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陶主义出笼后不久,以谢持、邹鲁为头子的国民党老右派,率先打出“反共清党”的旗号,并于1925年11月在北京西山碧云寺孙中山灵堂前非法召开所谓的“国民党一届四中全会”,结成被称为“西山会议派”的反革命小集团。
在国民党“一大”时,由于西山会议派的骨干分子伪装拥护孙中山的革命主张和三大政策,邹鲁、林森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谢持、张继被选为中央监察委员。孙中山在世时,他们还有所顾忌,对三大政策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
孙中山去世后,这群老右派便以国民党“元老”自居,加紧进行反共反苏,篡夺国民党领导权的阴谋活动。1925年9月,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为了孤立英帝国主义,阻止北京段祺瑞政府同帝国主义妥协,决定派遣“广东国民外交代表团”北上,到各省宣传沙基惨案真相和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并决定林森为总代表、邹鲁为秘书,限期率领代表团北上。邹鲁、林森从广州抵达上海后,即与谢持、戴季陶、叶楚伧、邵元冲等密谋,决定在北京召开所谓的“国民党一届四中全会”,进行“反共清党”。在上海、北京等地,他们到处搜罗反共分子,建立和发展“孙文主义学会”等反动组织,并到处攻击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散布“广东被赤化”、“如果国民党不举行清党,国民党就不存在了”等耸人听闻之词,为其召开“反共清党”会议作组织准备和舆论准备。孙科、伍朝枢、邓泽如等则积极地为其召开“反共清党”会议和孙文主义学会筹集活动经费。
1925年10月21日,邹鲁、林森二人来到北京执行部,限该党部于两天内召集在京中央执行委员会议,但会议内容又秘而不宣。执行部常务委员李大钊、于树德、恩克图巴、王法勤、丁惟汾等“以为这事破坏党纪,没有商量之余地”予以拒绝。谢持、邹鲁等恼羞成怒,遂纠集“国民党同志俱乐部”和“民治主义同志会”的反动分子到北京执行部捣乱,并准备强占北京执行部。
这一事件发生后,北京执行部即据实报告国民党中央,痛斥“邹(鲁)林(森)等的违犯法纪行为。与此同时,谢持、邹鲁等人则联名发出“寝电”,极力洗刷自己捣乱北京执行部的劣行。11月16日,他们发出“铣电”,通知在上海的中央执行委员,于23日来北京香山碧云寺总理灵前开“正式中央执行委员会全体会议”。
并由邹鲁执笔,谢持、张继、覃振、石瑛、茅祖权、傅汝霖等连署,给在广州的汪精卫、谭延闿等国民党人发出长信,诬蔑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前苏联,煽动广州的国民党人和他们共同来做反共清党的勾当。但广州的国民党人并“没有接纳”他们的挑唆。
11月18日,邹鲁、林森、叶楚伧、戴季陶、邵元冲、沈定一等举行预备会议,由监察委员吴稚晖当主席。会上,在反共反苏、打击国民党左派这个问题上大家是一致的,但在如何清党,何时清党这些方法步骤上,产生了分歧。由于吴稚晖、戴季陶等认为清党时机尚未成熟而受到“国民党同志俱乐部”分子的凌辱和威胁,戴便愤然离京返上海。吴稚晖出席第一次预备会后,也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国民党中央获悉谢持、邹鲁等人的阴谋后,即于20日开会决定,以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名义复电谢持、邹鲁、林森等人,指责他们非法召集中央执行委员开会的反党行为“实为可耻”。并就邹鲁发表反共文章《告陈孚木文》一事,决定予以惩处:“一、邹鲁着北京执行部查办;二、邹鲁着即取消北上外交团代表”。
谢持、邹鲁及其一伙,对国民党中央的警告置若罔闻,悍然于11月23日在北京西山碧云寺孙中山灵堂前,非法召开所谓的“国民党一届四中全会”,即“西山会议”。与会者,在国民党第一届中央执行委员24人中,仅有邹鲁、林森、居正、覃振、石青阳、石瑛、邵元冲和叶楚伧等8人;在5个中央监察委员中,亦只有谢持、张继2人;另有候补中央执行委员沈定一、茅祖权、傅汝霖3人。“西山会议”从23日开始,到1926年1月4日收场,其间断断续续开会22次,由林森当会议主席。他们以“国民党中央第四次执监委员联席会议”的名义,通过一系列反动决议,主要有:(1)取消共产党员在国民党中之党籍;(2)开除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中的共产党员谭平山、李大钊、于树德、林祖涵、毛泽东、韩麟符、于方舟、瞿秋白、张国焘9人之国民党籍;(3)解雇鲍罗廷之顾问职务;(4)弹劾中央执行委员汪精卫:1.开除党籍六个月;2.开除中央执行委员职务,并不得在国民党执政地方之政府机关服务;(5)取消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6)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暂移上海,停止广州中央执行委员会的职权;(7)修正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选举法;(8)推举林森、覃振、石青阳、邹鲁、叶楚伧为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9)派定北京、上海、广州三地中央执行委员;(10)决定国民党此后对于苏俄的态度;(11)因反对共产党而被开除出国民党者分别恢复党籍。
上述决议内容表明,“西山会议之目的及其主要的决议案,乃是反共反苏,乃是抛弃了孙中山的政策而采用了冯自由的政策”。会后,这伙右派又在上海环龙路另立伪中央党部,并于1926年3月29日在上海非法召开了“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选举了伪中央,而与广州的国民党中央分庭抗礼,更有组织地进行分裂破坏活动。他们的反动行径,博得了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的阵阵喝彩声。日本驻华公使致函邹鲁、林森,对他们表示支持。国家主义派头目曾琦肉麻吹捧他们为“真正信仰三民主义者”,表示“吾人对于纯粹国民党之清党运动,实不胜同情”,乐于为其进一步反共出谋献策。中国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对西山会议派进行了坚决的斗争。西山会议开会不久,11月27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汪精卫、谭延闿、谭平山、林祖涵、李大钊、于佑任、于树德、丁惟汾、恩克图巴,候补中央执行委员毛泽东、瞿秋白、韩麟符、于方舟、张国焘等,即联名通电国民党各级党部,指出无论“就法理而言”,抑或“就时势而言”,西山会议都是非法的。宋庆龄通电谴责西山会议,她说:“总理泉下有知,亦当痛哭。”(www.xing528.com)
12月9日,中共中央发出第67号通告,指出右派西山会议通过开除共产派的党籍等议案“最为荒谬”,要求各级组织推动各地国民党党部“一致通电痛驳”。在中国共产党的推动下,国民党北京执行部,广东、江苏、四川、江西、浙江各省党部,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第三军特别党部,广州、香港、澳门特别党部,南京市各区党部,上海市所属第一区、第二区各分部,以及革命群众团体,纷纷致电广州国民党中央,愤怒谴责谢持、邹鲁等右派“在军阀势力范围之内,而开本党最高会议”,“迹近叛变”,“系留有阴谋,于本党前途与革命事业大有不利”,“其危险殆甚于反革命之敌人”,强烈要求国民党中央“立行制止,严加查办,以重纪律”,“勿使非革命分子假名累党,勿使我总理灵前庄严之地,有违反党纪之非法会议”。从中央执行委员、候补中央执行委员发出通电之日起,仅一周之内,国民党中央就收到各地声讨西山会议的文电20多件。陈独秀、瞿秋白、蔡和森、恽代英等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在《向导》、《中国青年》等报刊上发表大量文章,揭露批判西山会议派的反动言行。其时,毛泽东在广州就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兼任国民党中央机关报《政治周报》主编。在第一期《政治周报》上,全文刊登了《中国国民党执行委员会严驳北京党员之违法会议》、《致北京电》、《致各级党部电》等重要文告,揭开了反击西山会议派斗争的序幕。在《政治周报》上,毛泽东开辟“反击”专栏,并用“子任”、“润”等笔名著文,专批西山会议派的谬论。他指出:西山会议派“能在军阀帝国主义面前公开的开会,这是右派的最大本领”;他们用“窝里反”的方法,替帝国主义做了适合其需要的种种工作,“事实上是做了帝国主义的工具”。针对有人把国民党右派的分裂,说成是由于“左派分子的操纵”,说成是国民党和中国国民革命的“不幸”,毛泽东在《国民党右派分离的原因及其对于革命前途的影响》一文中,批驳了这种错误论调,指出:“半殖民地中国的国民革命政党,在今日应有这个分裂。这是一种必然现象。我们虽不必以此为喜,却断不是什么不幸的事。”这是因为,“老右派新右派依着革命的发展和国民党的进步,如笋脱壳,纷纷分裂”,“他们的分裂,是基于他们的阶级性,是基于现在特殊的时局,使他们不得不分裂,并不是什么左派的操纵。”他断言,“右派之分裂并不足以妨碍国民党的发展,并不足以阻挠中国的国民革命”,为了他们的分出去,为了他们对于革命派(左派)的反动和攻击,革命派将因此成功一个更大的团结。”
在上海,恽代英和张廷灏等于12月18日联名在上海《申报》刊登启事,严正指出西山会议派在上海设立伪中央委员会是非法的。并写信给国民党元老柳亚子,希望他能发表“公正之谠论”,以壮我声势。柳亚子立即仗义执笔,载文痛斥西山会议派反革命所为。同年底,恽代英、沈雁冰等奉国民党中央之命,重新组织国民党上海特别市党部,同西山会议派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由于中国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的坚决斗争,“反右空气,弥漫域中”,“打倒右派”的呼声震撼中国大地,它使西山会议派声名狼藉,陷于孤立。原来打算参加西山会议或给予支持的一些右派分子如戴季陶、吴稚晖等,这时都表示不和西山会议派合作。一些列名西山会议派第二次大会的代表如叶楚伧、邵元冲等,也纷纷刊登启事表示不参加会议。这就为国民党从组织上处置西山会议派做好了舆论准备。1925年12月,召开了国民党一届四中全会。会议研究了召开国民党“二大”的有关事项,斥责了西山会议派的反革命活动,决定在“二大”上给他们以党纪处分,并决定由吴玉章负责大会筹备工作。
1926年1月1日至19日,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出席大会的代表共278人。大会主席团由汪精卫、谭延闿、邓泽如、丁惟汾、谭平山、恩克图巴、经亨颐等7人组成。大会秘书长由吴玉章担任。大会期间,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参加了大会的各个主要机构,承担了主要的工作,他们密切合作,共同努力,挫败了国民党右派的种种干扰和破坏,使大会开得比较成功,取得了积极的成果。
大会通过了《接受总理遗嘱决议案》、《中国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以及关于对外政策、工人运动、农民运动等一系列重要决议案,重申了国民党“一大”确定的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官僚买办阶级的革命纲领,决定进一步贯彻执行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
大会强烈谴责了西山会议派的分裂行为。大会秘书处共收到弹劾西山会议案60多件,经提案审查委员会审查后,大会正式通过了《弹劾西山会议决议案》,决定给西山会议派分子作出如下的处分:(1)谢持、邹鲁永远开除党籍;(2)居正、石青阳、石瑛、茅祖权、覃振、傅汝霖、沈定一、叶楚伧、邵元冲、林森、张继、张知本等12人提出警告,如不接受警告即开除党籍。(3)大会训令戴季陶猛省,不可再误。
大会在对西山会议派及其他反动分子实施党纪制裁的同时,还进一步重申了党的纪律,强调指出:“森严的纪律,为党的生命所寄托。以后凡违反总理遗嘱,第一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央各党部之决议者,应依总章之规定惩戒之。”这不但对国民党右派是个沉重的打击,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国民党长期以来纪律松弛、组织涣散的现象,使孙中山逝世后被动摇了的国民党的基础又重新稳定下来。
国民党“二大”的基本方面是正确的。正如《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六次扩大会议决议案》指出的:“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1926年1月)谴责了这个右翼,肯定了国民党必须同共产党人结成战斗联盟,从而确定了国民党和广州政府的革命活动方针,使国民党保证得到无产阶级的革命支持。”但在选举上向右派作了极大的让步。结果,在中央执委中,中派、右派占了很大比重,在监委中,右派更是占了绝对优势。尤其是,原来连中央候补委员都不是的蒋介石,当选为正式中央委员,随后又当选为中央常委,成为国民党的主要领导人之一。这就为蒋介石后来纂夺革命领导权提供了有利条件。陈独秀等人不懂得,共产党要取得革命的领导权,首先必须掌握对国民党自身的领导权。因为在当时的中国不能在国民党内取得领导作用,则无产阶级便不能在全国取得领导作用。他们幻想以片面的退让换取“团结”,自愿放弃对国民党的领导权,其结果只会助长右派的反动气焰,而使“团结”归于破灭,造成了极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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