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文斗中,桑弘羊倨傲地拒绝退让,坚守立场。于是,不久之后,双方的武斗登场。开完会之后,在同一年里,西汉连续有两次政变,且政变的对象都是霍光。
桑弘羊在政治上的最主要的盟友,是上官桀。上官桀原本和霍光亲近,他的儿子上官安娶了霍光的女儿,两家有密切的姻亲关系。四个辅政大臣中,他们俩联合在一起,就占了一半的势力。基于这样的现实优势,上官桀积极地安排自己的女儿进宫,并想使之成为皇后,以取得更高的地位。不料,他的这个打算,却被霍光明确地拒绝了。
上官桀不死心,他走另外的门道,找了盖长公主身边的丁外人。盖长公主是汉武帝的长女,丁外人和她有不伦的私通关系。而在盖长公主的背后,还有燕王刘旦。
盖长公主和燕王刘旦,在帝位的继承一事上,有着共同的立场,他们都对汉武帝竟然排除了燕王,选择才八岁的汉昭帝继位不满。上官桀从丁外人下手,联系上盖长公主,然后借盖长公主之力,真的将女儿推为皇后了。反过来,盖长公主也有她的期待,她想让丁外人封侯。
如果没有霍光,那盖长公主的期望或许就实现了。但对丁外人封侯,霍光坚持阻挡,绝不让步。于是,这几个对霍光不满的人,就互相联结在一起,为推翻霍光积极地行动。
他们趁着霍光休假不上朝时,以燕王刘旦的名义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给汉昭帝,这封信指责霍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所谓“疑有非常”,意思是霍光要对汉昭帝不利,想篡位或换皇帝等。燕王刘旦表示,汉昭帝身处宫中,不知危险,然而外面对霍光的野心早有种种的传言。(www.xing528.com)
这封信的目的,第一是希望汉昭帝夺除霍光的权力,第二更希望汉昭帝同意燕王刘旦带兵卫戍京师。当年十四岁的汉昭帝收到信后的反应是暂不处理,等到第二天再说。第二天,霍光就销假上朝了,汉昭帝直接将收到的信交给霍光,并对霍光说:“我很清楚,你无罪。而且我也不相信燕王会写这样的信,信交给你,你去查,看到底是谁冒用了燕王的名义。”
这真是巧妙的政治运作。这一方面对燕王刘旦等人宣告,你们无法离间皇帝和霍光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却又给了燕王一个台阶,让他随便找个替死鬼,就当是燕王刘旦也是被冒用名义的受害者,进而免除了政变失败而引发的连锁整肃。
不过,燕王刘旦等人并没有因为这次失败就放弃行动。他们改变做法,打算设个酒局,直接在宴席上暗杀霍光。这个计划还没有执行,他们就被告发了。这次,汉昭帝和霍光就不留情了,燕王被迫自杀,桑弘羊、上官桀也都死于案中,反霍光的势力彻底瓦解了。
两个集团、两条路线的争夺,到此有了阶段性的结论。霍光及其所代表的“轮台之诏”的路线取得了胜利,随后分别成为汉帝国政治的中心人物和指导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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