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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篆楼藏印的流传与学术意义

时间:2023-10-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潘氏看篆楼藏印的主体部分,可上溯到明代后期。《看篆楼古铜印谱》的钤辑,是这批古印精品流传播迁的重要一环,这些古印作为番禺潘氏的两代家藏,几经编钤,成谱版本面貌众多,又可以作为印学史上的经典案例来考察古印递藏传世与印谱版本流变,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看篆楼藏印的流传与学术意义

潘氏看篆楼藏印的主体部分,可上溯到明代后期。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范大澈随进士范钦赴京谋事,步入仕途。初官鸿胪寺序班,后出使琉球、朝鲜等国,历仕三朝,进秩二品。范大澈酷嗜搜集古铜印,于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属其子范汝桐整理毕生所藏3 600余印[25],钤辑为《范氏集古印谱》,此谱与上海顾从德所辑《集古印谱》并为我国早期以原印钤拓的稀有印谱。范大澈去世之后,藏印易手,其中大部为长沙吴观均所得。吴观均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将所藏2 700印编为《稽古斋印谱》十卷。这批古印于乾隆三年(1738年)入藏程从龙(荔江)师意斋中,程从龙钤辑为《师意斋秦汉印谱》。其后不久再度易手,分别为常州庄冋生、番禺潘有为两家所得,庄冋生所藏,拓为《孝慈堂印谱》行世。[26]潘有为时官北京,得程从龙藏印,并增益好友黄易所代觅者及新入藏者,于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开始编拓《看篆楼古铜印谱》,并请程瑶田作序。[27]潘有为殁后,藏印归其侄潘正炜,于道光十二年(1832年)重编改名为《听帆楼古铜印汇》。潘正炜殁后,藏印为人窃去入质库中,潘氏后人讼之于官,悬赏三百金,遍访弗获。同治四年(1865年)秋,为张梦楼得之,欲售于高要何昆玉,何昆玉不敢遽受,以告潘氏,潘氏后人愿息讼,何氏乃以重价得之,钤辑为《吉金斋古铜印谱》六册,收印1 266枚。后何昆玉于同治十一年(1872年)以其藏印2 700余尽归潍县陈介祺,为陈氏钤辑《十钟山房印举》之一大宗。[28]这批古铜印自明代范大澈官北京所得,历经四百余年沧桑,最后仍回归北京,现大部分由故宫博物院收藏,少数流失国外。[29]

由此可见,潘氏看篆楼所藏古印主体部分,是中国印学史与金石史上流传有绪的一批古代玺印精品,在从明代万历年间至今的400多年里,辗转流经多个藏家,在流传过程中又不断被割裂、分解、增益,先后被钤辑为至少8种重要的印谱,堪称印史上一段传奇故事。《看篆楼古铜印谱》的钤辑,是这批古印精品流传播迁的重要一环,这些古印作为番禺潘氏的两代家藏,几经编钤,成谱版本面貌众多,又可以作为印学史上的经典案例来考察古印递藏传世与印谱版本流变,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其次,《看篆楼古铜印谱》反映了乾隆时期金石鉴藏与金石学发展的一段脉络,推进了古代玺印研究和古文字学的发展。清代学者程瑶田[30]为《看篆楼古铜印谱》所作的序言,是古文字学和印学发展史上极其重要的一篇论文。清代以前,学者对先秦古玺的认识十分模糊,大多不能辨识古玺及其所属时代。在编钤印谱时,有时作为附录,有时不予收录,即使收录于印谱,也往往与后世印章混为一体,不加分别。如看篆楼所藏同一批古印,在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吴观均《稽古斋印谱》与乾隆三年(1738年)程从龙《师意斋秦汉印谱》中,均未将古玺分辨归类。[31](www.xing528.com)

直至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程瑶田在《看篆楼古铜印谱序》中,明确考释出“私玺”二字,并认为乃“卑者之玺”,提醒学者注意到古印中“古玺”这一类别,提升了古印研究的高度,为后世学者准确辨识古玺并断代打下基础。虽然程氏未能够进一步指出其所属时代,但在当时已是巨大的学术成果,推动了当时的印学与古文字研究。程瑶田继辨识出“私玺”之后,进一步从文字学的角度论证了对“私”“曲”二字的看法,他以古物和文献两相印证的考证方式探研古代印章和古文字,这一学术方法,也给予后世学者很大的启发和影响,此文后收录于程瑶田自撰《通艺录》中。正因为这篇序言所具有的学术分量,后来就这批藏印所编辑的印谱——潘正炜《听帆楼古铜印汇》、何昆玉《吉金斋古铜印谱》,都沿录了程瑶田《看篆楼古铜印谱序》一文,是以流传很广,成为清代小学研究的经典论文。另一方面,程瑶田对于“私玺”的考证,引导学者和印人将目光投注到战国古玺这一新的古印门类,提升了人们对古玺的认知和审美,为后世印人借鉴古玺形式与文字进行篆刻创作奠定了基础。

由于远离中原汉文化中心,地理位置的相对偏僻,岭南一带素少金石出土,故清人龚自珍有“但恨金石南天贫”之叹。明代以后,对古印的搜集整理日趋形成气候,出现如《集古印谱》等大型古代玺印原钤谱录,但直至清代乾嘉之前,广东地区一直未能出现具有影响力的金石学家与著作。潘有为在京城为官十余载,耳濡目染受到以翁方纲为中心的金石收藏圈影响,酷嗜收藏古印、泉布等金石文字,成为首开广东金石收藏、著录、研究之风气先行者。尤其看篆楼藏印流传有绪,数量丰富,印谱钤拓精良,开粤人集拓古印为印谱之先河,不但在岭南地区掀起金石收藏研究的风气,在印史上也具有相当重要的学术地位,为翁方纲《两汉金石记》等金石学著作所援引。受潘有为的影响,其后岭南地区钤辑古印印谱之风日炽,其中重要者如杨永衍《添茅小屋古铜印谱》,何昆玉《吉金斋古铜印谱》及《吉金斋古铜印谱续集》,何昆玉、何瑗玉《汉印精华》,黄霖泽《铭雀砚斋印存》,居巢《今夕庵古印藏真》,潘仕成《海山仙馆印存》,商承祚、罗福颐等《古陶轩秦汉印存》,商承祚《栔斋古印存》,蔡守《集古玺印谱》等。粤地藏辑古玺印之风至今不灭,乃自潘有为肇始。古玺印等金石文字的收藏、著录和传播拓宽了岭南地区印人的眼界,使得印人能够加以学习和借鉴,这也为岭南地区篆刻艺术的繁荣和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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