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高校科研项目实行“课题负责制”,科研人员对于科研项目“立项”狂热追逐,在论文发表数量、课题项目数量的评价指挥棒下,将大部分时间、精力耗费在撰写申请书、申请立项等环节,“拿课题”成为日常工作的重中之重。以我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项目评审为例,在基金委成立之初就确定了由通讯评议和会议评审构成的两级项目评审程序。在基金委的管理办法中明确规定了两级评审的步骤以及通讯评议和会议评审的相关程序要求。2007年,国务院颁布施行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条例》,进一步规范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使用与管理,明确了两级项目评审程序的法律效力。基金委针对不同项目类型对评审工作提出相应要求。例如,对于青年科学基金项目,要求评审专家关注申请人的创新潜力,而非像评审面上的项目那样注重研究队伍构成;对于面向国家经济社会和科技发展重大需求的重大项目,则要求专家考察研究内容与总体目标之间的相关性,还要评价研究队伍能否满足多学科交叉和综合性研究的开展。[27]
相较于申请立项,科研项目中期检查、项目结题验收标准相对宽松,评价力度不够,存在“重立项、轻验收”“走形式”现象,造成高校课题撤项重灾区,“科研烂尾楼”频现。我国现行的科研评价仍然是行政部门主导的科研绩效评价,高校科研行政主管部门在评价自身科研水平和科研业绩时,往往只看重立项的层次和数量,基于结果评价范式采用量化方法对科研人员进行简单的绩效评价,在科研课题过程监管上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论文数量和科研经费的多少成为衡量高校科研人员的关键性指标,评价往往仅局限于判断功能,忽视了绩效评价结果的反馈和纠偏作用,对科研成果质量忽视严重,导致高校学术浮躁和急功近利之风盛行。尽管现阶段我国科研过程管理存在很多问题,科研评价改革的探索也已在各地陆续开展起来。一批处于优势地位的科研机构或高校开始尝试从结果评价范式向“过程—结果”评价范式转变,从课题设计、研究过程、成果转化等各环节对教育科研评价进行系统优化。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和南京大学等高校针对整个创新链中不同阶段和不同类型的科研活动,开展了各具特色的分类评价尝试。[28]
【注释】
[1]密歇根大学是美国历史最为悠久的大学之一,被誉为“公立常春藤”,素有“公立大学典范”之称,是美国学术联盟——美国大学联合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AUU)的12个发起者之一。
[2]胡勇军、赵文华:《中美研究型大学科研经费管理的比较研究——以美国密西根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为例》,《现代大学教育》,2014年第3期。
[3]学白羽、李美珍:《中美政府部门对高校科研经费的投入及管理方式比较》,《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4年第12期。
[4]陈宁:《美国的科技评价与科研事后评价概况》,《全球科技经济瞭望》,2007年第12期。
[5]李润华:《独立行政法人化改革后日本国立大学财政支援体系研究》,《比较教育研究》,2010年第8期。
[6]杨雯雯、丁海忠、谢圣华:《基于“放管服”视角高校科研经费管理优化研究——对日本三所高校调研的启示》,《科技经济导刊》,2020年第35期。
[7]该机构是2016年4月由原大学评价与学位授予机构与原国立大学财务与经营中心合并重组而成的。
[8]余江:《英国科研评价体系及其借鉴问题》,《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年7月30日。
[9]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教育部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2015-05-06][2021-06-10]www.moe.gov.cn/srcsite/A02/s7049/201505/t20150506_189460.html。
[10]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国务院关于印发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的通知》,[2017-01-10][2021-06-10]www.moe.gov.cn/jvb_xxgk/moe_1777/moe_1778/201701/t20170119_295319.html。
[11]余凯、杨烁:《第三方教育评估权威性和专业性的来源及其形成——来自美、英、法、日四国的经验》,《中国教育学刊》,2017年第4期。
[12]李志民:《科技评价我们需要向发达国家学什么?》,《科学中国人》,2020年第2期。
[13]华薇娜、刘芳:《美国科学基金会课题遴选的评价体系述要》,《学术界》,2010年第10期。(www.xing528.com)
[14]该项目全称Science and Technology for America's Reinvestment:Measuring the Effects of Research on Innovation,Competitiveness and Science,中译为“美国再投资中的科学与技术:测量研究工作在创新、竞争力与科学上的影响”。
[15]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Reports to universities.[2010-08-13][2021-06-15].http://nrc59.nas.edu/star_info2.cfm.
[16]马千淳、王楠:《美国STAR METRICS项目的实施与评价——兼论对我国科技政策与科研评估的启示》,《科技管理研究》,2020年第21期。
[17]张尔秘、史万兵:《美国高校人文科学教师科研绩效评价体系特征与借鉴》,《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1期。
[18]周琬謦、李泽彧:《日本学术评价的特点与启示——基于“大纲性指针”的解析》,《宁波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8年第8期。
[19]日本内閣府:「国の研究開発評価に関する大綱的指針」,[2012-12-06][2021-06-20]https://www8.cao.go.jp/cstp/kenkyu/20121206sisin.pdf.
[20]刘静:《科研评价模式改革研究——基于破除“唯SCI”的视角》,《中国高校科技》,2021年第3期。
[21]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部:《健全分类评价体系从源头力促科技成果转化》,[2021-08-04][2021-08-06]www.most.gov.cn/xxgk/xinxifenlei/fdzdgknr/fgzc/zcjd/202108/t20210804_176234.html。
[22]钟志华:《建立客观公正的科技评价体系》,《光明日报》,2016年6月23日。
[23]董高峰:《美国国家科学基金创新性项目资助政策研究》,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2008年,第30页。
[24]华薇娜、刘芳:《美国科学基金会课题遴选的评价体系述要》,《学术界》,2010年第10期。
[25]陈宁:《美国的科技评价与科研事后评价概况》,《全球科技经济瞭望》,2007年第12期。
[26]刘宝存、李润华:《我国世界一流大学建设与日本创建大学卓越研究中心政策比较研究》,《外国教育研究》,2011年第8期。
[27]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规章制度汇编》,法律出版社,2016年。
[28]徐芳、龚旭、李晓轩:《科研评价改革与发展40年——以基金委同行评议和中科院研究所综合评价为例》,《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8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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