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24号晚上参加了刘慧霞老师在清华附中组织的读书会。刘老师作为我们课题组的重要成员,以其睿智与包容赢得了大家的喜爱和尊重,她也跟着我们上了几次博士读书课,萌生了自己组织读书会的想法,于是带领着刚刚参加工作的几个年轻人读书,慢慢影响越来越大,学校领导都开始重视起来,甚至专门拨出经费,不再是每次都由刘老师自己买茶买水果……
这次是邱磊老师导读《教学勇气》。[19] 让我惊喜万分的是,请来了翻译者吴国珍教授!吴老师很和蔼,也非常有亲和力,还带了自己的六个研究生过来。读书从六点半一直到九点半,严重超时了,但是大家都意犹未尽。时间长一是因为导读者个人阐发太多,讲的故事太多,用了一个小时;二是吴老师对这本书的感情太深了,说了很多翻译的经历和感受,并联系到克里希纳穆提的很多观点。她喜欢克这个人喜欢得不得了。
读书会的形式和我们的读书课一样,个人导读、分组讨论,然后汇报。大家对“伟大事物”“柔眼”这两个词都特别感兴趣,讨论问题几乎都是围绕它们的。而田野作为我的研究对象,他的从教经历也很好地阐发了这两个词。比如,他在教“退耕还林”内容时,认为这是错误的,因为黄土地势不适合,只能是退耕还草,所以,他对教材上的“错误”和如何教给学生感到很苦恼,觉得教材没法教。而小组讨论让他悟到,伟大事物不是静止的东西,不是“地理课本”,而是“地理”、地理知识,他需要和学生一起探究和批判思考,围绕着“地理”这个伟大事物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伟大事物最初也许有个雏形、有个具象,但它不是静止、恒定的,而是会生发、流动、旋转,或许会在不经意间出现,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再比如,说到柔眼这个概念,它和利眼(对现象强烈、充满恐惧和自卫式的高度集中反应)相对,是“我们的眼睛是开放的、善于接纳的,能看到世界的伟大和伟大事物的魅力。我们的眼睛因惊奇睁得大大的,不再因措手不及的惊奇而抵抗或逃跑”(书中113页)。我和刘老师讨论后认为,田野之所以对教材上的“退耕还林”这种“错误”感到困惑与无措,就是因为教龄不长,还没有练就“柔眼”,看不到地理教材的特殊之处、地理教材与地理本身这个伟大事物的不同。在刘老师看来,这是个很好的契机和教学点——让学生理解还林和还草的区别与联系,生成自己的判断,同时批判性地学习教材。对经验丰富的老教师来说,这一点根本不会引起困惑和无措,而是会“转向刺激的方向,接受它,然后做出一个比较真实的回应,例如,对这个新的想法做出思考”。
后来在和刘老师的访谈中,她提到这次事件,评论道(基本上是原话记录):(www.xing528.com)
这个读书,就是围绕书的内容吧,它有可能谈到学校、制度。学校任务太多,上次谈的就很好,谈了很现实的东西,整理了应该给校长,对于学校的决策,包括怎么平衡主课和副科之间的关系都会有价值。还有学科间作业量要不要平衡,你留题太多,别的学科成绩上去了,我的学科可能就下去了。学科之间的时间竞争,学校不协调,老师互相抢时间,最后是小孩苦。我们读书会就是谈谈之间的困惑。我觉得老师们读书和大学读书不一样。一线教师什么能听进去?只有现实的东西能展开讨论,话题一出,大家都有共鸣。那俩年轻人比较偏激,但我认为很正常,偏激本身很正常,没有经验对比嘛。共同体就有这个好处,共同体可以引导他自己想,他可能看不到的东西,我们可以给他指出来。你还可以这样想,不管他是不是心服口服,但可以取得一个角度,给他一个角度去思考。他们谈话不太平和,可能是都觉得自己比较有能力吧,越有能力的人就越觉得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比如上次读书,田野讲到水土流失和植树造林时说,书上说的这样,但我到现实去根本不是如此,所以就很困惑。我说,正好,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对你来说,首先你得这么想,你去过黄土高原,还是黄土高原的某一个地方?它能代表整个黄土高原吗?第二,国家说的是一种原则性的东西,它对整个高原是原则,但具体到某个地方,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还有,课本观点你不同意,你可以讲出自己的观点,这样学生就会多一个视角。他就不说话了,我感觉他出来的时候是一个死结,就觉得是教材错误,没法讲了。但如果有个共同体,发出另一个声音给他,就提供了一个参考背景,他可以认,也可以不认,重要的是提供另一个看法,这很重要。新教师看问题有些偏,这是肯定的。
吴老师的一些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简要记下这么一段:
伟大事物是教师的创造力创造出来的;每位教师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园;好老师会由博返约;安静的人会很有力量;情境导入法教学与在教学中创设一个情境截然不同;有柔眼之人的心是轻灵、新鲜、活泼和警觉的,有内心的安详;转换自己,自在唤醒,无痛更新;天才是合乎逻辑的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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