇巧，雕刻技艺精湛，表现手法独特，线条刀法刚柔相济，柔而有力。在人物的头、额、眼、须等细部雕刻方面，精雕细刻，既写实而又不失夸张。泉州清源山老君岩造像是福建乃至中国屈指可数的巨型宋代道教神像，至今仍具有重大的研究价值和艺术价值。闽南地区的老君造像还有其他遗存，如坐落在惠安县洛阳镇石船村西南龙船尾山下、利用天然岩石雕成的三尊老君造像。它们在形体、神态上与泉州老君岩造像十分相似，亦是由天然巨石雕成，唯规模不及而已。龙船尾山的三尊老君造像，至今犹存其一，高1.65米，宽 2.5米。另两尊在建造洛阳新桥时被毁。至于玄天上帝的石雕像，旧时在各地民间亦有存在，如漳浦西街塔仔内玄天塔中，曾供有一尊高1米，宽0.6米的玄天上帝青石雕像，可惜此像后来被毁。在各地的一些道观宫庙中，还有少量相关的雕像留存，如泉州玄妙观的一件道教神仙石雕像。石雕像略呈正方形，宽47厘米，高45厘米，厚14厘米。辉绿岩石雕成。石的正面右边浮刻图案，左边刻长方形凹入框，框中浮雕一位站立的仙姑。仙姑头上绾髻，云肩，披飘带，穿长裙，腕饰钏，双手捧一个带座的瓶，可惜瓶的上半部已遭破损。瓶之上有残断的树枝，左上角是卷云。仙姑膝下有一仰头的麒麟，身后有层层山峦。雕刻的内容可能是道教的神仙故事，雕工精细。石的背面左边浮刻图案，右边长方形凹入框中浮雕一位老者，老者头上束髻，垂带飘拂。老者站在地上，右手捻须髯，左手放于背后，侧过身回首注视腰间所系葫芦里飞出的一只兔子。老者的右上方斜出一枝蟠桃，已部分残缺。画面的左上角有一个花满月。老者着长衫，裤腿扎于膝下。这可能是一幅与月兔有关的道教神仙故事。这是一方罕见的道教题材双面石雕艺术品，从艺术风格看，应属明代。现当代福建民间道教宫庙依然保持一定的数量，但相关的石雕数量并不太多。在惠安崇武现代石雕园中，矗立着三尊造型生动、雕刻精致的三清天尊石雕像，即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这三尊雕像基本保持了三清天尊传统的风格，人物的面貌和服饰等方面的雕刻也很精美，让人们在大自然的怀抱里领略到传统道教文化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