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后,汉武帝去世了。去世之前,他需要做的另一项重要的安排,是将帝位交给谁来继承。他最早立的太子刘据死于巫蛊案中,且死后被赐予带有谴责意味的谥号“戾”。戾太子案发生后,在汉武帝的诸子中,表现得最积极的是刘旦。他向父亲请求要从封国回到京城来保卫父亲。他们如此表态,反而惹得汉武帝不快,汉武帝将他“迁”为燕王,派他到更远的北方。
显然,戾太子案使汉武帝对他的儿子们产生了高度的不信任,他对每一个儿子都看不上眼,也就迟迟没有再立太子。一直到生病了,自知死亡将近,他才将最小的儿子刘弗陵立为太子,刘弗陵就是后来的汉昭帝。那一年,刘弗陵只有八岁。
太子的年纪太小,他不可能承担起皇帝的责任,汉武帝就安排了四个人辅佐幼主。这四个人之中,最重要的是霍光,另外有金日磾、上官桀和桑弘羊。在位五十四年,汉武帝对宫廷权力的现实情况再明确不过。他知道让霍光辅政,最有可能让霍光无法发挥作用的,一定是太子的母亲钩弋夫人。为了避免幼主即位后,太后干预朝政,汉武帝干脆就保证绝对不会有太后这个宫廷角色,他断然地在自己病逝之前,将钩弋夫人赐死。
汉武帝用这种激烈的方式,表现出他对霍光的彻底信任。另外,他象征性地赐给霍光一幅《周公图》,期许霍光忠诚辅政。汉武帝为什么这么信任霍光?
霍光的父亲是霍仲儒,霍仲儒年轻的时候在平阳侯家为吏,他与平阳侯家的侍女私通,而有了一个私生子。后来,霍仲儒正式娶了妻,且有了霍光。霍仲儒的私生子,就是霍去病。霍去病的姨妈卫子夫进了宫,受到汉武帝的宠爱。汉武帝爱屋及乌,也将霍去病召入皇宫,且霍去病成了汉武帝身边的红人。(www.xing528.com)
霍去病得势之后,才有机会找到自己的生父霍仲儒,他将霍仲儒和异母弟弟霍光都接到了长安。且借由霍去病的影响,霍光得到了进宫服务的机会。霍光入宫后没有多久,霍去病就去世了。霍去病之死,对汉武帝是很大的打击,尤其是霍去病不在之后,西汉对匈奴的战争也变得败多胜少,这让汉武帝更加怀念霍去病。
多少出于移情的作用吧,霍光在汉武帝的身边,也就有了越来越高的地位。霍光的个性,和哥哥霍去病的完全不同。他在宫廷二十多年,进出小心谨慎,未曾有“过”。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保守谨慎的人来担当辅佐幼主的重任?霍光自己的理解是,汉武帝要他来确保“轮台之诏”所指示的新政策不会被遗忘,不会被逆转。
因此,汉昭帝即位后,政策上的指导原则就是“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汉昭帝八岁即位时,一项重要的相关仪式是“籍耕”,也就是皇帝亲自下田耕作,象征朝廷重视农业,要带领人们回到务农的本位上。汉昭帝即位的第三年(公元前85年),西汉实施了一次全年免田赋。上一次全年免田赋,已经是远在汉文帝时期,七八十年前的事了。汉昭帝四年朝廷又下了“以律占租”的重要命令。
“租”指的是百姓借用公家的土地应付的钱粮代价。过去,朝廷经常按照自身的需要,任意提高租的额度。当时,朝廷改变规定,将租的额度以律固定下来,且不能任意更改,以降低百姓生活上的不确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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