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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革命的风暴:对甲寅派和现代评论派的批判

时间:2023-10-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甲寅派,因章士钊主编《甲寅》杂志而得名,是大革命时期一个有权势的反动文化派别。章士钊是甲寅派的挂帅人物。5月7日,北京学生及各界群众举行纪念国耻游行,并赴章宅质问章士钊为何禁止召开“国耻纪念会”,结果遭到血腥镇压。9日,各校学生4000余人再次集会,要求释放学生,罢免章士钊。章在群众指责下,被迫辞职赴沪。此时,章秉承段执政的旨意,采取一系列取缔、镇压学生运动的措施。

大革命的风暴:对甲寅派和现代评论派的批判

甲寅派,因章士钊主编《甲寅》杂志而得名,是大革命时期一个有权势的反动文化派别。专以宣传封建旧文化,鼓吹复古倒退为职志。

章士钊是甲寅派的挂帅人物。1925年4月,他任北洋军阀政府的司法部长兼教育总长。他加入北洋军阀政府统治集团后,成为段祺瑞的亲信,直接参与镇压爱国学生革命运动。他以教育部名义连续向北京各学校下达两道命令,严禁学生在“五·一”、“五·四”、“五·七”集会游行。这些反动措施,激起教育界进步人士和青年学生的公愤。5月7日,北京学生及各界群众举行纪念国耻游行,并赴章宅质问章士钊为何禁止召开“国耻纪念会”,结果遭到血腥镇压。9日,各校学生4000余人再次集会,要求释放学生,罢免章士钊。章在群众指责下,被迫辞职赴沪。“五卅”运动发生后,全国革命浪潮汹涌澎湃,爱国学生运动更为活跃。7月,段祺瑞又调章士钊再次出任教育总长。此时,章秉承段执政的旨意,采取一系列取缔、镇压学生运动的措施。8月,段祺瑞内阁会议通过了章士钊草拟的“整顿学风令”,扬言:“倘有故酿风潮,蔑视政令,……本执政敢先父兄之教,不博宽大之名,依法从事,决不姑贷。”11月,在章士钊主持下,教育部又通过了学校读经的决议,规定学生自初小四年级起必须读经。12月,章又亲自出面迫害支持爱国学生运动的进步教员,并派教育司司长刘百昭率武装警察强行接管北京女师大,大打出手,造成许多学生流血与被捕。

7月,章士钊还把已停办多年的“甲寅”月刊复刊,并改为周刊,作为“整顿学风”,钳制舆论的宣传工具。自1925年7月至1926年12月间,共印行35期,章本人在其中发表的各类文章不下数百篇,其宣传内容不外是:在政治方面,颂扬封建军阀专制统治,反对民主制度,反对革命,压制爱国学生运动。他们说:中国是“农村立国”,“重礼义,尊名分”,“科举取人”,“代议制”不适合中国,“革命革命,无命不革,己命且莫之逸,遑言其他”,“共产共产,试问民穷财尽,尚复何产可共?”污蔑爱国学生运动是“赤化”、“过激派”行为,是受“野心家”所指使,咒骂爱国学生是“横逆”、“暴乱”的“不逞之徒”,鼓动军警“切实查办”。

在文化方面,他们宣传封建旧思想,提倡尊孔读经、恢复科举制度,认为拯救“国粹”,“振兴东方文化,确是当今世界共通之业”。攻击新文化运动是“矫枉过正,流于极端”,毁弃固有之文明”,造成了“精神界大乱”;攻击白话文“故作不流乡曲之语”,是“的底他它吗呢吧咧之文变”,谩骂做白话文的人为“今世文妖”,“智出英伦小儿女之下”。攻击孙中山三民主义,反对马克思主义,说“所有德先生、赛先生、物观先生也,皆论也,而非法也”,用之于中国则“乱天下有余,说中国是“礼教之国”,“马克思主义学说尤格格不入”。

甲寅派的倒行逆施,受到全国人民强烈的谴责和反对。8月19日,北京50余校决定组织驱章同盟,开展驱章运动。上海天津、广州等12个城市的报馆和学联通电响应。24日,北京爱国运动大同盟所属53个团体,发表了《为声援女师大致全国同胞海外侨胞通电》。8月26日,鲁迅等41名北京女师大教员联名发表反对章士钊宣言。11月间,在中共北方区委领导下,北京工人、学生和各界群众,举行集会游行,高呼打倒军阀政府,驱逐段祺瑞。11月28日,北京学生捣毁了章士钊等人的住宅。章携带全家避居北海公园,随后化装潜逃天津。

当时,许多新文化运动倡导者在《新青年》、《向导》、《中国青年》、《莽原》等刊物上发表文章,批判甲寅派的反动政治思想,指出甲寅派是封建军阀和帝国主义的弁护士,号召文化界联合起来同封建复古派斗争。鲁迅写了《答KS君》、《十四年的“读经”》、《古文与白话》、《再来一次》、《这个与那个》等大量杂文,对甲寅派进行了全面而深刻的批判。他指出,甲寅派这帮带有“欧化色彩”的封建士大夫,“学了外国本领,保存中国旧习”,是“要新本领旧思想的人物”,是新的复右派。鲁迅在批驳甲寅派的复古谬论时,阐述了社会变革的必要性,他说:“不革新,是生存也为难的”,“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金人玉佛,……全都踏倒他”。他对甲寅派宣扬读经的伪善面目和可耻用心加以彻底的揭露,指出他们不过是想“用旧习惯、旧道德、凭着官力将一切新生的力量压下去”,另外就是给自己“留下一点卫道模样的文字,将来仍不失为‘正人君子’。”

除鲁迅外,成仿吾郁达夫、蒋光赤(慈)等也发表文章,从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伦理道德各方面,批驳甲寅派的谬论。他们指出:白话文所以能“风行草偃”的流行,所以“不必假执政和督办的势力来强制”,其原因是它“顺应时代潮流”,“为大多数的头脑明晰者所赞同”;是因为一般青年“对于旧文学早有不满”,“认旧文学为衰弱的象征,不是表现生机勃勃的青年人的朝气。所以有人振臂一呼,遂不觉全国的青年都响应了”,这个“时代潮流”是孤桐先生所“不明白”的。

甲寅派是没落阶级的代表,理论空虚,思想腐朽,不堪一击,他们掀起的复右逆流很快被大革命洪流所淹没。《甲寅》周刊也于1927年4月停刊了。(www.xing528.com)

现代评论派,是大革命时期出现的一个资产阶级政治派别,因其出版《现代评论》周刊而得名。这个刊物是在胡适支持下,于1924年12月在北京办起来的,主要刊登政论文章,同时也发表一些文艺创作和文艺评论之类的文章,其主要撰稿人胡适、陈源(西滢)、王世杰、周鲠生、徐志摩、唐有壬、石瑛、皮宗石、燕树棠、王星拱等被称为现代评论派。胡适是现代评论派的思想领袖。

现代评论派并不是什么单纯的文化派别,而是一个“资产阶级政党形式的团体”,其代表人物多为右翼学者、文人。其代表人物拥护段祺瑞政府,反对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攻击人民革命斗争和爱国学生运动。1924年底至1925年初,王世杰、周鲠生等在《现代评论》上接连发表《时局之关键》、《我们所要的一个善后会议》、《国民会议的基本地盘》、《善后会议是否应当参加?》等文章,极力反对中国共产党和孙中山召开国民会议的主张,为段祺瑞召开善后会议制造舆论,鼓动孙中山向段祺瑞妥协。他们说,“在现今局势下,国民会议这个主张,却没有现成的地盘助他实现”;而执政府召开的善后会议,则是今日“解决时局比较切实的一个步骤”,要人们“尽可大胆参加”,“不可徒持一味反对的态度”。与此同时,唐有壬、燕树棠等则鼓吹“借重关税会议,恢复中国关税自由!”妄图用召开关税会议分裂反帝统一战线

“五卅”运动发生后,现代评论派站在帝国主义立场上,诋毁中国人民的反帝爱国斗争。陈西滢污蔑说:“中国许多人自从庚子以来,一听见外国人就头痛,一见到外国人就胆战,这与拳匪一味强蛮通是一样的不得当”。胡适在《爱国运动与求学》一文中,竟对满腔热情的爱国青年学生进行讽刺和打击,他说:“帝国主义不是赤手空拳打得倒的;英日强盗也不是几千万人的喊声咒得死的”,“排队游街,高喊着‘打倒英日强盗’,算不得救国事业;甚至于砍下手指写血书,甚至于蹈海投江,杀身殉国,都算不得救国的事业。”他教训学生说:“国家的纷扰,外间的刺激,只应该增加你求学的热心与兴趣,而不应该引诱你跟着大家去呐喊”,最要紧的是,“能立定脚跟,打定主意,救出你自己”,把自己“铸造成一个有用的东西”。周鲠生、燕树棠等也相继发表文章,攻击学生运动是“徒然盲目的冲动”,“不是真正爱国的态度”,咒骂学生和民众的反帝斗争是“恐怖烧杀的暴民运动”,“不减于军阀、土匪的行动”,“应该受到惩罚”,煽动军阀政府出兵镇压。1926年“三·一八”惨案发生后,现代评论派诬蔑学生是自投“死地”。为了替血腥镇压爱国学生的军阀政府洗刷罪恶,他们竟称这一惨案是“‘民众领袖’犯了故意引人去死地的嫌疑”,是中了共产党的“苦肉计”。

共产党人通过《向导》、《中国青年》、《政治生活》等刊物,批判现代评论派的谬论。针对现代评论派散布对关税会议的幻想,《政治生活》杂志发表文章指出:“政权旁落在媚外军阀的统治阶级手里,什么民众利益都谈不到,……什么自主都行不通,只有推倒旧政权,建立人民的政权,才能实现关税自主”。《中国青年》接连发表文章批驳胡适等人攻击反帝爱国运动的谬论,指出:爱国学生运动“是有目的、有组织、有领袖”的“群众运动”,决非受人“引诱”而“跟着大家去呐喊”;反帝爱国“民众运动之勃兴,根本的原因当然是军阀与帝国主义者的压迫加紧”所至,“这种民众运动是反抗帝国主义和军阀的最大力量”,它使军阀“战心、寒胆”,“虽老牌的帝国主义者英吉利亦叫苦连天”。《中国青年》还揭露胡适用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诱惑青年脱离革命运动的险恶用心,指出青年人若“不识世界潮流,不懂社会需要”,一味追求个人志趣,是决不可“铸造”成为“有用人才”的,将来也干不了真正的“救国事业”,告诫青年警惕胡适之类“指导者”用资产阶级利己主义“拖我们青年和他一路下水。”

鲁迅在《语丝》、《莽原》、《猛进》等刊物上,发表了许多锋利的杂文,对现代评论派进行了无情的鞭挞,深刻地揭露了他们充当帝国主义和军阀帮闲、叭儿狗的真面目。他说,胡适、陈源这帮伪君子,常以青年的“导师”、知识界的“领袖”自命,欺骗和愚弄“未经老练的青年”。其实,他们是“媚态的猫”,“比它的主人更厉害的狗”,是“吸人的血还要预先哼哼地发一通议论的蚊子”。他们的反动作用,正像“走在一群胡羊面前”的“山羊”一样,“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铎,作为知识阶级的徽章”,其目的是“把青年引向歧途”,“稳妥平静”地“循规蹈矩”地听凭反动派的驱使,“虽死也应该如羊”。鲁迅还指出:“他们是羊,同样也是凶兽;但遇见比它更凶的凶兽时便现羊样;遇见比它更弱的羊时便出现凶兽样”。为了揭穿胡适等人引诱青年学生脱离社会运动而去“整理国故”,埋头于故纸堆的骗局,鲁迅在《青年必读书》一文中写道:“少读中国书,其结果不过不能作文而已。但现在的青年最要紧的是‘行’,不是‘言’。只要是活人,不能作文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鲁迅对陈西滢、徐志摩这类“恶意闲人”用“流言”替军阀屠杀人民造舆论,却又装出“公允”、“局外人”的假脸孔,作了无情的揭露。他说:“谣诼”、“流言”,“本是畜类的武器,鬼蜮的手段”,它和事实对照,看上去是可笑的,但它造成的结果,“比刀枪更可以惊心动魄”。3月18日的惨案事件“死伤至于三百多人,这网罗之所以布成,其关键就全在于‘流言’的奏了功效”。鲁迅以锐利的笔锋击中了现代评论派的要害,使他们“露出了麒麟皮下的马脚”,让人们看清了这帮“流言家竟如此之下劣”和“阴险”。

这场短兵相接的政治斗争和思想斗争,锻炼了新文化队伍,促进了左翼文化运动的发展。鲁迅在这场斗争中,接受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开始了思想的伟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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